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亂世將起
季無塵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親眼看着十六年後的自己死在師父面前，令他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
為什麼能確定那必然是自己呢？劍客的劍意是世間獨一無二，完全不可能模仿的，剛剛那斬天一劍之中，分明就蘊藏了自己的無塵劍意。
以無塵劍意為根基，融入了其餘三種不同的劍意，冥冥之中讓自己找到了數條不同的路。
自己將來八境巔峰之時居然有如此實力嗎？
季無塵的眼中閃過一抹熾熱之色，猛地從床上坐起，看向隨手扔在一邊的鏡子。那鏡子已然不再發出那種璀璨金芒，反而顯得平平無奇。
但鏡面之上，隱隱有一個【塵】字，浮在表面。
“塵？還真有意思。果然與我有緣。”
季無塵的眉毛挑了挑，手已然摸在了劍柄之上。
他大概知道那十六年是什麼意思了，多半是指十六年後吧。
這面鏡子，能讓自己通過夢境的方式看見未來嗎？那還真是有趣。
不過對於這未來的真實性，季無塵持懷疑態度。
劍客一生，心誠於劍，忠於劍，像是找道侶這種事，季無塵自認是不會考慮的，根據夢境裏那群追殺自己的傢伙說，自己更是找了一隻妖。
自己又不是沒長眼睛，怎麼可能找一隻妖作為道侶？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且不說要是自己與妖深交會有什麼後果，單說如果自家師尊知道了這件事，就會提着劍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砍吧，哪裏輪得到八百正道追殺自己，多半早就清理門戶了。
他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不禁想起了蘇雲墨那騷包。
如果換做他會怎麼說來着？就算道爺我看上了慧相那和尚，看上白朮那書獃子，也不可能會看上一隻妖！我說的！
但很快，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自己怎麼老會想到蘇雲墨那個憨批，自從認識了那個憨批之後，感覺自己的進境都要慢了。
他站起身，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看那面小鏡子，撓了撓頭。
雖然夢裏的畫面盡不可信，但是那股劍意卻是實打實的，不能作偽。不相信那些畫面，但是裏面的劍意卻是可以參悟的。
季無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盤膝坐在床上，開始運轉心法。
他要變強，只有變強，才能更好地分擔宗門裏的擔子，才能更好地在這神州大陸上活下去。
用一句蘇雲墨的話來說就是，把宗門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如今的神州大陸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妖魔二族不斷衝擊着人族防線，意圖便是侵略人族領地。
當年若不是儒宗掌教集一宗之力，寫下一篇《止戈》，由劍宗刻畫與防線之上，且有道，佛二家合力點靈，只怕人族早就覆滅在了妖魔二族手下。
也正因為感念四家當年在戰場上做出的貢獻，故而被後世之人敬稱為【塵世四宗】。
四宗之下，又有五門，七國，十二宮，雖內亂不休，但在關乎於種族存亡之時，但凡是有些修為之人，都會義無反顧地投往三族戰場血戰，保家衛國。
如今亂世將起，不提高自己的實力，便是去死之道。
縱使自己貴為劍宗劍子，但若是同輩之間技不如人，那死了也是活該，若是以大欺小，那又是另當別論。
林修然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為實力差被算計，那隻怕自己死了都會被他把骨灰挖出來，撒泡尿拌飯喂狗。
無他，
劍宗丟不起這個人，直接將季無塵從劍宗開除劍籍！
林修然站在自家徒兒門外，感受着從屋內逸散出來的劍意，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這次徒兒沒能給自己漲臉，但是沒關係，以後的日子還長，有的是機會炫耀自家徒弟。
想當年自己被紫老頭壓制了數百年，如今下一代，合該由他的徒弟來獨領風騷。
修行之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可怠慢。自家徒兒沒有被道宗那小子影響，養成一幅憊懶性子，亦是讓他老懷大慰。
後繼有人啊！
林修然感慨一聲，又想起了那面從天而降的鏡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可能這也就是傳說中的天命所歸吧。
老夫的徒兒，合該被這天道寵着！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從懷中掏出一壇酒，一飲而盡。
酒水順着他的鬍鬚滴落在地，讓他不由得咂了咂嘴。
真是好酒，改天讓乖徒弟向那小子多要幾壇。左右是那小子天天纏着老夫的徒兒，要點外物，也不過分。
一念藉此，林修然快步向著山巔走去。
嗯，得想一個合適的借口，來忽悠我那乖徒兒。
與劍宗不同，此時的道宗已然是雞飛狗跳。
“老頭子！我的烤雞呢？我好不容易抓來的雞，烤了那麼久的雞，就被你吃了？”
蘇雲墨躺在地上打滾，一眾長老也不勸說，只是把目光投向宗主。
您自己的徒弟，您看着辦吧。
這道門道子哪裏都好，就是性格太過跳脫，一點也不沉穩。
如此心性，如何能成為一宗掌教？
但老道也不惱，任由自家徒兒在地上滾來滾去，只是用一雙渾濁的老眼看着，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蘇雲墨似乎是發覺了自家師父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只好訕訕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亂世將起，你身為我道宗道子，也是時候要擔當大任才行。我紫無極橫壓同代數百年，也不要求你能做到，你好歹給老夫漲點臉面吧？整日纏着林瘋子那徒弟算什麼事？”
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好生修行才是正道啊。”
蘇雲墨瞟了一眼自家師父，故作乖巧地點了點頭，微微躬身，轉頭離去。
“唉，老頭子還不明白啊？無塵妥妥的天命主角模板啊，橫壓時代的天驕非他莫屬啊，如果抱上了無塵的大腿，以後這九州大陸，還不是任由我橫着走？”
“不過不會在那個犄角疙瘩里蹦出來一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傢伙吧？嘖，要是有，我就直接出手把他弄死，挫骨揚灰一條龍。絕對不留後患。”
“無塵啊，我未來的躺平人生，可都靠你了。你負責出門廝殺，我負責運籌帷幄。絕配啊！”
“林師叔似乎對五糧液很感興趣啊，哼哼，別的不會，釀酒可是道爺我的看家手藝，有酒害怕騙不到好東西？可笑至極！”
“躺平之路，就在腳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