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物

看到冬里斯看向自己，我便率先開口道：“那大概就是我要找的東西了，或許就是…上謎信物。”

我們看清了那盛放在巨柱中心的物品，至少對於結果沒有太過意外——的確是所謂的上謎信物。自外形觀察，上謎信物很像是一個較厚的金屬板，只是顏色呈現一種介於灰藍與淡藍之間的顏色，其一面鐫刻着我說不上來是的類文字圖形。

在遊戲中，由於其分佈幾率較低，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是隨機生成，所以除非是使用控制台直接刷出或者使用模組生成，是極難在遊戲流程中獲得的。而官方需要解鎖的一項成就“集齊五塊上謎信物”，因為作弊會關閉成就系統，大概完成者多為收集強迫症。

我走上前去，將那上謎信物取來。冬里斯幫我將背包打開，我順着塞了進去。雖然說自己並不清楚這一物品的用處是什麼，但留着大概也沒什麼壞處。

再說，既然是穿越進遊戲世界，那麼遊戲中未完成的伏筆也有可能會展現出來。畢竟，沒有理由遊戲中迫於遊戲性的情節，在現在的情況也要受到限制——除非，自己真的單純是困在遊戲世界。

那麼這個世界是否等同於遊戲本身，似乎也能通過是否有“限制性”而判斷，我思考着。

見沒有特殊情況，冬里斯將配劍收了回去，看向我：“那麼應該就這樣了吧？不過格蘭，相比其他的，我倒是比較好奇你為什麼能猜准那些‘圖案’的位置？”

“這個嘛......”我微微一愣，說道：“或許我天生就能看懂一些文字吧，畢竟我是外先知。”

說出這番話時，我內心其實有一些尷尬。首先，自己在遊戲中的這個進程時，只不過是剛拿到王庭賜予的“外先知”稱號，而這一切不過是起源於一則預言，一則大意是宣稱“第一位尋擇《厄普羅斯密文》的勇士便是能夠看懂密文的外先知”的預言，自己在遊戲的時刻其實還不能讀懂密文，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其次，自己對於後續劇情並沒有任何了解，除了前幾周目並不算長的遊戲體驗，根本算不上什麼未卜先知，也不知道外先知所意味的到底是什麼。

而出乎意料的在於，正是自己印象中“數字”的出現，導致了自己對於兩個世界中關係的梳理，與外先知存在的更多意義需要漫長的思考，只是現在根本沒時間去沉思。

雖然我覺得我給出的答案過分的不可信，但冬里斯卻只是點了點頭。嘖，現在來看，外先知這個身份可能比自己之前認為的‘連爵位都拿不到’更重要一些，不然也不會被官方稱為“六大支線”之一的重要身份。

“這遺迹，就這樣......能行嗎？”

“或許吧，以後就算有其他人來也沒有什麼，你我又不住這裏。”冬里斯像是有些放鬆般長呼一口氣，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個獸皮卷，在我的眼前將其打開，顯現出了.....兩條肉乾？

“給你。”冬里斯將其中一條遞到我的面前。

雖然說我現在一點也不餓，卻還是將那肉乾接了過來。只感到有些意外，我開口問道：“這是什麼肉？”

“豬肉。”冬里斯單手將獸皮再次卷上，放進了背包里，隨後似乎是要將其背在自己身上。

“等一下，我拿着吧。”我說著，將背包放在了自己身邊。

豬......這，倒也不算意外。雖然說失靈上謎的世界觀中，大多數動物都只是與現實生物有着相似的生態位，

而非真正的同一物種，但是豬，顯然是一個意外。根據描述，相比失靈上謎世界觀的其他動物，儘管豬在人類眼中的形象並不好，卻相對算是一種會讓人類天然感覺親切的物種。豬廣泛被安隆山人飼養，除了野化種群，世界上沒有任何野生的近親。它們常常被作為食物飼養，由於肉多且好養活，以及不會使人類患上排異病的特點而被推廣。

說起所謂的‘排異病’，這是一種人類會在一次性吃過量的肉類下可能得到的疾病，患上排異病的人類輕則上吐下瀉，重則暈厥癱瘓，而食用豬肉卻是不會導致這種疾病的，就是由於這一特性，才使得豬肉成為最為常見的肉類。

其實這一點也有點細思恐極。作為一種現實存在，製作組親口表示不只是名稱相同的動物，‘恰好’又不會使人得到排異病。這樣的關係下，遊戲世界觀與現實世界的聯繫......

算了，到家裏再想吧，我揉了揉額頭。

咬了一口肉乾。味道......不太好形容，但是實在是怪怪的，真的算不上好吃。不過，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享用的第一餐，而且畢竟是豬肉，不是絕對無法接受的食物。在這種世界觀，現在的自己說白了也沒那麼特殊，有吃的就不錯了。

肉乾並不算多麼多，只是因為沒有水，所以有點噎，不過自己還是全部吃下去了。拍下手上的殘渣，看到起身向回走去的冬里斯，再次跟在他的身後。

說起來有些奇怪，如果是在遊戲中，作為跟隨的隨從，自然是我去要求冬里斯一起前行，而他會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現在情況反了過來，雖然說倒也沒什麼可異議的，但感覺還是很奇妙。

走出建築，關閉屋門，就像來時一般回去。一路無言——或者說，也沒什麼好說的。

............

厄普羅斯王國，雪林領，獸齒山

“格蘭，我這才想起來，關於上謎信物的事情我還有其他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否準確。之前就有冒險者告訴我，他在很久之前面見領主時似乎見到過，然後——”

冬里斯在前方走着，我們已經走出了遺迹。他的確關上了石門，清除了標記，只是我剛剛沒太注意。我只覺得自己現在又有點恍惚，難道……是藥劑的效果過了？

漫步在雪地中，我本應該是緊跟着冬里斯。等一下，我是說等一下。不，我已經停下了腳步。

是我不受控制般站在了原地。還算可靠的聽覺，感到風聲在逐漸降低。如果有人問我現在看到了什麼，我會直接的告訴他：如果真的不是錯視，我面前的絕對是城市街道——我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的視角是否是在俯視着那車來車往。

我現在的思維可能不太清晰，連帶着我的表達能力也在減弱……可能是時間持續流動的表現形式，眼前的景象急速流動，帶來了晝夜變換，乃至寒暑交替。

不對，我想說，這肯定是幻覺——或許是房屋的建起，農田的拆除，城市的修繕。

我好像看得更清晰了一點，如果真的有什麼是想給我展現的話。

眼前是一張老舊的桌子，一旁擺放着一本書。在我的視角下，一雙手試圖點燃桌上的油燈。只是在手指接觸到燈芯的一瞬間，那燈芯就如同引火線一般迅速燃盡。

儘管如此，油燈還是詭異的亮了起來，我一瞬間發出的光亮晃迷了眼。很難描述我的詫異，但那煤燈像是在我未注意的情況下，變成了一盞未接電卻能發出光亮的白熾燈………

............

“格蘭！你站在那裏做什麼。”冬里斯回頭髮現了站在原地的我，轉身向我走來。

“………”我明白那是幻覺，同時意識到了那幻覺的結束——只是遲遲說不出話來。繁雜的思緒像是具象的重物般壓在我的身上，使我什麼都做不出來。並非我不想抬起頭，直接對那獵人說：

“沒事，只是思考遺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