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下擂台
“怎麼了？”
隱秘的包廂內，一名容貌清癯但中氣十足的中年男子莫名皺了皺眉，面對旁人的詢問，他面色凝重地搖搖頭，視線不時透過包廂的玻璃往看台上掃視。
“你今晚有幾成把握？據說其他幾家今天都有狠角色登場。”
旁人話音剛一出口，又不由地自嘲起來。
“也對！倒完全是我多慮了，要知道你早就已經突破至第5境！哦不——是金丹初期。”
......
區區神識禁制自然是難不倒秦失鹿，以他大乘期神魂的凝厚程度，那拙劣的禁制只是稍一觸碰就已經瀕臨瓦解。
他隱匿身形，從中央舞池穿越重重安保，最後通過一處狹窄昏暗的迴廊。
途中讓他稍感意外的是，竟有一道不知名的神識隱約鎖定住了他，不過又迅速被他調動靈力所施展的斂息術撇開掉。
眼前這間電梯徑直通往地下，他已經用神識感知到，往下十幾層都是一處類似地下擂台的所在。
秦失鹿不知何時已經顯露身形，中止了此前尚在用靈力維持的斂息術，接着又憑空將胸前的那張符籙攝入袖口。
“叮——”
電梯門打開，外界的喧鬧聲撲面襲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陣混雜着煙酒的惡臭味。
秦失鹿走出電梯，打量着四周環境的同時，用餘光掃了眼看台上的眾人。認定了一處方向後，不由分說地大步走去。
整個環形看台層疊差互，錯落有致，足有十幾層樓高。
秦失鹿快步穿越看台間的階梯，囫圇着找了處空位就草草坐下。
他閉目凝神，看似像在假寐，實則散出的神識已經遍佈場內每一處角落。
整間看台上，雖然不乏豪商巨賈，更不乏修士和練血士。但人人都知道，真正的大頭始終都只在那一間間豪華的包廂中。
秦失鹿略感一絲失落，雖然已經從眾口中流露出的消息得知，那塊高階靈石似乎就是作為今晚勝出者的獎品出現，但終究還是沒能找出它的確切下落。
如今他的神魂神識雖然俱都保留在大乘期的水準，但是低弱的修為僅能支持他調動極小一部分。
“看來我一位大乘期修士，如今是非要跟人上台打擂不可了？”秦失鹿長嘆一口氣，對此感到有些束手無策。
他其實已經生出幾分殺人越貨的念頭，但眼下人多眼雜不說，最終勝者身後必然又都是一個個世族門閥，事後絕對不會單獨離場。
略微平復內心波瀾，他又開始思量起後續的事情來。
不多時，秦失鹿就已經想出對策，不過還是決定先留在看台觀望一番。
然而就在他稍不留神的這片刻，原本雜亂無章的場上忽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看台下方，一行戴着黑色墨鏡的安保人員步入場內。
由於場內過於嘈雜的原因，也沒能聽清說了些什麼，只見台下主持人嘴唇一陣蠕動。
那幫安保人員頓時領命似的，整齊劃一地分立兩側。
幾息時間后，他們齊聲念訣，以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結出法印，隨後朝他們頭頂上方打去。
伴隨着場內靈光閃動，一個佔地百餘平的困陣逐漸顯現出來，緊接着就朝着場地中心自上而下地罩去。
“好！那麼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台下油頭粉面的主持人“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緩地掏出一張符籙貼在話筒上，用一種略顯誇張的語調試圖調動場內氣氛。
“下面！有請我們今晚第一位選手登台！他的來頭可了不得，有請蘭陵蕭氏的長公子——蕭河洛！”
話音將將落下，一位高高瘦瘦，留有一頭利落短髮的青年人步入場內，他面無表情地往台上掃視一眼。
主持人看了眼手上的排表，又大聲喊到另一位選手登場。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煞氣的男人跟隨話音進到場地中心，黑色襯衣之下，渾身肌肉錯綜地虯結在一起。他將一雙結滿厚厚老繭的雙手揚了揚，示意比賽可以開始了。
在看台眾人的呼哨聲中，兩人各自往擂台中心走去。
一些資歷尚淺的賭客已經紛紛忍不住下注，而縱跡擂場內外多年的賭客們仍在觀望。
秦失鹿看得興起，他從眾人口中得知，這個姓蕭的世家子弟頗有幾分不容小覷的意味，並且早些年前就是地下擂台的常客了，手底下已經背負了不下十條人命。
擂台中心，身着黑色襯衣的男子已經向對側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率先發難。
他周靈光狂閃不已，兩人分明相隔十餘米之距，但轉念之間就已經欺身至蕭河洛近前。
“修士和煉血士近身肉搏？”
看台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山崩似的吶喊，眾人似乎很是樂於見得眼前這種場面出現。
至於他們口中的煉血士，則是有些類似於修真界體修的存在。練血士和體修一樣，身體素質各方面都遠超尋常修士，不過這兩者又完全走的不是同一個路子。
練血士更多取決於家族血脈傳承，是完全有別於修真體系的一種修鍊方法，也算是本地特殊環境下誕生出來的特色修鍊體系。
“嗡——”
伴隨着幾欲刺破耳膜的破空聲響起，場上飛劍錚鳴不已。
黑色襯衣男子先是用符籙開道，等到安然接近蕭河洛之後，他竟直接捨身與其纏鬥起來，與此同時，一柄飛劍也在其四周蟄伏下來，並伺機對蕭河洛造成致命一擊。”
“體法雙修？有此等倚仗，怪不得敢於如此託大！”眾人紛紛發出驚呼。
面對眼前疾風驟雨般的攻擊，蕭河洛一皺眉頭，袖口中竟然激射出一張不知名符籙。
他憑藉體內積蓄的磅礴力量，在台上不斷地閃轉騰挪。一個起落之後，見黑色襯衣男子如牛皮糖一般，仍死死地黏在其身後不放。
他在用餘光瞥見空中那柄飛劍的位置后，神情間終於忍不住閃過一絲戾色。
步子輕點地板止住身形，回身將那張不知名符籙一擲而出，符籙頓時靈光大放，同時擂台上竟立馬騰起一陣足以屏蔽神識的白色煙霧。
白色煙霧之中，一道高瘦的身形頓時狂漲倍許，隱約有數丈之巨。蕭河洛深吸一口氣，鼓起水缸大的嘴巴，呼出一道迅風，煙霧順着風向朝着黑色襯衣男子呼嘯而去。
蕭河洛一躍之下現出身形，一個將近十來米高的巨人突兀地顯現在眾人眼前。
他上下體表竟被一層猩紅的血色黏液覆蓋，動作凌厲地向空中那柄飛劍逼近。
蕭河洛朝其陡然一指，身上的大片血霧倏地飛濺而出，在空中停留片刻后，逐漸匯聚成一張巨型的血色幕布，血色幕布當即飛旋地朝着飛劍席捲過去。
空中懸停的飛劍剛要有所動作，血色幕布就已經劈頭蓋臉地迎下。
“嗤喇”一聲。
飛劍剛一接觸血幕，周身靈光就止不住地黯淡，眨眼之間，大已是一幅靈性全無的樣子。
黑色襯衣男子終於衝出煙霧，看着自己歷盡辛險得來的頂階法器竟落得如此下場。他瞳孔不住收縮，怒不可遏地看向蕭河洛的同時，眼底深處隱現一絲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