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儀式
“去帝都？怎麼這麼突然？”
梅爾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
“是樞機主教團直接下達的命令，具體情況以你我的職級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高馬尾女子冷冽的聲音沒有帶一絲感情。
“我明白了。這就是我的私人秘書官克諾維，克諾維，這位是莉莉婭助理主教，是桑德雷洛大主教身邊的人。”
聽完梅爾簡單的介紹，克諾維與莉莉婭互相點頭致意。
“既然如此，克諾維你就跟着莉莉婭過去吧，放輕鬆點，儀式不會有危險的。”
克諾維站起身正要跟莉莉婭出去，莉莉婭卻出聲制止了他：“克諾維秘書官，請先換上教袍，我會在門外稍作等候。還有，請別忘了拿上你自己的信物。”
說完也不等克諾維有所反應，莉莉婭就走出梅爾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你不出去嗎？”
克諾維對着梅爾問道。
“這是我的辦公室，況且爸爸看兒子換衣服有什麼好避諱的？”
克諾維只覺得自己頭上有一隻黑色烏鴉尷尬地飛過，他只好出聲求饒。
“我的主教大人，別逗我了，還是麻煩你出去一下。桑德雷洛大主教還在等着我呢。”
梅爾冷哼一聲，但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克諾維迅速地換上教袍，對着鏡子照了照，嗯，很有神棍的感覺。
拿好信物，克諾維打開門，意外地發現梅爾和莉莉婭分別站在門的兩側，沒有任何交流，都只是目不斜視地看着正前方，彷彿兩尊門神。
“梅爾主教，那我就先告辭了。克諾維秘書官，請跟我來。”
與梅爾微微點頭致意后，莉莉婭就直接轉身離開，克諾維與梅爾打了聲招呼后，就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莉莉婭給克諾維介紹了一下等會需要注意的事項，比如見到桑德雷洛大主教要先行禮以示尊敬等等，除此之外沒有一句客套的閑話。
冰山美人嗎，克諾維心中暗自吐槽着。
跟着莉莉婭走了許久，她終於在一扇雕有精緻花紋的木質大門前停下。
“進去吧，桑德雷洛大主教就在裏面，記住，要保持尊敬和敬畏。”
莉莉婭側過身，示意克諾維推門進去。
克諾維與莉莉婭輕聲道謝，然後就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走進去以後，大門就在他身後緩緩光上了。
進去后首先映入克諾維眼帘的是一個比在外面教堂還要高大的大地母神像，但整個室內空間除了層高其他都比外面教堂要小上不少，也沒有供人禱告休息用的座椅。
神像下，一個穿着華麗教袍的身影正背對着克諾維，似乎在思考什麼，聽到身後的動靜，才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堅毅的臉。
克諾維看到對方雖然留着絡腮鬍，但一點也不顯邋遢的中年臉龐，他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掌管整個萊勒城大地母神教會的桑德雷洛大主教竟然如此年輕，他還以為會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克諾維快步走上前，對着桑德雷洛大主教行禮，在胸前劃出代表着大地母神的樹葉符號，恭敬地道：“願母神保佑他的孩子。桑德雷洛大主教你好。”
桑德雷洛微微一笑，也在胸前劃出樹葉符號：“願母神保佑他的孩子。你就是克諾維？”
“是的，大主教大人。”
“聽梅爾說，你是唯一和林萊有過直接接觸的人。”
“是的。”
“放輕鬆點，
都是母神的孩子，不用和我太拘謹。莉莉婭那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年紀輕輕卻太古板了。”
桑德雷洛走到克諾維面前，伸手拍了拍克諾維的肩膀，繼續說道。
“梅爾對你的評價很高，今天看到你我也覺得你不簡單，希望你能為教會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克諾維微微鞠躬：“大主教謬讚了。”
“好了，閑聊就到此為止吧。本來舉行儀式還有很多繁瑣的環節，也不止我一個人主持。但今天情況特殊，我們就一切從簡吧。”
聽到桑德雷洛的話，克諾維不禁感到有些驚訝，按照他的說法，似乎本來儀式中的很多環節就可以直接省略。
“拿出你的信物。”
克諾維拿出自己的信物，按照莉莉婭告訴他的，恭敬地用雙手捧着。
桑德雷洛站到一旁，克諾維對着母神像慢慢跪下，將雙手舉過頭頂。
“偉大的大地母神，世間所有生命的母親……”
桑德雷洛虔誠的聲音響起，克諾維輕聲跟着他復誦。
待到桑德雷洛念完，他走到母神像面前，拿起一個精緻的小碟子，轉身放到克諾維的手上。
克諾維將信物收好，看到手中的碟子上，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植物的種子。
“吞下它，它會讓你和母神產生聯繫，記得保持虔誠。你可能會看到一些神奇的景象，不用緊張，即使儀式失敗了，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壞處。”
克諾維點點頭，拿起那顆種子，放進嘴裏，直接咽了下去。
突然之間，克諾維感到自己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停滯，然後他的眼前不再是之前的情景，而是出現了一棵散發著神聖又奇異的光芒的樹。
克諾維感覺自己在這棵樹面前渺小的宛如一粒細沙，不，甚至連細沙都不如。
好溫暖，克諾維看着這棵無比壯麗的樹，只感覺自己彷彿變回了母親襁褓中的嬰孩，被籠罩在一股充滿生命力的暖流中。
就在克諾維感覺自己彷彿快要睡着時，從樹中飛出一點流光，直直地打在克諾維胸口。
劇烈的疼痛轉瞬即逝，還沒等克諾維反應過來，他就感到一股充盈的生命氣息從胸口快速充滿了他的全身，他感覺自己好像擁有無窮無盡的精力與生命力，甚至連死亡這個生命必然的終點也從他身上被剝離了出去。
這就是大地母神的力量嗎，克諾維在心中暗自想着，他很享受這種讓人舒適的感覺，但同時他也第一次真正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神。
沒過多久，克諾維就發現原本充斥於全身的生命氣息開始逐漸重新彙集與自己的胸口，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體內似乎長出了一粒新芽。
是剛剛吞下的種子嗎，似乎不是實體，而是一種能量嗎？
還沒等克諾維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股生命氣息開始圍繞着這粒新芽，似乎在促進它的生長。
就在此時，異象突生，一股不知道從那裏出現的灰色氣息，直接包裹住了圍繞着新芽的生命氣息，並快速地將它吞噬，那粒神奇的新芽雖然沒有枯萎，但也停止了生長。
克諾維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眼前的樹也開始逐漸模糊，等到他的雙眼能重新清晰地對焦時，他發現，自己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一座階梯，而每一級台階都有數人高。
克諾維抬頭望階梯盡頭望去，發現那裏有一座巨大的灰色王座，更讓他心驚的是，在那王座上，坐着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歪着頭似乎饒有興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