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神話:長安
【天黑長安,請天命人睜眼】
杜停杯聽到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響。
他睜開了眼,自伏案起身。
身上的衣物,雖然嶄新,卻顯得有些奇怪。
從款式看,是一件帶着書生氣的古裝。
我也沒有“角色扮演”的習慣啊?
這是誰幹的!
他駭然起身,卻覺腰肢酸痛。
疼疼疼!
我的腰!
他扶着腰,從冰冷的座椅上站了起來。
卻被房梁撞到了頭!
“嘶!”
他抬頭定睛,看到搖搖欲墜的房梁,好似隨時會跌落下來!
這裏怕不是危房喲!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陌生的茅草房,看着簡陋無比。
狹窄室內,一人、一桌、一椅、一書、一弩、一電腦而已。
這桌椅,確實是自己的。
可這,是哪?
是哪個王八蛋搞的惡作劇?趁着自己睡覺,將自己挪到這裏!
杜停杯忽然注意到,在他所伏桌案上,放置着一本攤開的,書頁泛黃的古籍。
【遊戲開始,敬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刨墳】
猩紅字跡在空白的書頁上自行書寫,隨後逐漸消失。
這世界上還有這麼非常規的事么!
不過自詡見多識廣的杜停杯,並未誕生恐懼,反而開始思考字跡的含義。
遊戲,什麼遊戲?
彷彿是知曉杜停杯的疑惑,只見古書之上,繼續書寫:
【天命人你好,歡迎來到,黑神話:長安】
【長安長安,長久不安】
【封王拜相,將成白骨,百年多病,陰陽昏曉】
【紅衣提燈,西域樓蘭,青丘狐子,北海鮫淚】
【我猜,你會喜歡這裏】
黑神話:長安?
這不是那款做了好幾年,都只有pv的遊戲么,直至現在都尚未發售。
不過。
我也沒預購啊……
等等……
杜停杯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是,穿越啦?
還是連着桌子椅子一起穿!
怎麼辦,穿越到遊戲裏,沒玩過,在線等,挺急的!
他下意識打開休眠的筆記本電腦,看看能不能連上網絡,問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群友。
但是屏幕中卻一片血紅亂碼,晃得他頭昏眼花。
砰——
電腦忽然發出噪音,屏幕驟然碎裂,從中冒出一縷青煙。
“焯!”杜停杯連忙閃躲,才沒被崩一臉玻璃碴子。
看着報銷的電腦,杜停杯的臉上生出失落的神情。
果然,還是不行么……
【杜停杯打開了電腦,可是一無所獲。】
杜停杯注意到,桌子上的古籍,竟然自行翻頁,隨後在上面,蔓延出血紅的字跡。
這本書,有古怪,經歷多年文字熏陶的杜停杯,自然知曉,眼前之物,可能便是解開這裏真相的關鍵。
他躊躇片刻,試探性地詢問:
“請寶貝轉身?”
“系統?”
“大威天龍!”
【杜停杯發癲般囈語,像是陷入瘋狂】
“一種植物!”
杜停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難道是……一個文字遊戲?
他抬手觸碰桌上古籍,卻發現小小書本重逾千斤,彷彿生了根,無論他費盡渾身解數,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古舊書籍之上,
字跡繼續書寫。
【你是住在碧游村的杜家獨子,名,停杯】
【杜家本良田千頃,卻中道破敗,唯留有一隅安宅,以供苟活】
【你本可碌碌無為,落魄一生】
【但,你覺醒了天命人的資格】
【一切都將與眾不同】
【長安人主,遣西行四人,得取真名,卻引來禍患,大蓮在龍城盛開,落下永不凋落的禍雪,禍雪之下,一切顛倒,大地腐朽,舊序崩塌,降臨之夜,俗神分食舊禮,世間所物,皆將化作塵煙】
【你將逆走天路,去往長安,或許,你將成為新的命主】
【獲得命格抽取資格】
【命格:蒼白無力,命不久矣】
壞壞壞!看起來像隨時都要暴斃的樣子!
【本次遊戲為一周目,隨機選取初始道具,請自行搜索】
杜停杯下意識看向桌上的機括弩箭。
他的確有製作模型的習慣,所以桌子上有一隻弩,是很正常的事。
【你獲得了初始道具“武侯連弩”,內蘊十支青鋼弩箭,可通過喊殺擊箭】
“啥?擊箭?”
杜停杯的臉上露出驚容,看着眼前逐漸消失的字跡,臉上露出驚異神情。
嘭——
擺放在桌子上的木弩,竟然自行扣動機括,將其中弩箭激發,弩箭對準的牆壁,頓時多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擊發的后坐力,令弩機在半空打了個轉,隨後反向落到桌上。
感受着從外面傳來的寒氣,杜停杯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沒說殺啊!”
嘭——
弩機再次律動,利刺從中飛出,釘穿背後大門。
啊這……
杜停杯不敢說話了。
生怕這東西再擊發。
做出這東西,可是花了自己三天三夜,怎麼到這裏,就變成抽取的道具了!
你這系統太假了!
這是剽竊行為!
要謝罪的!
不過從當下的情況來看,或許這件模型,已經發生了變化,成為一件十分兇殘的武器。
可以憑藉聲音擊發的弩箭,如果使用得當,足以殺人於無形!
【你連續擊發了武侯連弩,你驚動了阿飄】
啊這……
杜停杯連忙回頭,卻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
【柴家閨秀出嫁三年,相公皆數暴斃而亡,閨秀羞愧難當,自縊樑上,香消玉殞,怨念卻積聚於此,化身紅衣厲鬼,現在,她盯上你了。】
【特需注意:此女多次出嫁,卻未見花燭,為情所困,唯有情能解開心結】
【歡迎來到,長安的世界】
【周目:一】
【命數:三】
聽起來像是個懸疑故事的開局啊。
命數三,是有三次機會的意思么。
杜停杯如此思索,卻見古書再次浮現字跡。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篤篤篤——
“杜郎,你在嗎,杜郎……”
門外傳來女子聲音,如泣如訴,哀轉久絕,話音落下,依舊在杜停杯耳邊縈繞。
“快來與我相見……”
【你產生了好奇,不知外面是誰,竟然在呼喚你。】
【杜家公子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杜停杯看着古書上的文字,臉上露出驚容,身體竟然自行站起,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一般,朝着門口幽幽走去。
“等等!”杜停杯的臉上露出驚容,他想控制自己身體去取背後的弩箭,卻發現無法回頭。
我還沒拿武器啊!
外面不是女鬼么!
你這遊戲入門教學,一點都不智能啊!
在杜停杯看不到的地方,古舊書籍繼續自行書寫,猶如一本話本小說。
【你打開了房門,見到紅蓋女鬼。】
杜停杯被迫前行,抬起門上閂鎖,微微拉開,看到從門外湧入的髮絲。
髮絲觸碰到杜停杯的面孔,讓他不由自主有些緊張。
黏膩,冰冷,還帶着雪,猶如章魚的觸手,其上還夾雜着令人作嘔的氣息!
有多久沒洗頭了!
推開房門,一地霜雪,身着單薄紅衣的女子,赤着腳站在雪地里。
外面天頭漆黑。
女人的臉上,蓋着猩紅的蓋頭,讓人看不清模樣。
【柴家女鬼向你借宿,你同意了。】
“我可以進來么,杜郎,外面好冷啊。”
不能,你不能進來!
杜停杯心中大驚,卻無法控制言語,他面露溫和,開口說道:
“你是誰家的嬌娘,怎個這個冰天雪地,還在外面,快快進來,莫要凍煞了。”
杜停杯拉開房門,將紅衣女子迎進室內。
女娥娘掀開蓋頭,露出嬌羞模樣,她的面頰被凍得通紅,像是熟透了蘋果。
她生得肌紅齒白,臂如凝脂,唯有指甲修長,呈現漆黑顏色,可是卻尖銳無比,猶如剃刀般鋒利。
【杜停杯抬起手來,拂掉柴家嬌娘身上霜雪。】
杜停杯看着自己抬起了自己的手,朝着身前的嬌娥肩上探去。
他下意識想要抽回手臂,卻發現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可不想碰觸這個詭異的事物!
但是卻為此無能為力。
你倒是把操作權還給我啊!
動!
動!
快動啊!
杜停杯內心吶喊。
在他將要觸碰柴家女的瞬間,才恢復掌控自身的能力。
可是他發力過猛,收不住力,一拳抽在紅衣女子身上。
明明用了好大的力,可是力道卻如石牛入海。
除了令其搖晃一二,卻是不能做到更多。
“杜郎,奴家不曾做出背棄之事,為何這般羞辱於我。”柴家女連忙抬手遮掩,咬着銀牙,露出嬌羞神色。
“額……我只是想幫你,清理身上的雪。”
杜停杯露出訕笑,開口說道。
雖是女鬼。
卻有真身。
很勻稱。
“原來如此,卻是我錯怪杜郎,杜郎不必如此,還要費盡心思,為我拂去霜雪。”
杜停杯看着女嬌娥身上被掃下的雪。
可是那雪卻被染得通紅。
像血。
杜停杯感受到一絲不妙。
這是要初見殺了嗎!
【嬌娘剛剛進屋,便面露兇相,她的指甲漆黑,如尖銳刀子,朝着你胸前探去。】
女嬌娥忽然抬起衣袖遮掩面容,發出啜泣聲:“杜郎真是好人,妾身身無長物,只能來生來世……”
“再報!”
柴姓嬌娘落下衣袖,面容從中裂開,猶如化作八瓣番蓮,其間佈滿利齒,喉嚨深不見底,猩紅尖舌吐露,猶如猙獰彼岸花,綻放凶狂!
像是一隻人形的七鰓鰻!
妖魔晃動脖頸,將頭顱砸向杜停杯,張開詭異大口,將他的頭顱吞入其中,隨後朝他伸出尖銳手指!
媽耶!
來真的啊!
杜停杯只覺胸口一痛,便消散了意識。
【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