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清醒了嗎
“我……我錯了，我真的只是想……只是想見你一面，我沒想傷害她。”
容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始終不明白管澍為什麼那麼在意妘憂婂，眼下更是不惜趕她走，在管澍眼裏，她當真不如妘憂婂重要嗎？
“話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跟你說的。梧契城的婚事雖不做數，但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離開的時候記得去取。”
管澍就這麼走了，毫不眷戀，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容絮無措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跌倒在地，心中難受不已。
“你怎麼這麼狠心……”
另一邊，管澍離開后回屋寫下一封和離書，接着去見了妘憂婂。
“真的決定好了？”
“是。”
妘憂婂笑了笑，端詳着那封和離書，隨後當著他的面就撕碎了。
“墨還未乾，想必是才寫不久。你對她如何，我自然是清楚，何必掩藏？”
管澍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原本是想為之前容絮傷到堂主的事求情，可眼下又出了這樣的事，他怎能開口。
“原本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們二人的婚期，但你這和離書可真是礙眼。”妘憂婂倒了杯茶遞給他，自然沒錯過他眼底的錯愕。
“堂主，你……不怪她？”
“原本是有那麼一點，可現在想想，她的出發點本就是見你，之前是我出於顧慮制止了，倒也有我的幾分責任。”
“她從前生活在宮裏，處事難免有不當的地方，你日後多教教她。有些話，知道你開不了口，那就我這個堂主替你去說。”
“多謝堂主！”管澍有些激動，他實在是沒想到，堂主如今會這麼包容。
“你去秦府把蓮心那丫頭帶來。”
“是。”
一個時辰后，妘憂婂吩咐人把容絮帶到她的房間，不多時，管澍便帶着蓮心進來了。
“你先出去。”妘憂婂對管澍說道。
容絮一直低着頭不敢看管澍，怕他眼中有厭惡和冷漠。
“你們主僕一場，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敘敘舊。”妘憂婂沒有多說，只是看向蓮心的目光有幾分冷意。
“小姐，還好你沒事……奴婢快擔心死了……”蓮心激動的抱住容絮，似是真的很怕出事。
“蓮心，我沒事。”容絮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回應着她。
“你們剛來燼荒城不久，能順利和南宮憶搭上，實屬讓人有幾分不解，莫不是這其中的門道你沒告訴你家小姐？”
妘憂婂這話明顯是在問蓮心，事情她都已經清楚了，至於這麼問，就是想把事情擺在桌上，讓容絮看清身邊之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容絮臉色微怔的問道。
就在這時，蓮心眼神突然發狠，取出袖口的匕首就朝身旁的容絮刺去，毫不留情。
妘憂婂早有察覺，迅速用桌上的酒杯砸了過去，匕首應聲落地，而蓮心也被衝進屋的談霜給拿下了。
“來的真準時。”妘憂婂不由地感嘆一句。
“柳賓事太多，回來找清閑。”談霜抱怨道，順便打暈了蓮心。
此時的容絮完全僵在原地，她沒想到一直陪着她的蓮心會對她動手，她想不通為什麼。
“你的人，自己處理。”妘憂婂言簡意賅道。
“堂主，她動不了手。”
談霜瞥了一眼，肯定的說道。
“容絮，你想清楚了，若不是我有意攔着，你這忠僕可就得手了。當日梧契城皇宮內對我下手時，可未見你這般怯懦，你留她活口，下次說不定她就會對管澍動手。”
妘憂婂很有耐心的說給她聽，無形之中催促着容絮拿起地上那把匕首。
最後，容絮還是不忍心，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她若是真這麼做就回不了頭了，手上沾滿鮮血的人對她來說就是惡魔，她不想變成這樣的人，澍哥哥會徹底厭惡她的。
“帶下去吧，我和她聊聊。”
妘憂婂不想把她逼瘋，就讓談霜把蓮心先帶出去，平靜的處理這件事。
“剛才那一刻你在想什麼？對一個想要你命的人生出憐憫之心，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蓮心……她不會這麼做的，她一定……一定有苦衷。”容絮慌不擇言，似是在找個合理的理由解釋她剛才的行為。
這種逃避在妘憂婂看來是十分可笑的，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容絮跟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清醒了嗎？”
容絮從未被人打過，此時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很久才回過神來，卻什麼也沒說。
“你聽清楚了，你的命，我管不着。剛才我完全可以不救你，你的死活與我而言並不重要，但我之所以留下你，是為了管澍。你若是繼續這副樣子，會讓我覺得他對你的付出太不值當。”
“你知道嗎，幽人堂刺殺堂主是要受刑的，這件事本來與他無關，可他為了你，受三倍刑罰，傷口至今還未痊癒。你可以不在乎他為你做了什麼，但他始終是我幽人堂的人，他的傷我要梧契城百倍奉還。”
“我不管你願意到燼荒城是何目的，但要做出半分對管澍不利的事，誰也護不住你。”
“對不起……是我的錯，與澍哥哥無關……我替他……我真的知道錯了……”容絮泣不成聲，她從未這麼狼狽過，但她對管澍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無半分虛假。
“哭夠了就站起來。”妘憂婂遞給她一塊手帕。
“半個時辰，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願不願意留下，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說。”
就這樣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容絮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她堅定的對妘憂婂說道：“堂主，我願意留下來，拋棄公主身份，和澍哥哥做尋常夫妻。”
“既然決定了，那有些話我就要說明白了。管澍的身份要保密，你日後未經允許不得進入幽人堂，婚房我已經為你們二人選好，過些日子便可入住。但你身份特殊，婚事只能簡辦，且日後不會有僕從侍候，一切事物需你們二人一起承擔，這樣的日子你也願意？”
“感謝堂主，只要能和澍哥哥在一起，什麼日子都能過，我如今只剩他了。”容絮真誠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