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氣勢
莫大康故作淡然地說道：“虎王，我什麼力量也沒有，殺死我於你有何榮耀可言呢？”
“人類闖入祖獸林海本就壞了規矩，莫說你是個成年人類，就是嬰兒也照樣得死！”
泰恩鐵了心要殺死莫大康，這是獸人的規矩。
要知道獸人的棲居地是各個王國的逃犯都不敢躲藏的絕命之地，如果不是雲若凡先前攪弄了一番風雨，莫大康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會，直接會被虎人殺死吃掉。
“看來我必死無疑咯，只可惜你就要錯失一場頂級決鬥的機會了……”
莫大康故作嘆息之狀，整個人乾脆癱坐在地上，一副徹底喪失了求生慾望的姿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聽到“頂級決鬥”，泰恩立刻來了興緻，他是個狂熱的決鬥愛好者，只可惜被祖獸林海限制住了發揮空間，要不然他真期待到林海外的世界挑戰各種高手。
無論是獸人、精靈還是人類高手，戰勝他們，收集他們的頭顱，這是泰恩一生的夢想。
“實不相瞞，那位來去如風的男人是我的好友，一旦他知道我在這裏，必然來營救；屆時你二人相鬥，你贏了，我倆皆死，你輸了，便放我離去，如何？”
莫大康心中又盤算好了拖延計策，他絲毫不擔心雲若凡不敵虎王，畢竟雲若凡速度擺在那，打不過就跑，非常簡單。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這狡猾狡詐的人類，你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泰恩先前便被莫大康耍得近乎發狂，而且要不是他故意拱火作勢，他也犯不着非要殺死胡爾，繼而引發虎人和獅人的衝突。
“你怕了我兄弟就直說，非得藏着掖着作甚？擔心在場的獸人都知道你在畏懼一個人類？”
莫大康故意提高嗓門大喊，叫在場的全部酋長都聽見他的話。
他現在是刀尖上跳舞，言語舉止不能有任何差池，必須死死拿捏住泰恩的心思，能拖多久拖多久，稍有不甚便會命喪黃泉。
“好！反正你也逃不掉，我就等你兄弟來救你……”
泰恩隨即命人將莫大康倒吊在廣場的大樹上，開始靜靜等待對手的到來。
忽然，四周的空間出現了一絲扭曲現象，空氣梭梭作響，抖動不止。
莫大康見狀大喜，他很清楚這是雲若凡進入極速領域，身軀迅速挪移時帶起的空間波動。
從蜥人到領地衝到虎人的城堡，雲若凡花了將近一分鐘，全都是因為祖獸林海的茂密古樹阻礙了他，要不然完全可以十秒內趕到。
“這個姿勢很舒服嗎？我還以為憑你這張嘴，完全可以說服獸人把你敬為上賓呢。”
雲若凡走到莫大康身下，看着他被倒吊起來的模樣，不禁笑着調侃一句。
“你快放我下來，我真要嘔了，等下吐你一身。”
倒吊的滋味可不好受，腳踝需要承受全身的重量，拉的渾身骨骼發痛、頭昏腦漲，要不是莫大康有健身的習慣，現在已經昏過去了。
“沒事，我能躲掉的。”
雲若凡笑了笑，但還是快速一閃，裂開綁住莫大康腳踝的麻繩，又穩穩回來將他接住。
“看來你還說了句實話，這個人類是很好的對手。”
泰恩來到兩人面前，僅僅一瞬間救下莫大康的本事，便足以展現出雲若凡遠超常人的能耐，於泰恩而言更是個極具挑戰性的對手。
“若凡，咱們快溜吧。”
“溜？咱們為什麼要溜？大哥還沒到呢。
”
“老闆也來了？哈哈！你們這幫野獸，接下來這一壺可夠你們受的了。”
莫大康聽到雲宥也來了，緊張謹慎的心思立刻拋之腦後，開始放肆地大笑起來。
不一會，雲宥也來了，不過他全力疾馳的極限也只能達到音速，與高速狀態下的雲若凡相當，一旦雲若凡進入了極速領域，速度那便遠遠比不過了。
“這麼多獸人都在呢，熱鬧啊。”
雲宥負手漫步而來，從獸人見穿插而來，眉間的心靈之火燃起，一陣掃視從他們身上掠過。
心靈之火附着在視線上，使得雲宥的眼神強大而莊重，令在場的獸人紛紛升起敬畏之心，猶如一尊大仙顯世，對他們進行嚴厲的審視。
諸多獸人領主此刻不由自主地後退，不約而同地為雲宥讓出一條道路，使得他像是一名檢閱士兵的將軍。
“好狠的眼神！居然使我脊背發冷，這人什麼來頭？”
泰恩的後背升起一陣寒意，雲宥的壓迫感太強了。
雲宥徑直走到泰恩面前，抬頭看着他的雙眼，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儘管現實畫面是高大的虎人泰恩在低頭俯視雲宥，但心靈之中，泰恩彷彿變成了大浪拍來時的一座小丘，脆弱無比、渺小無比。
“你是虎王？”
雲宥直視泰恩的雙眼，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問話自己的臣子。
這種效果出自心靈符文，雲宥稱之為“心靈震懾”，能夠將自身的威勢放大近百倍，弱小的人根本承受不住。
“回答我！”
雲宥見虎王一時沒有答話，忽然嚴厲一喝。
“嗚……哇啊！”
不遠處的鼠人酋長被嚇得肝膽俱裂，一口渾濁的綠水涌了上來，肚皮朝天倒了下去，居然被嚇死了！
“喵哇……”
貓人酋長也被驚地渾身抽搐不止，咬着尾巴縮成一團，身子極力往泥地里拱，好像是應激了。
在場的獸人俱是大驚，雖然鼠人十分膽小，可也從沒見過誰能將它們活生生嚇死的。
泰恩也是震撼無比，但他竭力穩住心神，避免自己失態，強忍着顫意開口：“我就是虎王，泰恩·瑪什羅夫，祖獸林海的領主、獸人的王！”
雲宥平淡地說道：“後面兩個稱號以後就別用了，讓給我怎麼樣？”
“不可能！除非我死！”
泰恩的憤怒頓時壓倒了畏懼，或者是尊嚴戰勝了恐懼，如果他將獸人的棲居地拱手讓給一個人類，那將是虎人乃至整個獸人的恥辱，屆時他如何面對部族的先祖？
“好膽！敢拒絕我大哥的提議，我現在就滿足你求死的心愿。”
雲若凡憤然而起，正準備送泰恩上路。
莫大康趕忙拉住雲若凡，他很懂雲宥的心思，-老闆能這麼耐心地和泰恩對話，顯然是看中了對方的能力，他可不能讓雲若凡的傲氣壞事，連忙道：
“泰恩，你們不是尊重神聖的決鬥傳統嗎？不如就由它決定誰才是這片森林的主人，如何？”
泰恩清楚自己面對雲宥沒有一絲勝利的可能，但他要是死在決鬥場上，也算是光榮而死了，於是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就讓決鬥來定吧！”
“你打不過我的。”雲宥道。
“站着死，不跪着生，來吧，我要挑戰你！”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儘管虎人的聲音在雲宥的氣勢壓迫下顯得非常渺小，但他們還是會喊，這不僅是為泰恩助威，也是為獸人的尊嚴助威，可死不可辱。
虎人是祖獸林海最兇猛野蠻，也是最正統的獸人。
換做是其他部族，雲宥只要殺死酋長，順帶除去幾個刺頭便能收服，不過這種部族往往忠誠度極差，未來一遭變故便要叛降，根本不可靠，難擔大任。
但虎人這種古板的死腦筋就不同了，一旦收服，便是徹徹底底地歸順，死生不改其志。
必須降服泰恩！
雲宥內心下定決心，他改換語氣，十分莊重地說道：“虎王泰恩·瑪什羅夫，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勇氣的獸人，我向你致以崇高敬意，並十分榮幸地接受你的挑戰！”
弱者誇讚是拍馬屁，強者的誇讚是欣賞，更強者的誇讚是尊重。
雲宥的尊重令泰恩十分自豪，不知不覺間對他的排斥和厭惡感都消散許多。
決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