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戰繼續
少年看到這次沖向自己的奴隸赤手空拳,沒有再退避,因為這時的斗獸場到處都是兩名奴隸或者幾名奴隸的互斗。與一名同樣沒有武器的奴隸廝鬥,比跟有武器的奴隸或者同時面對多個奴隸的戰鬥要輕鬆很多。
武器與武器的碰撞聲、戰鬥的嘶吼聲、疼痛的哭喊聲和眼前殘酷的混戰畫面刺激着觀眾台上的人們,貴族們沒有了風度和端莊,商賈們不再穩重,平民們也拋開了虛偽的謙卑。此刻的他們是同一類人,在這場原始的野蠻遊戲中釋放着隱藏在骨子裏的野性。叫好聲、叫罵聲混合著斗獸場內的聲音,在這座圓形建築的空間中回蕩。
與少年戰在一處的奴隸發現這個比成年人低一頭的孩子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弱,自己轟出去的拳頭他不閃躲,揮拳和自己對轟,這孩子的力氣很大!
雖然少年的力量不輸對方,但是身材的差距還是讓他略處下風,只能被動防禦着,用拳頭硬接對方轟來的拳頭。他無法像以前的戰鬥那樣邊退避邊尋找機會,因為在這樣的混戰中不斷的躲閃很容易闖進其他奴隸的廝鬥中,那樣太危險了。
少年一邊防禦對方的進攻,一邊在大腦中飛速分析着目前的形勢。自己的身材比場內成年奴隸們看上去要弱小些,很容易成為其他奴隸一起圍攻的對象,之前為了搶奪武器大家都忽略了自己。現在戰鬥剛開始沒多久,每個人都在廝鬥中脫不開身,如果哪處戰鬥先結束,有奴隸空出手來,保不準會先過來除掉看上去弱小的自己,被圍攻的話勝算就會更低,不能一着這樣拖下去!
想到這裏的少年心裏立刻做出決斷,對方再次轟來的右拳沒有出拳去接,身子向右微側讓開腦袋,同時出拳朝着對方的腦袋狠狠轟了過去。
對面的奴隸進攻的正在勁頭上,拳拳對轟的酣暢淋漓和自己處在上風的形勢,讓他感覺最終的勝利一定會屬於自己。沒想到少年突然避開了自己的一擊,還出拳轟向自己的面門。他快速做出應變,左手變掌抓向少年轟來的右拳,擊空的右拳向左橫掃錘在了少年的左眼框上。
硬接了一拳的少年左眼一黑差點沒有站穩,他忍住疼痛左手抓住對面奴隸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胳膊,穩住自己的身體后,全身力氣集中在右拳上繼續轟了過去。
雖然對面奴隸抓住了少年的拳頭減緩了少年的攻勢,但是這大力的一擊他還是沒能完全擋下來,少年的拳頭推着他的左手撞在他的鼻子上,鼻頭一酸眼睛裏面瞬間充滿淚水。視線受到影響的奴隸右臂掙脫開少年的左手,一邊胡亂揮舞着右拳一邊向後退去,試圖拉開與少年之間的距離,同時左手揉着發酸的鼻子好讓自己快些恢復。
少年哪肯放過這個機會,雖然左眼疼的已經睜不開,右眼還能看見的他,追上後退的奴隸。抬起左臂擋下他胡亂揮舞的右拳,雙腳發力從地上彈起,右拳自下而上轟向對方的下巴。
右拳被擋而且視線還沒完全恢復的奴隸意識到不妙,抬起右腳用力朝前方踹了出去。可是少年的右拳還是轟在了他的下巴上,與此同時他的右腳也踹在了少年的腹部。成年奴隸腦袋後仰帶動着身體,雙腳離地向後躺了下去。而腹部被踹了一腳的少年像弓着背的大蝦一樣,向後飛了三四步遠,側躺着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少年翻身跪坐在地上,彎腰雙手捂着腹部,腹部的劇痛讓他難以呼吸。忍着劇痛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成年奴隸,已經失去意識的成年奴隸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這讓少年鬆了一口氣。
斗獸場的混戰還在繼續着,少年想要起身退到不遠處的圍牆下,腫成核桃一樣的左眼和腹部的劇痛讓他需要一些時間恢復,背靠圍牆至少不用擔心會被其他奴隸從後面偷襲。
就在少年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背後利器的破空聲讓他全身汗毛豎起。聲音如此清晰,對方的目標肯定是自己。還未站起身的他動作受阻,也來不及過多的判斷,只能向前撲倒。雖然少年反應夠快,但還是沒能完全躲過身後的攻擊,利刃自右上至斜下在少年背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背後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少年發出一聲慘叫,慘叫過後咬緊牙關,求生的慾望驅使他用力在地上橫滾,離開剛才的位置,下一秒一面巨大的斧頭砍在了他剛剛離開的位置上。
原來一開始少年被手拿大斧的奴隸追殺,轉身逃跑時繞過的那名奴隸在慘烈的廝鬥中奪過了對方的大斧。少年結束戰鬥的時候,他也剛剛將對手一斧劈死。少年被成年奴隸一腳踹飛,落地的地方離他不遠,而且又是背對他,他上前掄起大斧朝少年的脖頸劈了下去,如果不是少年躲得快,這大力的一斧一定能將他的半個身子劈開!雖然大斧划傷了少年,但是沒能將少年劈死,他再次揮起大斧朝着趴在地上的少年劈下去,少年在地上一個橫滾,大斧砍在了地上,這就是剛才的那一幕。
少年躲開了砍下的大斧,橫滾后的他正面朝上,看清了襲擊他的人是剛才給他當了擋箭牌的奴隸。
這名奴隸剛才的戰鬥肯定也不輕鬆,胸膛上兩道傷痕還在往外淌血。見少年躲過攻擊,他舉起大斧再次朝少年劈下來。少年沒有時間起身,只好再次橫滾躲過大斧。大個兒奴隸想趁着少年落入下風的時候一口氣將他殺掉,不然等少年起身後免不了又要大戰一場,深吸一口氣再次將大斧舉過頭頂。
連續躲過攻擊的少年心中也在暗暗着急,每次躲避都帶動背後的傷口一陣劇痛。見大個兒奴隸又舉起了大斧,體力的不斷消耗讓他動作比之前要慢了許多。少年猛的一腳踹在大個兒奴隸的小腿上,正在舉斧的奴隸身體一個搖晃,劈下的大斧沒有砍中少年,落在少年旁邊的地上。
少年坐起身雙手抓住大斧的斧柄用力一拉,剛劈完一斧正彎着腰的大個兒奴隸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時候,被少年這一拉,雖然大斧沒有脫手,但是向前踉蹌兩步來到了少年的跟前。少年鬆開斧柄抱着大個兒奴隸的雙腿將他用力掀起,向後倒去的大個兒奴隸在慣性的作用下把大斧甩飛四五步遠。
少年明白他們之間體型的差距,他不可能壓制住大個兒奴隸,所以他沒有放開大個兒奴隸的雙腿。他將大個兒奴隸的一條腿枕在頭下用背部死死頂住,雙腳蹬着另外一條腿把大個兒奴隸的雙腿用力分開。
躺在地上的大個兒奴隸感到雙腿像被撕裂一樣疼痛,他忍痛坐起上半身,揮起雙拳一拳一拳朝少年臉上和頭上錘去。少年這時躲閃不得,只能架起雙臂盡量護住頭部,但還是有拳頭打在他的臉上和頭上,咬牙硬撐只是死命的蹬着大個兒奴隸的腿。
大個兒奴隸原本以為一直攻擊少年的要害,少年為了自保會鬆開自己,哪知少年寧願一直挨打也不肯鬆開半分。大個兒奴隸的雙腿被扯開的幅度越來越大,筋肉像被撕裂開一樣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情急之下他揮出去的拳頭也越來越重。
此刻的少年已經睜不開雙眼,本就腫的像核桃一樣的左眼現在腫的更高了,右眼眉骨處裂開一道口子,鮮血一直在往下流影響了他的視線,對揮來的拳頭無法做出判斷,雙臂只能胡亂揮舞着,已經不能有效擋下多少攻擊。強烈的危機感讓少年更是不敢鬆氣,鉚足了勁撐着大個兒奴隸的雙腿。
“咔嚓”,被少年雙腳蹬着的左腿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折了過去。
雙腿一直被死死扯住的大個兒奴隸幾乎已經對痛快要麻木了,當左腿折斷的時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他愣住了,連拳頭都忘了揮出去停在半空中。幾秒鐘后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像洶湧的潮水一樣席捲而來,大個兒奴隸再也顧不得少年,扶着自己的左腿大聲慘叫起來,豆大的汗水佈滿了他的額頭。
少年趁機翻身離開大個兒奴隸能夠得到的地方,因為撐着大個兒奴隸雙腿的時候一直在拚命用力,背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了幾分,他剛才躺的地方已經被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少年慢慢站起身,失血過多再加上頭部遭到十數次猛擊,腦袋一暈跪在地上低頭乾嘔起來。
少年知道大個兒奴隸的左腿雖然被折斷,但是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要徒手擊敗他也是異常困難。少年抬手抹去擋住右眼視線的鮮血,看到不遠處的大斧,手腳並用搖搖晃晃地爬向大斧。
大個兒奴隸清楚少年的目的,雖然少年率先動作,但是兩人本就相隔不遠。強烈的求生慾望從大個兒奴隸心底迸發,忍痛拖着斷掉的左腿跟在少年身後爬向大斧。
少年已經觸到了斧柄,但是右腳被緊跟其後的大個兒奴隸抓住。此時少年的腦袋還在發暈,起身本就有些困難,右腳被抓住讓他更是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用左腳朝着大個兒奴隸的頭部和胳膊胡亂的踹着。
大個兒奴隸和剛才被動挨打的少年想的一模一樣,不管對方怎樣攻擊,死活就是不鬆手。
從他們兩個開始廝殺到現在,少年的體力消耗非常嚴重,用力踹了幾腳之後已是氣喘吁吁。見大個兒奴隸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左腳繼續不停地踹着不讓大個兒奴隸繼續往前爬,然後他慢慢把大斧拖到自己身邊,用斧柄的末端搗蒜似的對着大個兒奴隸狠狠的杵了過去。雖然斧柄是圓的,但是杵在身上的感覺比被腳踹在身上不知道要疼多少倍。
大個兒奴隸的頭上和胳膊上數不清被少年用力杵了多少下,胳膊上佈滿了一道道被斧柄劃出的血痕,頭上鼓起好幾個大包,有些大包還在往外滲着鮮血。大個兒奴隸再也堅持不住,放開了少年的右腳。
少年不敢耽擱馬上站起身,扶着大斧穩住身形,看着趴在地上的大個兒奴隸,慢慢地將手中的大斧舉了起來。大個兒奴隸抬頭看着少年將大斧舉過頭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唰”的一聲,大斧落下。
大個兒奴隸睜開眼睛看到嵌在自己旁邊地上的大斧,抬頭看向少年,他看得出少年還有餘力,他是故意砍空的!
少年在大個兒奴隸詫異目光的注視下,向後抬起腿一腳甩在大個兒奴隸的臉上,大個兒奴隸趴在地上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