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1盤大棋之陰謀起源
在北地荒涼寒冷的荒原上，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頭正在進行着對話?
“它就在那裏，我告訴你就是這樣，”老人說?
“你確定嗎?你親眼見過?”
老人點點頭?“我在那裏，和其他人一樣拿着一把鏟子?“老人喝了一大口茶，怯生生地伸出杯子想續杯?“那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我可以告訴你?”
“為什麼這麼說?”
“這裏鬧鬼?我看到了一些東西……奇怪的事情?”
趙寬永努力去抑制笑容?
這位老人被他弄糊塗了?
即便如此，老人的背景已經核實;他就是他所說的曾經事件的參與者?
“有多容易找到那個地方?”
“就像看你自己的腳趾一樣容易找到?要找到那個地方可能要費點功夫，但它就在那裏?”
“告訴我:你在這裏生活了多久?“
老人撓着頭皮?“我在那裏住了二十年?當我生病時，我想回家，被埋在優耐仕聯邦的土地上——而不是那邊的垃圾堆?”
“你為什麼記得這一個細節?你經歷了那麼多，為什麼是這一次?”
“因為我看着他們這樣做，我覺得他們真的很愚蠢?我是一個簡單的人——不是一個聰明人——即使這樣連我都不敢相信他們在做什麼?”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老人噘着嘴，思考着?“很多人，我想，但知道這件事的也有很多人死了?那些記得的人可能會儘力忘記這件事?再說，誰會想要記得這樣的事情呢?”
的確，會有誰呢?趙寬永思緒萬千?
“你都告訴誰了?”
“我誰也沒告訴!”老人說，在椅子上坐直了?“除了我的兒子，沒有跟別人提過?”
“這不完全正確，是嗎，老夥計?你已經告訴我了?”
“那不一樣?現在事關我的孫女，你知道——”
“是的，是的……非常讓人難過——你也告訴過我?”
“她是我的全部?我說服她和我一起來這裏生活?我想讓她去上學，有所作為?相反……那些混蛋對她做了一些事?給她注射?上癮。全是惡棍?她自己無法擺脫他們?”
她當然不能，趙寬永心裏想到?
針對年輕女性的犯罪市場在世界戰爭格局變化之後一直是有利可圖的，在合適的國家，一個嬌小的優耐仕聯邦女孩可以為老闆帶來數千利潤?
不管女孩是迷醉還是清醒的狀態，顧客們都不在乎?
事實上，反而麻醉效果使這些女生更容易被對付?
“我聽說你是個正派人，”老人說?“我不相信這些鬧鬼之類的胡編亂造的故事?他們都是騙子?你是個正派的人?你可以幫助我孫女?”
他給老人斟滿了酒?“我會的?再過一個月，你就能要回你的孫女了?但是首先，你要給我畫一張地圖作為交換，是不是?”
老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兩次核輻射襲擊發生前的一切開端。
思緒重新回到優耐仕聯邦新約克城?
回想起來，趙寬永自己也會認為這是一種令人驚訝的發動戰爭的方式?
但話說回來，這場戰爭不是他挑起的?
那次會面，以及隨後透露的信息，對他來說純屬偶然?
一位著名的精神病學家稱之為共時同步性?
這個名詞的意思是看似不相關的事件彙集在一起，卻有着重要的意義——儘管除了最具洞察力的人之外，
其他人都不知道?
這是一個複雜難以理解的概念，特別是對不同文化的人來說，趙寬永心裏這麼思考着?
當然，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也有必然的結果?
他的愛好之一“東方象棋”遊戲就是一種被操縱的同步性練習?
從本質上說，東方象棋和它的小兄弟國際象棋的套路玩法無非是識別出你的對手試圖隱藏的模式，並創造出你的對手直到太晚太遲才發現的模式?
偉大的東方象棋選手從不單純地去移動一顆棋子?
在棋盤上，它可能是一個炮移動五個方格，但在大師的心目中，它是炮的移動同時結合他的對手可能可以使用的無數移動，再結合反制的棋招，等等之類的思考，直到最終取得勝利或失敗?
雖然很高興東方象棋可能會啟發他針對某種兩難的困境的解決方案，他也不感到驚訝?
他所需要的只是開局招數的暗示，現在他已經明白並得到了?
從那裏開始，他的思維會擴展到各個邊界——或者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於擴展到各個國家?
如果不是一個自己下屬的父親30年前離開優耐仕聯邦去尋找更好的工作，他永遠也不會找到他計劃的關鍵一環?
像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樣，他曾經相信公眾故事，但當然公眾故事通常是由當局機關產生的，而那些管理者往往並不以其直率著稱——尤其是伽美達人，他們天生的欺騙天賦僅次於沃辛頓的政客?
比如吧，邊緣小鎮的一座煤礦坍塌，數百人遇難，世人可能對此一無所知;一艘伽美達軍事潛艇連同所有人員沉入太平洋的海底，可能它就從此不復存在;一個伽美達敢死隊潛入優耐仕聯邦領土，闖入一個普通男人的家，當著他孩子的面殺了他，這就叫戰爭?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個事情上保守秘密會有什麼不同呢?其實這樣是更好了，趙寬永想?
有什麼比一步沒人會看明白的更勝一招的好棋來開始他一生中最偉大的遊戲呢?
在新約克城趙寬永的辦公室里。
趙寬永聽到有人敲他的門，於是他腳步輕輕地向他的辦公桌走去?
他不用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是趙荀?他那猶豫不決?裝腔作勢的步伐是不會弄錯的?
趙荀停在趙寬永的桌前，靜靜地站着，等待着?
趙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倫底紐姆?新約克城?摩斯克和沃辛頓的報紙?
到目前為止，新聞報道的內容非常相似?
沒有明顯的變化?
說明當前局勢的棋盤是完整的，所有的棋子和玩家都被國際社會進行了膚淺的表面分析。
趙寬永抬起頭來?“怎麼了?”
“來自萊耶斯的消息，先生?他們已經起錨出發了?任務完成了?”
趙嘆了口氣?
就連趙荀的聲音也很微弱?
這個男孩足夠聰明，擁有國立京大和青樺理工的學位，但是他沒有想法——或者就像亞細亞共和國人俗語說的，沒有雄才大略?
趙荀是他的一個遠房侄子，也是他家族中為數不多的幾個健在的後輩之一?
他想，這就是我所剩無幾的一切?
一個男孩有參與整個事業的願望，但是沒有殘忍的心態，這恰恰是幹這一行能夠生存甚至統治的依賴?
假以時日，趙荀可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接班人，
但是時間是一種珍貴的商品?
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時間是你不能浪費的奢侈品?
“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吧？”趙寬永問道?
“沒有，先生?”
趙寬永點點頭?
他眼前的東方象棋棋盤。
另一名棋子兵卒被推上前，加入前兩名棋子兵卒，保護棋子將帥?
“應急救援隊有什麼消息?”
“我們正在監視?芭哈瑪島很小;應該不會等太久?我可以問一下嗎？先生……“
“你想問什麼?”
“我們在監聽什麼?”
“我們在聽對方棋子在棋盤上移動時發出的微弱摩擦聲?“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邊看邊學?”
趙寬永揮手讓趙荀出去?
又一次，趙寬永閉上眼睛，想像着大腦中那一盤大棋?
他想像他的對手伸出手，從棋盤上拿起棋子之前手指在上面一直猶豫不決的動作。
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