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晉江獨發
嘉木語錄: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需要保護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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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自入行起,遇見過的人有些貪婪有些卑劣有些好色有些愛錢,但做錯了事的人多少都知道自己是錯的,只不過一心想着自己錯的比較高明,別人不是單純就是蠢再不然就是愛他(她)愛到沒有了原則,會瀟洒轉身讓他(她)財色雙收。
像楊東君這種明明做錯了事,卻覺得犯下滔天大罪的是別人,理直氣壯的追着“講道理”,指望別人“知錯能改”的,實在是絕無僅有。
既然他現在已經找上了門來,找到事務所也只是時間問題,接到汪思甜的電話,鄭鐸就出去周邊走訪調查楊東君的往來線路,她則在網上瀏覽着楊東君的通訊記錄,這人的社交圈複雜而又單純,一起吃飯喝酒的邀約甚至排到了大年三十和初一,楊東君都以要在家陪家人拒絕,得到的都是他是妻管炎的調侃,由此可見他對外形象經營的有多麼良好。
司家的人差不多每天都要打電話或發短訊給他,無非是問他找沒找到人,順便提供各種線索,司安當年僅有的幾個比較熟悉的同學,他們全都打探過了,都說沒有司安的消息,光從文字和聯絡的密度來看,司家人對楊東君可謂是巴結異常。
奇怪的是明明快要臨近春節,楊家人跟楊東君卻沒多少聯絡,只有昨天時長三分鐘的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不得不說楊東君的私生活還算乾淨,很難查出他跟別人女人有什麼交往,或者說別的女人不能提供司安提供給他的柔順,在他眼裏會跟已婚男人糾纏的女人通通是“雞”。
驗傷單當然可以做為家暴的證據提起離婚訴訟,可以楊東君的性格,就算法院判了離婚,他也未必會對司安放手,司安帶着女兒,想要遠遠的躲開他重新開始又面臨著種種障礙,這次的委託黑白分明情節簡單卻又異常複雜稍有不慎就後患無窮。
“嘀嘀……”電話響了,林嘉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正在煩楊東君的事,他的電話就來了,“喂?”
“還沒有正式介紹一下,我名叫楊東君,是司安的丈夫,相信她找了你做為她的代理人吧?我正在搜集你們事務所非法超限運營的證據,相信法律會給我這樣的受害者公正的說法,靠拆散別人美滿家庭賺錢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呵呵,打女人的男人同樣不會有好下場,我不理解的是你這樣人品敗壞的人竟然能為人師表……”
“你果然嘴皮子很利索,不知道你男人是什麼樣的,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早就讓你學會什麼時候規矩了。”
“呵呵,如果讓我遇見了你,你現在墳上的草長得要比你現在的身高高了。”
“你威脅我?”
“我們是在聊天,不是嗎?”林嘉木早就注意到他手機上的錄音軟件開着了,“司安委託我全權處理她的離婚事宜,驗傷單和起訴書將在兩個工作日內送達省城學院區法院,請注意查收法院傳票。”林嘉木說罷結束了通話。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把屏幕關掉了,楊東君果然暴怒了,開始拚命打司安原來的手機號,用短訊不停地轟炸,又複製同樣的內容到司安的qq上,主要內容無非是他絕不同意離婚,她如果現在知道錯了,他願意不記前嫌接納她回家,如果她仍然不知悔改,他一定會讓她後悔。
呵呵,別說有驗傷單這樣的證據,證明楊東君有重大錯誤,就算是楊東君沒有錯誤,第一次起訴離婚的時候法院不判離婚,第二次起訴必然判離,既然楊東君想把事情搞大,那她就乾脆把事情搞得大一些,著名高中校長因家暴被起訴離婚,女方傷痕纍纍當庭控訴,這個新聞夠大吧?
她原來還想着把楊東君逼到絕路,以他的性格絕對會走極端,到時候危險的是司安母女,現在看來司安從離開他的那一刻起就再無退路了。
司安摟着遙遙看動畫片,遙遙在廣告時有些坐不住的隨着廣告歌又唱有跳,離開了楊東君,遙遙其實是個特別正常的孩子,她最近看了一些書,尊重楊東君這樣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權威”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的本能,他們甚至有可能在受到暴力對待之後,討好緊跟施暴者,以期獲得安全感。
“遙遙,你看動畫片,媽媽去收拾廚房好嗎?”
“好。”遙遙點頭答應了。
司安站了起來,從廚房柜子裏拿了圍裙,她們母女沒來之前,林嘉木的廚房特別乾淨,根本是沒怎麼開過伙的樣子,雖然很多廚具有使用過的痕迹,但一樣很新,她來了之後每天要煮三餐外加遙遙的小零食,廚房弄得有些臟,雖然林嘉木沒說什麼,司安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特意托汪思甜買了些五潔粉、油煙凈和一次性手套清理廚房。
就在她把所有用過的沒用過的餐具都擦完,開始擦灶台時,門鈴響了,“遙遙,去看看是不是思甜姐姐來了?”最近這兩天汪思甜和遙遙玩得特別好。
“好!”遙遙蹦蹦跳跳的去開門,司安卻沒有聽見汪思甜和遙遙湊在一起時歡樂的尖叫聲,而是一陣詭異的沉默,她拿着抹布開了廚房的拉門,看見的是楊東君微笑的臉,“司安,好久不見。”
“你來幹什麼?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這裏不難找啊,我知道林嘉木的事務所在這棟樓里,跟小區的保安、保潔之類的聊了聊,就知道這個地址了……你知道的我向來很會說服人,你想要離婚,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我們可以去民政局花十分鐘辦好離婚的事,結果你現在跟我玩這一出,讓我顏面掃地,你是想讓我和你離婚還是不離婚呢?”
“好,我現在跟你……”司安說到這裏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到了一樣,已經好了許多的耳朵又開始疼了起來,脖子上的傷口也開始火辣辣的疼,“我要離婚!”
“離婚?”楊東君笑了,“晚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偷了我的錢又偷了女兒……”
司安一步一步的向後退,“我不走的話,你真會跟我協議離婚?”
“當然。”楊東君道,“你當你自己是什麼寶貝嗎?早就人老珠黃了,長得又黑又瘦又丑,原來年輕的時候打扮打扮還有幾分姿色,現在就是夜裏走在工地也沒有農民工要強/奸你,我早就膩了你了。”
“楊東君!遙遙還在!”
“遙遙?你還有臉提遙遙?你一個失業婦女能給她什麼生活?就算是所有存款都歸你,你又能住哪兒?你買得起省城或者a市的一間廁所嗎?你拿什麼生存?拿什麼養女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對女兒最大的不負責任?”
“我……”司安有一肚子的話,但在楊東君連珠炮式的攻擊下完全沒有任何招架的餘地,楊東君不在的時候她要多“堅強”有多“堅強”,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又變回了那個隨他擺佈的軟弱女人,“我……”
“去!收拾東西!我現在就帶你們回省城!”
司安緊緊握着廚房的門框,她怕自己鬆了手,就會聽楊東君的話和他回去,她莫名地覺得,如果她跟他走了,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遙遙!快去你房間收拾你的東西!”
“好。”遙遙從始至終都扯着爸爸的衣袖不鬆手,聽見爸爸讓她收拾東西,飛快地跑了過去,“媽媽,咱們去收拾東西。”
司安一把抱住遙遙,“不!我們不走!”不,不能走,儘管她的心裏有一個很大的聲音讓她服從,可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提醒着她。
“司安!你真是翅膀長硬了啊?竟然敢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遙遙尖叫了一聲,掙脫了司安一下子變得軟弱無力的手,開了衛生間的門躲了進去,蹲跪在衛生間的角落,捂着耳朵,等着事情過去。
司安閉上了眼睛,楊東君第一個耳光甩過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從廚房門口被打到了廚房裏面,撞到了桌子角。
“我讓你去收拾行李!你哪個字沒聽懂?”楊東君一邊說一邊踹着司安的肚子,薅起她的頭髮,“你頭髮弄成什麼鬼樣子?你這樣還像個好人嗎?”
他拿起廚房的剪子,死命地剪着司安的頭髮,有些時候因為力氣太大,甚至划傷了司安的頭皮,司安蜷縮在一起,默默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只希望這一切快點過去……離婚不離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快點結束……“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司安呢喃着。
“殺了你?殺了你我去坐牢?你覺得你值嗎?”楊東君膝蓋緊緊壓在司安的胸口,抓住司安僅剩的頭髮,讓她看着他,“你不過是爛貨一條!竟然還敢起訴我?威脅我?你們司家是平民百姓破落戶,我們楊家可丟不起那個人!你記住了!你原來是我老婆,這次你跟我回去,就是我的奴隸!我想什麼時候打你就什麼時候打你!想什麼時候玩你就什麼玩你!你屁也不是!在遙遙上大學之前休想出門!”他狠狠唾了一口吐沫在司安臉上,“起來!別裝死!收拾行李!”
司安被他拖行着往前走,忽然發現衛生間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遙遙?遙遙呢?
就在這個時候,沒關嚴的防盜門被人一腳踢開,林嘉木黑沉着臉出現在門口。
楊東君看見了她,嘿嘿笑了,“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你也是……”
“哦,你是楊東君吧,司安的丈夫?”林嘉木竟然笑了,右手背在後面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好像對司安渾身的傷跟一地的頭髮跟血跡視而不見一般。
“是,我是,我們夫妻兩個之間的矛盾已經解決了,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幫助。”楊東君放開了司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就是這樣,習慣性撒謊,習慣性發瘋,你看剛才她看見了我,又發瘋了,把自己的頭髮剪成這樣……我打了她一個耳光她才冷靜了下來。”
“是嗎?”林嘉木離他越來越近,差不多一個等身的距離,還沒等楊東君出手,她忽然從背後拿出甩棍,對準他的膝蓋狠狠地抽了過去,楊東君根本沒防備林嘉木一個弱女子竟然拿着武器,而且下手這麼狠,被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
林嘉木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狠狠對準他的四肢打了下去,“我x你/媽,敢特么的來老娘的地盤打人!你當老娘是死人嗎?”
楊東君在地上滾了幾滾,狠狠挨了幾下甩棍,剛想要爬起來,還沒等站穩,林嘉木一腿狠狠踢到他的子孫根上,踢得他又跌了回去。
“你……”楊東君跪在地上指着林嘉木,還沒來得及想形容詞,林嘉木已經從口袋裏摸出另一個武器,對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按了下去,五十萬伏的高壓電通過他的身體,把他電得跟離了水的魚一樣在地上抽搐。
司安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想笑又想哭……原來在她眼裏不可戰勝的楊東君,竟然在更強者的面前,也會像小孩子一樣被人隨意打來打去。
鄭鐸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梯,從自家敞開的防盜門進屋,看見的是自己老婆穿着馬靴踩在被電擊暈迷的楊東君身上的颯爽英姿,鬆了一口氣之餘,難免有些后怕。
“你為什麼……”不等我……回家……
“替我把他處理了,我要帶司安去醫院。”林嘉木踢了有醒轉跡象的楊東君下巴一腳,又把他給踢暈了。
“他不會死吧。”
“放心,他死不了。”
“他不會告你吧?”
“他告什麼告?這是我家!他私闖民宅!我一個女人單獨在家裏被他嚇死了,這才用手邊的武器還擊,警察來了我哭給他們看。”林嘉木嘴上這麼說著,用眼神示意鄭鐸把事情處理乾淨。
鄭鐸點了點頭,準備跟楊東君好好“談一談”,闖到他的家裏,已經觸及到鄭鐸的底線了,別的案子只是案子,這件案子已經成為私人恩怨了。
“遙遙呢?”
“跟思甜一起呢。”遙遙跑下樓找思甜姐姐救命的時候,林嘉木臉都嚇白了,穿着家居服換上馬靴拿着兩件手邊的武器就過來了,汪思甜也想跟過來,被她制止了。
司安晃了晃頭,“嘉木,我頭暈……”經歷了情緒大起大伏,又被人暴力對待,司安這個時候才暈過去,已經是出乎林嘉木意料的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