第578章 工地險象生 墨鴉擾工事
Chapter578:Dangeremergesattheconstructionsite,andtheinkcrowdisturbstheconstructionwork.
這些墨鴉體型碩大,喙尖似刃、利爪如鉤,如同一股黑色的風暴俯衝而下,向著工匠們發起了兇猛的攻擊。
剎那間,工事場被捲入了混亂的旋渦,一片大亂。
工匠們驚恐萬狀,四處奔逃。有的工匠被墨鴉那尖銳如刀的爪子划傷手臂,鮮血如注,頓時慘叫連連;有的工匠不幸被墨鴉啄中腦袋,瞬間頭破血流,摔倒在地;更有慌亂至極的工匠,在奔逃中相互推搡,摔倒后被後面蜂擁而來的人群踩踏,哀嚎聲此起彼伏。
而最為駭人的是,數只墨鴉竟合力抓住一名工匠,將其拖向空中。那工匠面如死灰,驚恐地呼喊着,卻又顯得如此無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海寶兒挺身而出。他毫無畏懼,身形疾閃而出。只見他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若蒼鷹展翅,瞬間騰空而起,朝着那被抓走的工匠直追而去。
墨鴉們察覺到危險逼近,發出陣陣尖銳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它們拚命振翅,試圖加快速度逃離。
但,海寶兒豈會讓它們得逞!
他手中寶梃寒光凜凜,氣勢如虹,如怒龍出海,直逼墨鴉。墨鴉們驚恐萬分,紛紛振翅躲閃。
寶梃的勁氣凌厲無比,仍有一隻墨鴉躲閃不及,翅膀被划傷,飛行姿態頓時變得歪歪斜斜,搖搖欲墜。
海寶兒趁勢而上,在半空中身形靈動如飛燕,翻轉自如。他看準時機,再次揮梃斬向抓着工匠的那幾隻墨鴉。
這一揮,梃風呼嘯,似能斬斷虛空。
墨鴉們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不得不鬆開爪子。工匠如墜落的流星,從空中直直墜下。海寶兒毫不猶豫,一個漂亮的俯衝,迅速伸手攬住工匠的腰肢,而後穩穩落地,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此時,更多的墨鴉向海寶兒撲來,它們眼中閃爍着凶光,似要將海寶兒吞噬。
海寶兒毫無懼色,他手中寶梃隨心而動,梃影閃爍之間,如光似電,墨鴉的羽毛如雪般紛紛飄落。
“找死!”
海寶兒的梃法精妙絕倫,凌厲且精準,每一擊都似雷霆萬鈞,逼退了墨鴉一波又一波的瘋狂攻擊。在他的奮勇抗擊下,墨鴉們的攻勢逐漸由盛轉衰,如強弩之末,最終不敢再貿然進犯,盤旋在側。
見狀,海寶兒臨危不懼,他聲如洪鐘,大聲喝道:“大家都莫要驚慌!”
緊接着,他鎮定自若地指揮眾人尋找遮蔽之物來抵擋墨鴉。而他自己則迅速觀察周圍環境,很快,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堆尚未燃盡的篝火。
火星在風中閃爍,似在等待着被利用。
海寶兒靈機一動,心生妙計。他當機立斷,命人將篝火中的炭火取出,小心翼翼地綁在樹枝上點燃,製成簡易的火把。然後,他親自帶領數名膽大心細的工匠,手持火把朝着墨鴉揮舞。
火把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的弧線,火焰熊熊燃燒,墨鴉們懼怕火焰,不敢靠近,在火光前驚慌失措地亂飛。
在海寶兒的指揮下,工匠們逐漸穩住陣腳,紛紛效仿,一時間,工事場周圍火把林立,如一條條閃耀的火龍,成功地阻止了墨鴉的再次進攻。
經過一番激烈的對抗,墨鴉終於被驅散,工事場又逐漸恢復了往常的秩序。
工匠們得救了。他們有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有的相互攙扶着檢查傷勢。
談一殿滿臉敬佩地走向海寶兒,心有餘悸地說道:“少主,此等怪事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幸得您機智果敢、臨危不亂,才得以化險為夷。若不是您,後果不堪設想。”
海寶兒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望着遠方,回道:“此事絕非偶然,其中定有蹊蹺,恐非自然現象。你速去請駱姑娘為大家醫治,我去周邊調查一番,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海寶兒剛要動身,還未走出幾步,就見竟陵郡守蕭衍帶着大隊人馬急匆匆趕來。馬蹄聲如雷鳴般在空中迴響,揚起一片塵土。
蕭衍看着滿地的墨鴉羽骸,趕忙躬身行禮,滿臉關切地問道:“少傅大人,巡邏官兵發現這裏天有異象,便急忙告知於我。工匠們情況如何?”
“你們來的正好!”海寶兒停下腳步,朝着蕭衍微微搖頭,“墨鴉群雖已被擊退,但仍有不少工匠受到傷害。蕭大人,此事不可小覷,往後需派一隊人馬守護好工事場,以防再有人前來蓄意破壞。”
“您說這是人為操控?”蕭衍一聽,不禁大驚失色,隨即神色嚴肅地對着身後的官兵大聲下令:“按少傅大人的意思,往後你們的職責便是守護好這裏。我要你們記住,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獸,務必保障好工匠們的安全,若有差池,軍法處置!”
“遵命!”官兵們齊聲高呼,聲音在空中回蕩,氣勢震天。
隨後,海寶兒和蕭衍二人,各自騎上一匹快馬,匆匆出城,前往附近的村莊打聽是否曾有類似墨鴉襲人的情況。同時,又派了張禮等人在工事場周圍仔細勘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可是,半天過去,眾人陸續歸來,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附近村莊一片祥和,從未有過此等怪異之事,工事場附近亦是風平浪靜,毫無異常情況和可疑人物的蹤跡。
一切都只像一場噩夢。
海寶兒滿心疑惑,回到院中,他焦躁地來回踱步。他時而停下腳步,仰頭望着天空,眼神中透着迷茫與困惑;時而又低下頭,用力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臉沉思。
這時,“三見兄弟”走了過來。
“今天見”滿臉憂色,雙手不停地搓着,心急如焚地埋怨道:“少主人,今日之事您實在是太過冒險了,那些墨鴉兇猛異常,您孤身涉險,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下次出門,務必帶上我們三兄弟。否則,主人若知曉您隻身犯險,定會大發雷霆,重重責罰我們。”
“明天見”也神色焦急地附和道:“是啊,少主人,墨鴉出沒,絕非小可之事。這些墨鴉長期在野外生存,身上沾滿穢物,被它們攻擊之人,往往會疾病纏身,惡疾難愈啊。”
海寶兒一聽,頓時神色緊張,目光緊緊盯着明天見,追問道:“你也深知這墨鴉的危害與習性?”
還未等“明天見”回答,“不如不見”眼眶泛紅,心急如焚地搶過話來:“我們都曉得,只因小時候我們在野外也曾遭遇過幾隻墨鴉的襲擊,那次遭遇堪稱噩夢。正因如此,我才與姐姐走散了……”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近哽咽,話語中透着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可就在他們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哐當”的巨大聲響,宛如平地驚雷,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呂恷如獃獃地佇立在院門口,她手中的琵琶失手掉落於地,眼神中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身體微微顫抖,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動着,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旋即,她全然不顧地上的琵琶,如瘋了一般一個箭步沖了上來,雙手緊緊抓住“不如不見”的肩膀,雙眼赤紅,聲音沙啞地喊道:“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不如不見”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一時語塞,嘴唇哆嗦着,不知如何應答,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而不停地抽搐着,眼中滿是驚恐。
而海寶兒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趕忙問道:“呂姑娘,為何你對墨鴉也如此敏感?”
呂恷如恍然回過神來,淚水奪眶而出,她急切地拉起“不如不見”的手,聲音顫抖着追問道:“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小離?”
“小離……”,“不如不見”反覆念叨着這個名字,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你,你怎麼知道?”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呂恷如望着呆愣的“不如不見”,突然抑制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她緊緊抱住不如不見,淚水順着臉頰不停地滑落,激動萬分:“小離,真的是你。我便是惜如,你姐姐啊。”
她哭得肝腸寸斷,似是要把這些年的思念、痛苦和委屈都通過淚水宣洩出來,那哭聲讓在場之人無不心酸。
“姐……姐姐……”,“不如不見”緊緊地回抱住呂恷如,雙手如鐵鉗般緊緊扣住,生怕一鬆手姐姐就會消失不見,“姐姐,真的是你,我們找了你十幾年了,真……真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與您相遇。”
他的淚水濕透了呂恷如的肩頭,雙手抱得更緊了,要將這十幾年的分離之苦都在這擁抱中彌補。
在場眾人無不被這感人的場景所動容,許多人眼中都閃着淚花。
海寶兒轉過頭去,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他深知這十幾年的分離之苦,如同漫漫黑夜般漫長而煎熬,而親人重逢的喜悅與悲傷交織在一起,衝擊着每個人的心靈,令他們不禁潸然淚下。
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悲喜交加的氛圍,輕柔地吹過,撩動着眾人的髮絲,在為這重逢的兄妹二人輕聲嘆息。
許久許久過後,呂恷如緩緩放開雙手,她先對着“今天見”和“明天見”躬身行禮,眼中飽含深情,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大哥,二哥,這麼些年,多謝兩位兄長照顧我的弟弟。三妹在此給你們磕頭。”說著,她便要跪倒在地,神色誠懇而莊重。
“明天見”趕忙疾步上前,用手扶住呂恷如的身體,雙眼通紅,“三妹這是哪裏的話,這麼些年我和你二哥一直心懷愧疚,當初沒能護好你,讓你歷經如此多的苦難,是哥哥們不好。”
這位平日裏五大三粗的男子漢,此刻也不禁真情流露,眼中閃爍着淚花,話語中滿是自責。
縱是歲月滄桑,也無法磨滅他們之間深厚的情誼——
四兄妹自幼皆是孤兒,命運多舛。小時候,呂恷如帶着弟弟四處行乞,在那艱難的歲月里,他們相依為命,嘗盡人間冷暖。後來,他們遇到了同樣乞討的今天見和明天見二人,從此,四人相互扶持、彼此幫襯,在那殘酷的世界裏尋找一絲溫暖。
未曾想,一次野外玩耍,竟讓他們徹底失散。命運的捉弄讓他們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後來,“三見兄弟”被“放山人”收養,改成了現在的名字並傳授武藝,他們在艱苦的訓練中逐漸成長,練就了一身本領。而呂恷如卻被拐賣至青樓,在那水深火熱的地方,她遭受了無數的苦難,卻堅強地活了下來,被培養成一名歌姬。
若不是遇到海寶兒,她往後的命運不堪設想,或許將在黑暗和痛苦中沉淪一生。
“真沒想到,一場墨鴉偷襲,竟促使失散多年的姐弟得以再度重逢。”海寶兒不禁感慨萬千,感嘆着命運奇妙的安排。
“不如不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過話來:“是啊,少主。若不是您,恐怕我與姐姐再難相見。不過,墨鴉偷襲,定是受人操控。因為,主人救我們的時候,我就曾見他操控過墨鴉自相殘殺呢。說不定這次墨鴉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