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有這麼1個人
“我多心？如果不是你偷偷和我媽報信，她怎麼會知道？”杜晶靈咬牙切齒道。
“不是我做的。”蕭南笙柳眉微蹙，語氣平淡道。
“除了你，還能有誰？”杜晶靈冷冷一笑，譏諷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情緒，但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做的。”蕭南笙知道是誰，但是她不願背後嚼舌。
見蕭南笙還在矢口否認，杜晶靈怒極反笑。
“我就知道你沒膽承認！”
“隨便你怎麼想吧！”蕭南笙見杜晶靈鐵了心的認定是她，不由無奈微微搖頭。
但是她的行為在杜晶靈看來就是默認。
“只不過你將我擠兌走，卻沒有想到又來人吧？不知道姜離，你準備動用什麼卑劣的手段？”杜晶靈嘴角一揚，嘲諷道。
她不相信姜離會喜歡蘇白，但是這不妨礙她用姜離來噁心蕭南笙。
“你有沒有想過，你和蘇白分手更多還是你的問題？”
眼見杜晶靈得勢不饒人，蕭南笙終於有些不耐煩，目光幽幽盯着對方冷聲道。
“我有什麼問題？”杜晶靈語調一高急聲道。
“真的沒有？你不是從骨子就看不上蘇白？你不過是當初剛入校時，覺得蘇白長相不凡，覺得和他在一起有面子才追求他的？”
蕭南笙不為所動，精緻的臉上掛着好似看穿一切的神情，緩緩道。
“我沒有！”杜晶靈剎那間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聲音尖銳激動道。
“但是等到你發現蘇白學習一般，家世普通，只不過是個平凡人後，便開始各種嫌棄他，所以即使沒有我，或者沒有你媽出現，你和蘇白分手也只是早晚的事。”
“你胡說八道。”杜晶靈臉色巨變，神情略有些驚慌失措，急切反駁道。“不虧是蕭南笙，果然是能說會道，顛倒黑白，難怪成績好。”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蕭南笙看着杜晶靈目光如炬。
面對蕭南笙的目光，杜晶靈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不敢和蕭南笙對峙，因為她心中明了蕭南笙說的沒錯。
一點都沒錯。
她確實是開始嫌棄蘇白，她覺得蘇白除了長相之外一無是處，就像個小孩子一般，每天窮開心，對於未來沒有絲毫的規劃。
但是現在這個年代你不努力上進是沒用的，甚至光靠努力也不行，還要有背景，她杜晶靈不可能陪着蘇白過苦日子。
“你難道不是和我一樣，看上蘇白的長相。”杜晶靈想了下還是略有不甘，於是嘲笑道。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面色平淡的蕭南笙聞言，忽然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最後神情略帶無奈惆悵道。
“我倒是希望他真的能平庸點，這樣也省的增加這麼多的麻煩。”
杜晶靈沒有理解蕭南笙的意思，只覺得對方在惺惺作態。
她不是蘇白，出於女性的天性，她知道蕭南笙從初中就開始喜歡蘇白。
只是蘇白除了長相之外，她不知道蕭南笙能喜歡蘇白什麼，因為論各方面的素質，蕭南笙都處於絕對凌駕於蘇白的地步。
“真希望蘇白在知道你的本性之後，是不是還和之前那般的信任你？”杜晶靈忽然神情一緩，背着手輕輕拉下張楠暗示對方不要說話，同時嘴角淡笑道。
“這點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蕭南笙好似有些走神，隨口道。
“畢竟也是前男友，我也不喜歡蘇白被人騙，你覺得呢？蘇白！”
杜晶靈的目光越過蕭南笙，
看向其身後的位置。
“蘇白！”蕭南笙心中一驚，猛地一回頭，就見蘇白和姜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
和杜晶靈設想的一樣，蕭南笙不希望蘇白覺得自己是個心機很重的人，因為她了解蘇白的性格，他不喜歡這類人。
雖然蕭南笙自認為自己一心為蘇白着想，很多事也並不是她所為。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她在中間還是起到一個袖手旁觀甚至推波助瀾的角色。
“我...”蕭南笙臉色煞白，特別是看到蘇白正神色平淡的看着自己。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想要解釋卻有不知道從何說起，一時間很難得的詞窮起來，最後就這麼獃獃的站在原地。
杜晶靈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說不清是得意還是憤慨，或者兩者都有。
姜離目光微閃下，一身素白的長裙，輕輕一捋臉上被風吹亂的烏黑秀髮，臉上依舊是掛着淡淡微笑。
圍觀者中只有張楠雙手緊握，小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神情異常亢奮。
蘇白看着蕭南笙露出少有的無助神情，不由心中一疼，趕緊快步上前，不顧身旁眾人的眼神，伸手握住蕭南笙的手，就覺得對方的手心冰涼涼的。
“走，我們回家！”蘇白神情溫柔且堅定道。
“蘇白，我...”蕭南笙看着蘇白終於回過神來，一臉緊張就想要解釋道。
“你什麼都不用說！”蘇白難得的非常霸道打斷蕭南笙的話，正色道。
“你是蕭南笙，蕭南笙永遠不會傷害蘇白，對嗎？！”
這是經過兩世驗證的真理。
無論蘇白有多落魄和不堪，但是回過頭，蕭南笙總是一臉溫柔的守在他身旁。
“嗯嗯嗯，蕭南笙永遠都不會傷害蘇白。”
蕭南笙怔怔的看着蘇白，忽然嘴角一癟，眼眶瞬間紅了，豆大的眼淚立即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但是蕭南笙也顧不得擦，只是飛快的點着腦袋，帶着哭聲大聲道，好似某種誓言一般。
“哎呀，你別哭啊。”蘇白見狀，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就要用衣袖給蕭南笙擦眼淚。
見蘇白笨手笨腳的樣子，蕭南笙不由梨花帶雨笑出聲來，然後一臉溫柔的看着他，接着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手帕將眼淚擦拭掉。
等到蕭南笙收拾乾淨，蘇白望着對方依然通紅的眼眶，微笑道。
“回家？”
“嗯，回家！”蕭南笙重重一點頭。
蘇白嘻嘻一笑，牽着蕭南笙的手，衝著姜離道。
“走了，一起出門！”
全程蘇白都沒有看杜晶靈一眼。
“好。”姜離眼睛在蘇白和蕭南笙牽手處一掃而過，淡笑道。
“蘇白！”
杜晶靈眼見蘇白就這麼走，全然沒有絲毫責怪蕭南笙的意思，而且看兩人牽手的樣子，好似因為自己使得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的緊密。
不解、憤怒、失落、心酸...各種情緒充斥內心的杜晶靈不由瞪大着眼睛，尖叫道。
“有事？”蘇白扭過頭，一臉好奇的看着杜晶靈問道。
“你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杜晶靈強壓着怒火，厲聲道。
“哦哦，你說那個啊？”蘇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下頭淡道。“就是蕭南笙在背後設計，使得我們兩個分手？”
“知道？你知道還這樣？”杜晶靈無法理解蘇白的舉動，微微凸起的胸脯不由劇烈起伏，張着櫻桃小口氣急反笑道。
蘇白剛想說話，忽然感受到手心中蕭南笙的手猛地一用力，扭頭看去，就見蕭南笙臉色蒼白，緊張的看着自己。
“沒事，別急。”蘇白衝著蕭南笙溫柔一笑。
好似陽光般，驀然間將蕭南笙內心的陰霾沖淡些，但只是一些，她依然感到恐慌和憤怒。
“蘇白，你聽我說...”蕭南笙繼續想要解釋道。
“不用，真的。”蘇白微微搖頭，一臉正色的看着蕭南笙沉聲道。“你不用解釋，我也不是不想聽，而是...我真的覺得沒有必要。”
“我剛才和你說的，蕭南笙永遠都不會傷害蘇白，不是在安慰你，而是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
“怎麼和你說呢？”蘇白伸手繞了饒頭，有些苦惱怎麼去表達他現在的感受，想了一下他忽然嘴角一勾笑道。“可能有的時候，我比你更清楚的了解你。”
蘇白當然了解蕭南笙，因為前世兩人幾十年的糾葛。
有這麼一個人，她不在乎你的長相、你的家世、你是否成功...唯一在乎的只是你這個人。
她會關心你冷不冷、餓不餓、今天開不開心，為什麼不開心...
如果你不開心，不太會說話的她會絞盡腦汁、上網搜索一些好笑的段子，一臉笨拙的和你說，逗你開心。
她也不會在意你其實不是因為她老套的笑話去笑，而是因為她拙劣的表演。
因為她唯一關心的是，你有沒有開心。
蕭南笙對於蘇白就是這麼一個人。
沒有什麼轟轟烈烈，唯有的，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樣平淡卻刻入骨內的一往情深。
蘇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不過大抵是：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或者是：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所以，請不要解釋，因為真的沒有必要。”
蘇白目光深邃看着蕭南笙，更是彷彿跨越時光看向那張同樣美麗只是增長了歲月痕迹的臉龐。
微變的容顏，不變的人。
從初中、高中、大學、成人、中年、老年...從未改變的深情。
“因為你是蕭南笙啊！”
現場除了蘇白之外的幾人，杜晶靈、張楠、姜離，包括蕭南笙在內其實都不太明白蘇白話里的意思，因為這是蘇白和蕭南笙兩世糾纏的深情，也將會是獨屬蘇白一個人的秘密。
但是幾人都能感受到蘇白說這些話時，那發自肺腑的真摯情感。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點更讓幾人心生不解。
說完這些話的蘇白，伸手想要拍拍蕭南笙的腦袋，表現親昵，就像是前世一樣，但是他忘記他的身高要等到上大學才會飛速竄起來，現在的他只到蕭南笙的下巴處。
所以蘇白不由臉色一變，手伸在半空中僵住不動，面露尷尬之色。
與此同時，蕭南笙回過神來，雖然她同樣心中茫然，但是她能異常清晰的感受到蘇白的真心，這點就夠了。
多年的等待，她雖然是無怨無悔，但是今天，不是之前牽手的暗示，而是真正的回應，那種對她無限的包容和呵護，不由讓她情緒崩潰，一股無法言喻的強烈歡喜情緒充斥着全身。
此時的蕭南笙，眼中除了蘇白再也沒有別人，就見她一把抱住蘇白，死死地，好似要將全部的情感都宣洩出來。
“哎呀，你不要靠的這麼近啊！”被蕭南笙突然襲擊，蘇白頓時想要反抗。
因為兩人身高差的緣故，蘇白之前最是不喜歡蕭南笙和自己靠的太近。
蕭南笙知道蘇白的心思，因此一般也很注意，盡量保證兩人在一起不會顯得蘇白太矮，比如她從來只穿平底鞋。
果然從外人看來，就見兩人抱在一起，好似姐姐抱弟弟一般。
但是和往常不同，此時情難自已的蕭南笙沒有選擇放手，就這麼直愣愣的抱住蘇白，埋着頭，下巴抵在蘇白的腦袋上，一言不發。
就在蘇白還想要反抗的時候，忽然感覺得臉上一絲清冷劃過，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南笙已經是淚流滿面。
“哎，只有今天讓你稍稍抱一下哦。”蘇白神情一緩，然後身體放鬆，聳聳鼻子，任由着蕭南笙抱他，接着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