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5年前
新曆79年8月22日，傍晚，大雨。
“呼～這雨真大！”
西城郊區邊的一家小酒館的門邊，年輕一些的肖利躲着雨水脫下雨衣向屋內的黃啟明叫道。
“別說，這場雨確實下的有些大，快進來喝杯熱水暖暖身子！都給你倒好了。”黃啟明看過門外的大雨也是感慨了一聲。
將濕透了的雨衣搭在門邊，肖利擦着臉上的雨水進到了屋，一屁股坐在黃啟明對面。
“哈~舒服！謝謝明哥！要不是工作，現在真應該喝一杯！”肖利端起杯子一口便幹了，邊感嘆邊砸吧着嘴，還向黃啟明樣了樣手裏的杯子。
黃啟明笑着抬手：“呵呵，可別了，自從年前查出輕度肝硬化你嫂子就不在讓我喝了，再說等下不是要接你嫂子嘛。”
“嘖，真怕我嫂子呢？那行吧，我繼續喝水！”說著肖利又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利啊，先說說調查的事!你那邊怎麼說？拖這麼久，有啥新發現嗎？”趁着涼水的功夫，黃啟明問起了工作的事。
“還能咋說？都一樣，乾枯脫水離奇死亡，嘖，也怪我，不知那句話把人家裏人說哭了，我也就只能幫勸着讓他們別哭，不然也不會這麼久。唉！要說真要是普通人動的手大家誰信？普通人能有這手段能有這麼猖狂？怕不是那些異人異類……”
“唉~別亂說！”見肖利又要亂說話，黃啟明連忙打斷他，還側頭看了看廚房，還好老闆不在。
“有啥不讓說的，切，讓我們幹活又不告訴我們內幕，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上面人怎麼想的！讓我看我們現在頭都快別在褲腰帶上了！”
“說了別說了，再說我就生氣了！”見肖利還在說，黃啟明板起了臉。
肖利還年輕不怕惹事，他可是怕的，有些事真不經說。
“……行，不說了。”見黃啟明面色一板，肖利也沒自討沒趣。
知道了肖利這邊的調查情況，黃啟明便不打算多停留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你趕快喝吧，喝完我們就走，天都快要黑了還下這麼大的雨，我還得接上你嫂子呢！”
肖利也沒再拖，一口乾了剛冷沒多久的水：“行，走吧，不過嫂子到這邊幹什麼來着？”
“她一個學生生病了，家裏好像有些困難，她來看看，現在估計就等我們了。”黃啟明看着肖利有些無奈地說道，妻子非常注重自己教師的身份，這點上他確實是沒有辦法。
“那快走吧，不然大侄子該吃不上飯了！”雖然知道黃啟明的難處，但肖利還是習慣性的耍嘴皮子。
“去你小子的！說多少次了，你是他哥！”黃啟明笑罵著要踢肖利。
肖利撐着雨衣跑開，邊跑邊叫道：“那可不行，我得和明哥你一輩啊！”
“這臭小子！”
黃啟明打着傘追上肖利，見他坐在副駕，自己也就只得坐到駕駛位上。
“也不知道主動開車！”黃啟明一邊啟動着車子一邊搖頭感慨道。
“嗨，明哥別抱怨了！我這新手，這麼大的雨我敢開你和嫂子敢坐嗎？”
“也是……嗨，攤上你這個隊友，我真是上輩子積了福了！”
“嘿嘿，那是。”肖利厚着臉皮，裝作不知道黃啟明話里的反諷。
對肖利的厚臉皮，黃啟明是沒辦法的，他只好認真開車……
窗外雨越下越大，駛過一個孤零零的電話亭，車子便從公路拐入了一條岔道。
儘管之前送過了妻子，但黃啟明實在沒想到下雨後這邊的路會這麼泥濘。
車子開的很慢，直到十分鐘后才駛上一條滲水良好的路段，到了這裏也就快要接近他們的目的地了。
“前面那獨棟小院是不是啊？”
離着還遠，瓢潑大雨中肖利透過趟水的擋風玻璃隱約看到了一棟建在路邊的獨棟老房子，於是問道。
“嗯！快到了！”眼見快到了，黃啟明對肖利說道，“你幫着看下你嫂子出來沒？要是出來你喊她一下，讓她等等，我看這邊哪裏好掉頭。”
“哦，好！”車子繼續向前開，肖利嘴裏答應着，抬頭就往前看去。
這一看之下肖利卻是大吃一驚，連忙拍了下黃啟明的胳膊驚叫道：“嘶～明哥！你快看！前面！前面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嗡嗡嗡～
恰逢此時兩人腰間的警示器開始了劇烈振動。
壞了！
肖利的突然觸碰讓方向盤一陣晃動，黃啟明緊急踩下剎車，將車停下。
“你干……”
車子差點開出路面，但還沒等黃啟明發火，腰間警示器又發生了震動，這一下便打住了他的話。
不好的預感一下佔據心頭，再抬頭看時，黃啟明的心咯噔一聲便沉了底。
“……”
大雨滂沱從天空落下，本該直直墜下，但卻在面前的高空中劃過了一條條詭異的弧線。
雨水股股流下，像是織出了一個透明罩子將前面那棟小獨院罩住。
外面雨聲磅礴，那裏卻一片寂靜……
見到如此景象，黃啟明心中念頭萬千。
“踏馬得，還真讓我們遇到了！”
肖利叫罵聲喚回黃啟明的心神，他全身一陣劇烈抖動，想到妻子還在那裏，他就是一陣心慌心悸，冷汗一下子便打濕了後背。
面對突然出現的狀況，肖利慌張地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緊急時刻！現在就是緊急時刻！
黃啟明也很慌張，但還是咬緊了牙關，開始瘋狂提醒自己這就是曾經在心裏做過無數遍心理建設的緊急時刻。-
自己妻子還在裏面！自己的符在妻子身上，屏罩還沒撤走！還有希望！不能慌！
深吸口氣，黃啟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鎮定下來，黃啟明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抓向自己腰間的警示器，推開警示器上的滑蓋，徑直按下裏面的紅色按鈕！
“對！警示器！”黃啟明的鎮定像是傳染了肖利，他也按住了腰間的警示器劃開了滑蓋，按下了按鈕。
“雨有點大，可能對信號傳遞有影響！肖利！聽我說！記得路過岔路口時看到的電話亭嗎？現在你開車去給利刃局打電話！”
說完黃啟明便猛地打開了車門，隨着車門的打開，暴雨落下的聲音也一下大了起來。
“明哥！”黃啟明一隻腿已經踏在了排水渠里，下落的雨點一下子便打濕了他的半邊身子，肖利提高了聲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起啊！”
“……”沉默一秒，黃啟明反而臉上露出了微笑，“說什麼胡話，你嫂子還在裏面，我去看看！警戒線的職責就交給你了！”
“明哥！”看着黃啟明蒼白的臉，肖利牙關咬緊，眼淚差點流出來，“支援……肯定及時趕到！你把我的符帶上！”
“……好！你快去吧！”
黃啟明接過帶有肖利胸口餘溫的九張符，抽出腰間飛槍一步跨出了車門。
嘩——
嚓——
肖利鑽到了駕駛位，最後看了眼黃啟明狂奔向屏罩的身影，咬牙踩緊油門轉動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