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洛的科技
正當劉詔猶豫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天邊傳來一聲悶雷炸響,陳詔探頭回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銀鎧白甲的鎮北王陳放。
後頭跟着的是個青衣布鞋讀書人。
小兒止啼,霍大人也來了。
二人踏空而行,緩步下落,叫一個瀟瀟洒灑的樣子。
但當他們出現的時候,無論是剛剛還在廝殺的騎兵還是在那裏不停叫囂的黑臉頭領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不怒自威。
唯獨陳詔嘴角一抽,為什麼你們出場還能帶背景音樂和特效的呀?你們很不科學啊!
剛剛還在那裏大放厥詞的大黑臉看起來像個騎兵隊長的傢伙瞬間變成了小癟三模樣的娃娃崽子。
看到現在這幅乖乖的樣子誰又能想到就在剛剛這傢伙原本那無比囂張跋扈的模樣呢?
鎮北王陳放,這幾個字壓的天下所有將士抬不起頭,喘不過氣來。
世間甲士數萬萬,無雙一流獨北方。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將士比得上東離漠北,這裏的甲士說是以一敵十都不過分。
鎮北軍的是如此強大以至於連漠北的平民百姓都敢說要是自己當兵參軍的話肯定只比鎮北軍稍遜一籌。
整個漠北瞧不上這個天下除了鎮北軍以外所有的甲士。
陳放盯着那個不敢再大放厥詞的小赤佬輕聲說道:“這麼害怕,那你為什麼不趕緊跑呢?”
沒等那小赤佬回應什麼,霍大人就緊接着開口說道:“書上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想這位恐怕還不甘心吧,估計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呢,看來對我家世子殿下勢在必得呀。”
小赤佬面色一變,他怕是猜到為啥這所謂的漠北鐵騎能如此的不堪一擊,又為啥會走這條明顯就是給別人埋伏的機會的路了。
都是陷阱啊!
可陳放此時出現,這些鎮北軍也確實都已經快死完了呀。
小赤佬這是左思右想,前瞻後顧,他也被這兩人閑庭信步的樣子給搞得不敢輕舉妄動。
良久,他終於是下定決心。
不管鎮北王再怎麼強橫,他也要捨命拼搏一次,起碼不能讓鎮北王可以安安靜靜的打道回府!
這要是讓陳詔知道這個小赤佬在心裏放個狠話也就這種水平,估計得管他叫回家男了。
然後每次見到一個熟人就得這麼說,我跟你說上次我遇到一個回家男,他超級慫的,真下頭。
黑皮頭領大手一拍,口中喊出一長串像是咒語一樣的話,馬車後面那些明顯是一夥的傢伙立馬不再是剛才那副見了鬼的癟三樣,紛紛後撤團在一起。
他們像是個陣型一樣高低有序,前面一排和最後面一排的快速掏出一塊小物件像是鐵餅一樣的物件,然後兩人一組的將鐵餅組合一起,隨着喀嚓咔嚓的聲音小鐵餅竟然變成一塊大盾牌,最後幾個盾牌竟然也組合在了一起,一塊可以包裹方圓的堡壘轟然落地。
緊接着又是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堡壘上方伸出了黑色物件,陳詔定睛一看,大驚失色。
這玩意長的是真的黑大粗啊!
這該不會是超進化黑色深沉版玉米加農炮吧?
確實是這樣,這玩意擱清朝怎麼也得是個神威超級無敵勝利大炮。
陳詔大概猜到這些人來自哪裏了,但還是訝然失語,你們這群傢伙拿這個轟我小陳是真的看得起我呀!
霍大人和陳放對視一眼,二人都看見了彼此眼睛裏的震驚。
剛剛那一大長串雖然陳詔聽不懂,他兩聽得懂。
這是日洛國的語言,大體意思就是要他們不要害怕拚死一搏什麼的,當然所謂的決心和勇氣倒不會讓他們震驚什麼,真正讓他們震驚的是日洛國的科技。
二十年的時間,日洛國發展的太快了,二十年前,東離帝國憑藉著修行者和邊境軍的浴血奮戰才勉強對抗日洛國那遙遙領先的科技手段。
要知道,那時的日洛國不懂修鍊,所謂的科技也被那些整日想着登臨仙門的痴人說成“凡人手段”。
二十年時間,日洛國科技發展迅速,那這號稱中原獨有的大道修行會不會變成曾經呢?
鎮北王知道他也是時候該下定決心了。
但還是得先行解決眼下的事情。
鎮北王抽出腰間佩刀,刀刃雪白薄削,是一把切鐵如泥的好刀。
這是鎮北軍制式刀,是六十年一代又一代的心血製成。
鎮北王陳放自繼任大將軍以來隻身只此漠北刀。
陳放舉刀輕聲說道:“二十年前,我鎮北軍用這把刀的前身砍碎了你們的野心,二十年後結果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話音剛落,陳放一刀砍下,他與那黑鐵堡壘隔了一里多的距離,這裏充斥着強勁的破空聲,震耳欲聾。
轟的一聲,刀光閃爍,黑鐵堡壘應聲倒塌,人仰馬翻,四仰八叉,陳詔回首看去,明明隔着馬車的黑臉頭領一群人同樣是如此景象。
陳詔仔細看去,雖然看似這些人受傷很重生命垂危,但實際上卻都是些皮外傷,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以鎮北王的能力不至於砍不死這群日洛國的人。
難道這傢伙感覺到我猜到他們來自日洛國的時候的喜悅之情了嗎?
不管怎麼樣,真是令人髮指的控制力啊。
陳放一步邁出,瞬間來到了馬車旁邊,霍大人也緊隨其後。
陳放撇了一眼陳詔,淡淡地說道:“知道他們是日洛國的竟然能讓你興奮地捶馬車?”
陳詔嘴角再次一抽,尷尬地撓了撓頭,原來是看出來的呀。
還以為是感覺出來什麼的這種高深莫測的能力呢。
陳詔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渾身毛毛的,抬頭看去原來是霍大人的目光。
他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霍大人,你再這麼看我的話,衣服都要被扒開了的說。”
霍大人手臂一抽,原本放鬆的雙手立刻捏住拳頭,沒好氣地說道:“小陳啊,你欠扁的道行是真的越來越強了呢。”
陳詔嘿嘿一笑。
鎮北王無奈嘆氣道:“原本打算和你一起去京城的,怎麼說也得嚇嚇那班老不要臉的,但現在看來,你是自有打算了。”
陳詔猛一點頭,跳下馬車拉着霍大人就直奔黑臉小赤佬。
別問為啥不拉自己親爹,問就是同行大佬惹不起唄。
陳詔拉起黑臉小赤佬就直接來了一個麥旋風大旋轉,小赤佬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看向陳詔,懵懂無知的樣子讓陳詔只好自曝身份,小赤佬果然立馬就精神抖擻了起來,猛地抬手就要抓向陳詔脖領。
霍大人同樣猛地一抬手。
兩隻手同時落下。
霍大人將手收回衣袖然後背向身後。
小赤佬鮮血噴涌,手臂落地。
陳詔嚇得頭和手同時往回一縮,這霍大人還真是讓小兒止啼的活閻王啊,下手是真的快准狠啊。
淡定淡定淡定,小陳啊小陳你得忍住啊,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的不能就這麼輸給這點東西。
陳詔在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
他還記得自己的夢想。
一咬牙,陳詔抬手給了那個小赤佬一巴掌,厲聲喝道:“我問你答,別動啥小心思,這裏有人你是惹不起的。”
小赤佬滿臉痛苦,但嘴巴禁閉,不願多說一句話。
霍大人拉了拉陳詔,低聲道:“小陳先迴避一下如何,交給我來處理。”
陳詔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也只能聽話地轉身離去。
一聲又一聲的哭嚎傳來,聽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
陳詔克制住了想回頭看的好奇心,他害怕這一眼他無法承受,他害怕會就這麼選擇逃避。
鎮北王摸了摸陳詔的腦袋,輕聲道:“新人,加油吧,你還有很多路要走呢。”
鎮北王看向遠方,陳詔背對着他,兩人都不知道彼此的想法和表情。
大概可能只有陳詔不知道吧。
良久,霍大人一邊拿着抹布擦着手一邊輕聲道:“小陳,處理好了,硬骨頭已經被我挖掉了。”
陳詔木訥地走了過去,看見的是滿身血污的黑臉頭領,以陳詔眼力看不出他的傷勢到底有多重,只是出於本能的害怕這滿地的鮮血和污泥還有他那暗淡無光也同樣木訥的眼神。
陳詔深呼一口氣,低聲問道:“你叫什麼?”
“讓·羅徹。”
回答的很快。
“日洛國的人嗎?”
“是的。”
很快。
“我有個合作想和你談,你願意嗎?”
…………沉默,良久。
“我拿什麼拒絕?”
很長時間,他是在接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