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待
現在是一月二十八日的清晨，昨晚一直坐在窗邊的我，不知是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也算是稍微休息了疲憊的精神。
從窗戶的角度，我正好能觀察到現在南廣場上的景象。廣場的外圈已經站滿了等待觀看演講的蘭米爾城居民，而被圍繞的區域不僅被清完了所有的積雪，還在不知什麼時候搭好了一處平台。定了定神，儘管我不知道現在具體的時間，但現在演講似乎還沒有開始。
“幾點了......”我嘀咕着，有些搞不清狀況。我要是能隨時確認時間就好了，可惜厄普羅斯王國並沒有出現嚴格意義上的手錶，只有兩種較為特殊的計時裝置。一種是來自‘伊伽多’這一同屬自然系種族中工匠製作的大鐘，但是笨重且價格昂貴。另一種則較為特殊，是一種被稱為“能術表”的特殊造物，是一種會根據一天時間改變顏色的小工具，只是自己同樣沒有。
“咚”“咚”“咚”
在我思索之時，房間的門被陣陣敲響。
“請進。”我反應過來后回應道。
“你昨晚說的爵士演講，馬上要開始了。”果然，推門進來的人是冬里斯。在他發現了我坐在窗邊后，稍微一頓道：“哦？怎麼，一直沒休息？是在準備什麼嗎？”
“呃，沒有，只是觀察一下外面。”我站起身，取來了外套。“走吧，現在就去南廣場。”
在我穿上大衣，準備好出門的時候，冬里斯突然將我停住了。“等等。”
“怎麼？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我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清楚對方的意思。
“現在還來得及，你不去吃些什麼嗎？”隨着冬里斯的動作，我才發現，他手持着一張亞餅，一種在王國境內很常見的食物。
在失靈上謎的世界觀內，雖然說我這種能術師（如果現在勉強還能算的話）由於對於能術這一存在的親和，不容易受到‘飢餓’及“口渴”的影響。但對於冬里斯這些非能術師的人來說，滿足能量消耗的食物補充還是很有必要的——雖然非能術師的角色增幅也要歸咎於能術的影響。
“我就不吃了，等你準備好就直接下去吧，還有，背包之類的物品不用帶着，在之後回來取就好。”我擺了擺手。
............
厄普羅斯王國，遁風領，蘭米爾城南廣場
“廣場上人圍得是真的多啊......”雖然克魯伊特爵士還是沒有出現，看眾已經把中心位置打包上了一圈又一圈。我和冬里斯二人幾乎是強行進入人群，才算是來到了靠**台的位置。如果不是有許多衛兵阻攔以及維持秩序，恐怕廣場會比現在要混亂得多。
“格蘭，你清楚......清楚演講是關於什麼的嗎？”人聲嘈雜，冬里斯的問題我差點沒聽清。
我搖了搖頭以表達不知道。通過裝扮就能辨認出，觀眾中的大多數都是普通平民，似乎前來這次演講都只是因為好奇。
大致觀察下四周，“一眼就會覺得特殊”的人物依然有很多，比如我右方不遠處幾位穿着鎧甲，明顯是傭兵打扮的青年，再比如是與其他觀眾間被衛兵擋着似乎是貴族的人物，坐在廣場上專門的椅子上，方向上正好背對着我。
不過，周圍的擁擠以及議論紛紛，使得我對這次的演講也開始有了不少期待。
於人群中靜靜站着了一段時間后，我看到了斜對面的人群逐漸放開了一個缺口。
最先從缺口走進來的又是兩名衛兵，
隨後是一位貴族打扮，肥胖且矮小的中年人，他大概率就是反覆提到的“克魯伊特爵士”。貴族之後進入的，是三位身着長袍的男人。為首的是一位手持法杖的老人，而跟在其後的兩位年輕人，一位空手，而另一位則手持一本書籍。
很明顯，跟在貴族后的三人便是王國中‘苦寒教派’的成員。儘管厄普羅斯王國一直自稱是自然系陣營的國家，但在建立之初，王國並沒有任何限制公民信仰的法令。哪怕是在自然系與神明系矛盾日益加深的如今，王國也只是將法令改為了“禁止信仰任何偽神”，而非其他自然系國家的“禁止信仰神明”。
換而言之，苦寒教派是目前厄普羅斯王國中唯一合法的教派，而且信奉的苦寒之神也打上了‘王國正統神明’標籤。雖然教派的地位被王庭有意牽制，與國教的差別甚大，但不可忽視，苦寒教派同樣是厄普羅斯王國中的代表勢力之一。甚至於在個別情況下，苦寒教派也能成為王國用來對抗與清除其他神明系信仰傳播的主要手段——當然，-苦寒教派對於王國就像一把重心便宜，不怎麼順手的利劍，如果控制不當，其中的危險就會摧毀自己。
那位貴族與三位教會成員走上了平台，圍觀的群眾逐漸停止了聲音。
“偉大的厄普羅斯，是守護着你與我的存在。”那聲音渾厚的貴族開口說道，好像沒有提前準備演講稿。“王國的子民們，我是克魯伊特，歡迎參加我的演講。”
周圍響起了代表支持的歡呼與掌聲。果然，台上的貴族就是克魯伊特爵士。不過，雖然他只是在說幾句演講的開場語，我還是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怪異之處。
按理來說，王國中貴族的發言會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在提及自身的時候，他們都會自稱身份或稱號，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自稱自己的名字。至於為什麼我確定“克魯伊特”是這位爵士的名字，則是因為被第三人稱提起時，大家的稱呼又往往是名字。
比如，以我的名字，先位·格蘭訥斯克舉例。如果是正常生活，“先位”這一稱號的部分是很少會有人拿來稱呼的，大多數人都會直呼“格蘭訥斯克”，而“先位”往往是嚴肅場合的尊稱。但對於貴族們則不一樣，或者說是完全相反的，自稱反而會採取一般人認為的“尊稱”，而一般加上“爵士”“貴族”等等稱號的他人稱呼時，所提的則會是名字。
好吧，或許是我過分神經了，現在居然開始在意起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稍後，在確定周圍已經趨向安靜后，克魯伊特開始了他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