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焰與長夜
等到了下午戲班子就離開了村子,先前沒有出門的大家也都聚集到了空地上準備一起籌備今天的晚餐。
村裏的青年背來了一捆又一捆柴火,只為了能填飽正在“呼呼”冒着熱氣的大鍋。
隨着太陽落于山間,特爾從倉庫拿出了負責點火意識的火把,火把剛往鍋邊探去,上面的布條噌的一下就被迸射出的火星子點燃。
“祝大家明年的收成都能更好啊!”由特爾帶頭,村子裏的大家都互相說著吉祥話。
“轟”一團熾熱的火焰從桌子圍繞起來的篝火處升起,這一刻它紅過了天邊的晚霞,等夜幕降臨這個篝火將成為長夜中這裏唯一的光。
“開飯了!”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桌來,因為桌子很長,還把有些菜肴特地做了幾份分開放置。
這也許是一年之中最豐盛的一頓,除了日常一些能吃到的地瓜和蔬菜,還有平日裏沒有辦法享受到的大魚大肉。今天尼可和拉茲兩人都特意沒有吃中飯,就為了能在這場盛大的晚宴上來一頓胡吃海喝。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艾漣說教着吃飯嚼都不嚼兩下的尼可。
“艾漣,孩子今天高興,你就別管她了。”特爾倒是覺得今天難得過一次節,就不要對孩子說教了。
“這是什麼!好好喝!”拉茲從一個瓦罐裏面倒出了一些無色液體,津津有味的喝着。
特爾看向拉茲放下的瓦罐,覺得有些驚訝。“你喜歡喝這個嗎?”
拉茲趕忙放下嘴邊的碗,問道:“這是不能喝的嗎?”
特爾聽了哈哈大笑,抓起罐子也給自己盛了一碗,一飲而盡,擦了擦嘴道:“啊......這是米糧是一種酒,拉茲看了也是喝酒的一把好手啊。”
“拉茲這麼小年紀就能喝酒啊!”坐在拉茲一家對面萊爾說道。
“不像我家馬特,天天只知道喝點果汁。”坐在萊爾邊上的馬特也沒管他母親在說著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和邊吃邊和坐一邊的小弟聊的正起勁。
他們口中討論的應該是今天戲班子表演的故事。
“小孩子不要喝那麼多酒!”艾漣不滿意的勸說道。
一碗下肚的特爾倒也是沒聽艾漣在說什麼,他拍着拉茲的肩膀說:“誒,要多喝點酒才能變成男子漢嘛。”說完又盛了一碗米糧給拉茲。
拉茲倒是很聽母親的話,並沒有再去喝碗中的米糧,轉而接了一杯果汁過來。
“哥,有句話你聽過沒有?”尼可腦袋裏面又蹦出了一個點子。
“什麼?”也許是剛剛那些酒的後勁上來了,拉茲覺得自己現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有句話說的好,吃不了兜着走!我們今天把那些沒吃完的好吃的都裝回去吧。”
拉茲也不知道尼可哪來的冷笑話,可能並不好笑,但拉茲還是傻呵呵的笑着。
在歡笑與光亮之外是月光與寒風,那隻渾身硬質毛髮的狼性異獸正在悄然靠近着這個村子,但有說有笑的村民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我喝多了,去那邊樹下解決一下。”一位壯漢來不急回家,只好跑到一旁的樹下脫掉了自己的褲子。
“啊......真舒服啊。”說完他還不忘抖個兩下。
“那是什麼?”他的眼睛剛從光亮的火堆邊移開,一時半會還沒有適應得了眼前這片黑暗的環境。
“吼——”男人的耳邊傳來了野獸的低吼,一團熱氣從淌着口水、佈滿尖牙的口出呼出,
吹動了一旁的灌木。
黑夜中一頭一人多高狼形怪物正用它那猩紅的雙筒死死盯着這個褲子都還沒有穿好的男人。
“有怪物啊!”男人大叫着跑回長桌邊,一臉驚魂未定的對還在喝酒的朋友說道。
另一個男人拿着酒杯勾搭在跑回的男人肩膀上,滿臉酒氣的嘲諷道:“喝酒喝傻了吧......嗝,我們這地方狼都少的可憐哪裏來的怪物啊......”
還沒等他第二句話開口,坐她對面的女人瞬間站起身,指着他們後邊的方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宴會上的人都被這凄厲的叫聲吸引,紛紛投來目光。這不看還不要緊,當大家發現這頭駭人的異獸后,女人發出害怕的尖叫,男人帶着自己的妻兒連忙跑着躲藏進了附近的屋子內。
最後只剩下幾個沒有人管的酒鬼還迷糊的留在桌邊。
等剛剛那男人回頭看去,那狼形異獸的筆尖都快碰了他的臉上,惡獸鼻子中呼出的腥臭氣體,霎時將男人的腦瓜子熏醒。
儘管他雙腿發軟已經不聽使喚了,還是鼓足勇氣一拳朝着惡獸的面門上打去。
可誰曾想到這惡獸的皮毛如此的堅硬,只是一擊力度不大的出拳,傳來的反饋卻震得男人指骨疼,手背上被划拉出的傷口直冒血。
此事拳頭沒有用,男人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拿起手邊能抓到的鍋碗瓢我就呼了過去。
那惡獸也沒有躲閃,只是一發簡單的頭槌,將男人直接頂飛過了桌子,男人倒在地上吐了幾口鮮血后便不再動彈。
接着那惡獸的尾巴突然伸長,把周圍還在逃竄的人全都掀飛到了地上。
一個大叔抄起手邊的菜刀,大吼着衝上前去就要跟這眼前的惡獸拚命。
可人剛衝到惡獸的跟前,忽然拍下的利爪在硬度的加持下將大叔的頭骨都掀掉一片。大叔手裏僵直的拿着菜刀,噗通一聲跪倒下去,頭部還在往外噴射這血液。
這次惡獸可沒有客氣,他大快朵頤的吞咽起來,像是在對敢反抗他的人宣洩着不滿。
屋外,桌椅毀壞聲、人的慘叫聲、咀嚼聲、骨頭碎裂聲,交織在一起,聽的屋內躲藏的人心裏陣陣發寒。
“爸,我怕......”尼可鎖在特爾的懷裏發抖,雙手將特爾的衣服抓的很緊,她在怕自己被被怪物吃掉的同時也擔心着自己父母。
拉茲對於這突然的襲擊表現出來異常的冷靜,他默默的拿出了裝在盒子裏面的短刀,站到父母身旁,雙眼死盯着屋子左手邊對着空地方向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