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緣由
李樂不明所以地看着何軍夫妻倆。
二人見狀，連忙解釋，一人一嘴，李樂很快就聽明白了。
之前何仙姑提到的“何力”，是她的親弟弟，何軍的堂叔，就埋在大堤邊上的墳塋地里。
何力堂叔生前幹活的時候，從房頂摔了下來，摔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躺了兩三年。
兩口子認為何軍的夢境就是何力堂叔躺在醫院期間的主觀視角。
也就是說何軍昏迷是因為被何力附身了！
二人還特意給李樂解釋了水碗立筷子。
其實水碗立筷子李樂前世就聽說過，是一種在民間廣為流傳的法術。
如果家中有人莫名其妙生病了，感冒、發燒、昏迷，怎麼吃藥都不見好，一種說法是撞鬼了，另一種說法是死去的親人想念活着的人了。
這時候就找一個碗，碗裏盛上清水，用一隻或者三隻筷子豎立在碗底，右手輕扶，念叨親人的名字，然後放開手，如果筷子立着了，就證明確實是被親人附體了。
李樂內心認同二人的猜測，畢竟他確實用靈識感知到了有波動從何軍身上轉移到筷子上。
怪不得施針之後，何軍很快就蘇醒了，劉三手那邊卻沒動靜。
這事也讓李樂微微頭大，這世界解釋不清的事也太多了……是鬼？
“那劉三手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李樂問道。
何軍點點頭，“有可能，在墳地那種地方確實更容易招惹。”
趙麗芳有些不自信地道：“要不……要不我試試？立筷子不難，不需要出馬，普通人一樣可以用這招。”
李樂聽罷自然同意。
何軍也跟着下了炕，三人來到西屋，趙麗芳拿了個新碗，裝好水擺在劉三手旁邊。
她手裏捏着筷子，步驟跟何仙姑還稍有不同。
她是先把筷子的頭尾在水碗中蘸了一下，然後用筷子頭尾在劉三手的眉心、鼻尖、人中各點了一下。
她口中一邊念叨一邊捏住筷子尾將筷子立在碗中。
“攔了你的路，撞了你的橋，不管你是撞死的、弔死的、溺死的、燒死的、病死的……無意衝撞，不要見怪，既然找到劉三手了，就獻你點水飯錢財，你放過劉三手吧！”
趙麗芳念完一遍繼續重複，手也不時地鬆開，看筷子立不立住。
試了十幾分鐘，筷子還是沒立住，趙麗芳無奈放下道：“應該不是，我之前給別人立過，方法是沒錯的。”
何軍也在旁開口道：“一般被附身的人大多身體有恙或精神虛弱，所以我才會碰上，像劉師傅身體沒毛病沒碰上也正常。”
李樂又檢查了一下劉三手，還是叫不醒，這傢伙睡了這麼久，雖然有喂水，但粒米未進，脈搏依然十分有力，一點也不虛弱。
看那樣子也不知道做什麼美夢呢，一直面帶笑容。
李樂剛放下劉三手的手，瘦猴就回來了。
何軍和趙麗芳非常有眼色地去了東屋，將西屋留給二人。
李樂先將自己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瘦猴聽到何軍的噩夢夢境之後，眼睛一亮。
等李樂說完，他開始說道：“何軍兩口子在村裡口碑不錯，熱心腸，鄰居之間需要幫把手的時候，兩口子從來不含糊，人緣很好，從沒跟人結過仇！”
“我說的那人問了嗎？”
“根據你說的面貌信息，那人叫孫永昌，我出去時，門口並沒看見他，後來特意去了他家，他沒在家，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躲出去了。”
李樂聽瘦猴如此說，多半是這個孫永昌身上有什麼線索。
瘦猴果然繼續道：“這個孫永昌和何軍的關係還十分要好，在村裏的口碑也不錯，為人踏實，吃苦耐勞，村裡人還都替他可惜，說到現在也沒娶上個媳婦！
一般人，了解到這裏可能就差不多了，但你特意交代這人，加上也沒有其他線索，我走遍大半個村子，大部分都是圍繞這人在問。”
瘦猴笑了一下，“果然，在幾個老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孫永昌跟何軍是發小，從小就在一塊玩，孫永昌比何軍大兩歲，他有個弟弟叫孫永盛，跟何軍是同歲。
趙麗芳也是從小在這個村長大。
幾個老人說，年輕的時候，這個孫永昌還追求過趙麗芳……也不能說是追求吧，趙麗芳從小長得就標誌，還勤快懂事，當時全村的小夥子都對她有意思。
但當時村裡很多人都認為，這個孫永昌最有機會，因為趙麗芳的父母最相中他。
後來，-孫永昌23歲那年，他弟弟孫永盛跟何軍一起去水庫釣魚，不小心淹死了！
孫家父母痛失愛子，沒多久就都病倒了，第二年，他母親病重去世。
父親雖然強撐下來，也需要常年吃藥，沒兩年更是下不了地，吃飯上廁所都需要人伺候。
逢此變故，趙麗芳父母之前就算再相中孫永昌，自然不會願意女兒跟着受苦。
何況據說趙麗芳從小就喜歡模樣俊俏身材高大的何軍，沒兩年兩人就結婚了。
孫永昌為人勤快，頭腦也靈光，能吃苦又孝順，這麼多年一個人把父親照顧的很好，也從無怨言。
很多人給他介紹相親，他從來不看，說是怕女方給他爹氣受。
五年前，他父親走了，再有人介紹，他仍然拒絕，說是一個人習慣了。”
李樂聽完沉默不語，對孫永昌這人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時還挺敬佩，心想會不會是他太敏感了，對方只不過看了他一眼。
瘦猴好像看出來李樂的想法，開口道：“我知道你心情，但我幹了這麼多年探員，經手太多案件，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有執念。”
“而且，你得知道，咱們只負責找出真相，目前只有他最可疑，一切緣由也都對得上！”
李樂明白，二師父雖然和尚做的不正經，但還是講了很多大道理給他，比如“一個人的好，不能抵消他的惡”。
他只是人生閱歷太淺，加上個人富有共情力，所以才會如此。
李樂和瘦猴來到東屋，準備從何軍兩口子嘴裏再深挖一下關於孫永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