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獵魔人（9）
“我校之所以是全國最好的鍊金術師學院，不僅僅是因為擁有各位天之驕子，學院內的各項設施，都是全國頂尖！”教授自豪的話語彷彿還在耳邊縈繞。
現在，顧杭就站在“全國頂尖”的圖書館前，擔心着它會不會下一秒直接原地倒塌。
老實說，圖書館作為整個薔薇煉金學院最中心的建築，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只是一座灰撲撲的老舊塔樓而已，周圍在玻璃罩和煉金陣保護下盛放的薔薇都比它耀眼得多。
本着不要白來一趟的精神，顧杭還是走進了圖書館，在進門時他還特意左右打量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圖書館的看門老頭】這種傳統意義上的神級NPC。沒有在其他區域做過多停留，少年直奔煉存放金術書籍的區域。
不管對於哪個領域初學者來說，總有一本【XX從入門到入土】這樣一本書，它不夠詳細，也在某些細節上不甚準確，但勝在完整。讀完它，起碼會形成一個大概的了解和一個相對全面的認識，那麼進一步的學習也就沒那麼複雜了。
顧杭很輕易地就從書架中找到了這本書——《鍊金術概要》-里昂·芬里斯著，然後他繼續挑選了兩本植物學以及煉金藥劑調配的相關書籍，最後拿了一本實驗基本規範，登記借書後就一溜煙跑回了旅館。
王都確實比起鄉間發達了不少，起碼前台小伙的跑腿效率要快得多。
僅僅在顧杭說完要求后一刻鐘，小夥子就已經把全套實驗器材和材料，以及一份晚飯準備好了。開在學院旁的旅館有專門提供給鍊金術師的實驗室，顧杭租了一間小型實驗室，將設備擺放好，解決晚飯後便一頭扎進屋內。
用高中牲特有的看書自學能力閱讀了整整三小時，又結合自身的化學知識，顧杭大概理解了這個世界鍊金術的運作模式。
他認為，鍊金術本身與傳統化學反應並無二致，但此世的人們開發出了煉金圖譜這一逆天級別的結構。用化學用語來說，合適的煉金圖譜既提供了反應發生所需的條件，本身也是效率相當誇張的催化劑。
藉由煉金圖譜，鍊金術師們甚至可以完成只存於理論上的效率100%的反應。
當然，煉金圖譜本身的完成條件就相當苛刻，除了各部分神秘學結構和圖案的搭配，用於刻畫煉金圖譜的素材也相當珍貴。
最為理想的材料當然是傳說中的以太，當然，沒人用得起。
較為普遍的是水銀，不過相對應的，使用水銀刻畫的煉金圖譜轉化的效率相當低下。
家境較好的鍊金術士會選擇某些靈物的血液來刻畫圖譜，而且這種圖譜和生物的相性相當好，甚至可以像紋身一樣畫在身體表面，以便隨時激發。
不過顧杭倒不願採用這種辦法，一是因為資金並不甚充裕，經不起如此折騰；二是教授的某一句話帶給了他深深的啟發——
“雖然那些古代蠢貨和真理相距甚遠，不過也不能算是一無是處，畢竟，某些靈魂在經過嚴苛條件的洗鍊之後，確實有概率凝聚成為賢者之石。”
在旅途過程中，顧杭也曾詢問過希爾冥想法的事情。希爾的回答是，冥想一類的鍛煉精神之法很常見，但沒人能做到精神力外放。包括女獵魔人自己，雖說因為突變也獲得了超乎常人的精神力量，但運用方法也只是強化感知與反應等等。
所以哪怕希望渺茫，顧杭也想試試，使用精神力構造煉金圖譜！
他選擇了幾乎所有煉金學徒都會第一個構造的煉金圖譜——熱量控制，
這也是操作儀器必須熟悉的圖譜之一。
顧杭將手指放在羊皮紙上，緩緩引導精神力凝聚於指尖，開始順着慢慢使用淡藍色的線條勾勒陣圖的輪廓。由於是基礎陣圖，所以圖案本身並不算太複雜，得益於少年對於精神力的精密操控，線條也算得上流暢均勻。
但當顧杭將最後一點畫完，手指離開紙張的瞬間，陣圖微微扭曲，便如輕煙一般消散於空氣中了。
起初顧杭認為是紙張材質不適合承載精神力，又換了好幾種材料嘗試，但結果總是一致的。
反覆嘗試了幾次之後，已是後半夜了，顧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大概估計了下自己的精神力儲量，也是快要枯竭。
“那最後試一次好了。”
既然問題大概率不出在材料上，那麼要如何讓精神力在物體表面長久留存呢？
少年想起了小時候的一種油紙，墨水怎麼也不會沾附在上面。但是如果用筆尖重重地書寫，也會留下痕迹。
重壓。
顧杭輕車熟路地畫完了陣圖，在完成的一瞬間，精神力向紙張投射而出，呈面狀向下施壓！
陣圖沒有第一時間消散，但仍不穩定。
壓力還不夠！顧杭在心裏快速思考，怎樣才能提升壓力。
“物理上的壓力肯定是對精神力不起效的，否則把羊皮紙扔地上踩兩腳就完事了...精神壓力...精神壓力...我罵它兩句會給它壓力嗎...？啊，有了！”
刻在心裏的深深恐懼逐漸湧上腦海，本該是淡藍色的精神力此時卻呈現出淡淡紅光，當初巨眼的凝視在此刻被模仿用出。紙張上逐漸黯淡的藍色紋路漸漸穩定了下來，不再消失。
效果拔群！
顧杭收回精神力，滿意地端詳着手中的羊皮紙，這代表着他的鍊金術正式入門，而且還是以非常規的方式入門了。
“好了，試試效果唄。”精神力再次沿着紋路流動。
素材-常溫空氣一團，產物-熱空氣一團，代價-精神力若干。
顧杭感覺到一部分精神力灌注進紙張，同時，面前吹過一陣熱風。
反向操作一次，又是一陣涼風吹過。
基礎煉金圖譜——熱量控制，刻畫完成！
顧杭當即決定，睡個好覺來獎勵自己。其實一路上他開始逐漸習慣用冥想代替部分睡眠，但沒人能完全拒絕溫暖的被窩。
“歇逼——！”
窗外已不是黑沉沉的午夜，天空已經蒙蒙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