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通靈儀式
在沒有導師的情況下，古斯依然學習得十分順利。
因為這些基礎巫術並沒有什麼條件前置，也不需要相關的知識，只要將記憶中的咒紋模型，銘刻在巫師體內的魔力源當中，就能隨時釋放相應的巫術。
靈魂強度高的這個福利，讓古斯對魔力的細微程度控制，也相當巧妙精細。
使他在用魔力臨摹咒紋、銘刻巫術咒紋時效率很高，而且幾乎不出任何過錯，不像其他巫師，稍微在細微處多畫了半筆，就需要抹除過後重來。
“護身咒，可提前施加一層魔力防護罩在身，能夠抵消一次巫術攻擊或是物理攻擊，釋放一次最低60點魔力，而且巫術咒紋組合只有不到一百個，今晚就能完成！”
“護身咒有效的持續時間為一月，但無法阻擋超越魔力閾值的攻擊，但卻十分實用，能夠在關鍵時候保命…”
黎明破曉，盤坐在地板上的古斯緩緩睜眼。
得益於魔力控制的加持，銘刻巫術咒紋的過程幾乎都沒什麼難度，魔力池中那一道道栩栩生輝的咒紋串聯在一起，隱隱泛着淡藍色光亮。
如同一道精密連接的神秘圖案。
“再檢查一遍…”
古斯仔細反覆檢查着，確認沒有遺漏后，體內開始展現陣陣魔力潮汐的涌動。
緊接着，陣陣白光在屋內亮起，巫術光幀如潮水般迅速連閃。
短暫過後，古斯感覺上與往常別無二致，但從魔力的感知上來判斷，護身咒已然生效，猶如一層輕薄的防護層披在身上。
“這個世界的巫術着實有些詭異…”
巫術咒紋總共有26個，這些咒紋密密麻麻地組合在一起，如同一幅幅充滿藝術的油畫，看似有點像是前世的編程，能夠發揮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奇異效果。
但令古斯有些心裏難安是，他完全看不明白，這些咒紋究竟有什麼含義。
絲毫不具備前世科學普適性的基礎原理。
甚至於，以人類的思維都無法理解這些現象，只能通過實驗數據產生出的規律，去總結運用這些神秘力量。
就比如原主之前佈置的那道“真靈之眼改造巫陣”，必須用人類骨灰粉勾勒法陣，那就只能是人類骨灰粉來勾勒，換作任何其他物品都不行。
巫陣中那些用魔力銘刻的咒紋、神秘塗鴉、奇奇怪怪的蠟燭、以及傳感懷錶…這些玩意兒組合起來，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作用，也完全讓人摸不着頭腦。
有點像是某種不具備科學理論的“規律”？
或者說是某種“規則”？
“按照夢境中的那些人所述，世間一切巫術都是由黃金之母創造…”
“實在是夠荒誕的…”
古斯思緒飄散，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黃金之母創造了巫術體系，但整個世界卻將巫術列為禁忌，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他搖了搖頭，這些都離當下太遠了。
赤腳起身打開窗戶，陽光明媚，令人自心底生出一陣舒暢感。
可當古斯無意間抬高視線，那輪巨大的黃金觸手再度印入眼帘，他雖然沒有生出什麼奇怪的情緒，但也足以影響心情。
“這要是正常的太陽該多好…”
“嗯？這人是羅伊？”
無意間，他恍然注意到街道上的一道身影，是席爾維特家族的一位權貴幕僚。
真靈之眼之下，這傢伙體內已經被“古菌”，一種漆黑焦綠的奇異能量物質全面侵蝕。
古斯不斷用真靈之眼打量男人的全身，這傢伙體內已經完全異變，更為令人惡寒的是，人體內的絕大部分器宮已經完全衰竭腐爛，只剩下一片潰爛。
“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而且今天是通靈儀式，領地中稍微有些來頭的人物都會參加，這傢伙也不例外…”
“這是要做什麼？”
……
鋪滿花藝和藤蔓的庄園裏，士兵們披着精良盔甲分隊巡邏着。
花園中除了領地中的權貴們，最顯眼是位於中央的一座古樸的石質祭壇，邊上懸浮着一塊塊類似於琉璃的堅硬石塊，色澤絢麗引人奪目。
它們無規則地疊合在一起，是貴族群體才有資源享用的高檔裝飾物。
不可思議。
古斯如是想道。
在真靈之眼的覆蓋下，能夠讓他看到的東西變多了。
比如能在黑暗中看清晰一切，以及周圍生物體內的器臟內部構造，注意力集中時，甚至可以微小到單體細胞。
這也是黃金樹世界的無數怪象之一，用他前世的個人學識，再結合按原主的記憶可以斷定，這些石塊內部與琥珀沒什麼區別。
但奇怪的是，它就是可以那麼自然地懸浮在半空…
“這個世界的普世物理規律與前世不同，完全沒有規律可言，難道這個世界真是某個神祇創造出來的？真就按個人心意制定規則咯？”
古斯微嘆口氣，原本他還想着，按照前世的穿越套路來講，自己或許也可以借用科學理論，來開創新的魔法時代什麼之類的…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現實。
很快，他又收回思緒，目光挪移到那位羅伊身上。
從進入席爾維特家族的莊園開始，古斯就一直有留意羅伊的行為舉止。
但令人不解的是，他跟沒事人一樣，舉着酒杯穿梭於各個權貴之間，談吐與往常沒什麼兩樣。
要知道古菌物質，是一種極其邪異、無序、混亂的奇異物質能量，只有這個世界的通靈者能夠承受一二，但就算是子爵塞繆爾，也達不到羅伊這種程度。
真實之眼下，這傢伙的“污染度”，已經達到94%以上了。
別說這人只是一介普通人，就算是塞繆爾那樣的通靈強者也早就陷入瘋狂了吧？
但有一件更令人驚訝的事情是，這位羅伊的白袍之下，還潛藏着一柄秘銀短匕。
表層的木質把柄留有一塊黑三角標誌，這是統御餘燼海岸東部群島的黑茲利特家族，奧納斯帝國專用的烙印標誌。
是席爾維特家族的死對頭。
也是對付【狼靈】通靈者的有效致命武器。
古斯疑惑，秘銀質材的相關物件，都是經過席爾維特家族層層嚴厲把控的，羅伊是怎麼得到這柄秘銀短匕的？
“請各位來賓面向祭壇，通靈儀式即將開始！”
隨着莊園管家的宣告，人們停下交談，紛紛往中央的石質祭壇靠攏。
莊園中間道路走來一群重要人物，被士兵們護送着，為首的是一名衣着華貴，卻長相粗獷的高大男人，是子爵塞繆爾。
而恩瑞斯與芙琳吉拉兩人就跟在他身後。
作為領地巫師團的首領，芙琳吉拉在公開場合總是盛裝出席，一襲緋紅的金花環長袍在身，露出白皙修長的大長腿，盡顯高挑身材。
行路間還朝古斯擠眉弄眼，是展現女人魅力的無聲語言。
不過古斯並沒有注意她臉上的表情，因為真靈之眼的視野里，這女人的束衣下，潛藏着一塊具有神秘力量的銅牌，正連接着她體內的魔力源。
最令他感到怪異的是，這塊銅牌雖不知是何物，但它上面的圖形與恩瑞斯身體中的一塊淤青烙印不謀而合。
另外，他還感知到恩瑞斯身上，有一股魔力的痕迹。
儘管很微弱，極容易被人忽略，但還是古斯察覺到了。
而且他還記得昨天見面的時候，恩瑞斯身上可沒這個淤青烙印。
“這女人昨晚對恩瑞斯做了什麼？”
“那羅伊也是，帶着秘銀匕首想做什麼，難道是為了破壞通靈儀式？刺殺恩瑞斯？”
剎時間，他隱隱感覺到，這場通靈儀式可能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