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運的救贖
“滴！”
一品國際單身公寓，五號樓，二單元，703室。
伴隨着房門上電子鎖的開啟聲，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屋內。
方明手中拎着兩個全封閉包裝的黑色手提袋，細細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陳設。
沒有想像中的少女粉，主色調以灰白色和淡藍色為主。
佈局上極為考究，很是貼合人類主觀視覺的舒暢感。
從表面上看，這倒也符合一個精緻小資的單身女性的審美特點。
不過，只有他才明白。
這看似考究的房間，內核卻是近乎公式化的流水線。
就和柳清雪本人一樣，表面恬靜精緻美得不可方物，實則毫無感情內核可言。
空洞，死寂，沒有一點思想人性，真真正正的活的像一具傀儡。
此時，柳清雪正體貼地給他進行着換鞋服務。
乖巧，溫柔，甚至都有些小心翼翼。
好看的背脊隨着手中動作，微微前傾，和呈擠壓狀的身軀連貫成一道好看的曲線。
方明低頭俯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無喜無悲。
等到換鞋結束，柳清雪抬起精緻的腦袋，美眸中露出希翼之色。
方明心中微嘆，一個本該享受着萬千男人追捧的極品女人，現在卻為了取悅二字，硬生生變成了一具只知道公式化做事的傀儡。
或許，命運真的本就不公平吧。
隨即，嘴角含笑，伸手白皙的額頭上輕撫了幾下。
柳清雪俏臉上這才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方明暗自搖了搖頭，將人扶起來，坐到沙發上。
“你坐在這裏等我。”
說著，就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里。
方明在記憶中的床底下隔板下方，找到了一方鐵盒。
打開鐵盒，裏面放着寥寥幾樣物品。
一枚透着歲月痕迹的布藝頭花，一顆不知道來自於何物的布扣，一雙算得上嶄新的26碼童鞋。
看到幾樣東西都在，方明略微鬆了口氣。
隨即一股腦的都揣進兜里，才對着客廳的說道：“到房間來。”
很快，屬於柳清雪的身影出現在卧室。
方明淡淡審視了她一眼，說道：“把衣服脫了。”
柳清雪毫無避諱的開始脫衣服，沒有扭捏沒有羞澀，一切都如預想中的那樣，乖巧順從怯懦。
而方明也沒有選擇迴避，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欣賞着，臉上卻顯得毫無波瀾。
等布縷褪去，白皙展現。
方明手指輕輕勾起那精巧的下巴，嘴角含笑，肆無忌憚地打量着這具現在以後只屬於他一人的專屬。
此時，柳清雪周身上下已經泛起了細密的汗珠，光潔的膚質上透着莫名的粉色。
方明湊近深嗅了一下，這才緩緩打開兩個封閉黑色手提袋中的一個。
手提袋打開，裏面包裹的一抹粉色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一套衣服。
準確來說，是一套連衣裙。
一套淡粉色的洛麗塔連衣裙。
粉色的主體，粉色的鞋襪，粉色的配飾，粉色的小熊掛包，粉色的手鏈。
柳清雪在看到衣服的瞬間，美眸中不禁微微一顫，皮膚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了一層細膩的雞皮疙瘩。
“我美麗的清雪，天生的高貴，天生的與眾不同。”
“襤褸粗布節衣縮食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你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存在，是我高貴精緻的公主。”
“清雪，你願意嗎？”
方明的手輕撫着每一寸肌膚，一邊溫柔地將連衣裙給柳清雪穿上，一邊按照記憶中李天成獨有的方式，自顧自地喃喃自語着。
這演戲一般尬到極致的場景和對白，或許也只有評分2.0以下的網劇中才能見到。
但對於此時的柳清雪來說，卻是致命且毫無抵抗能力的。
只見，她俏臉上已然泛起莫名的紅暈，睫毛止不住的發顫，口中囈語連連。
“我願意……我願意……我……”
就好像被方明開啟了潘多拉魔盒一般。
沒有反抗，沒有逃避，更沒有常人的羞恥界限。
以往的場景，還有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就像是既定的程序在這一刻被完全激活了起來。
十八年造就的奴性，也在這一刻被活脫脫的展現了出來。
她目視着這一切，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不達標的表演中，那是日積月累下的本能。
只是，就在她以為方明在為她穿戴整齊之後，即將迎來下一步動作的時候。
一聲詫異卻響在了耳邊。
“哎呀！我忘記了！沒有小熊和頭飾！”
方明嘴上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相應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預定中一般，依然是毫無波瀾。
而柳清雪十八年裏養成的程式化流程，卻讓她在趨於完美中，沒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
以往，她是任由李天成操縱的木偶，就好像聽從指令的洋娃娃。
她沒有腹稿，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因為李天成就是一個十分嚴謹細膩的人，嚴謹細膩到這個演練至骨子裏的場景，十八年間，都分毫不差。
她慌了，有些不知所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方明，靜等着下一步指示。
美眸中泛着惶恐和無助，似乎是想到了一旦不能讓方明開心，就要受到難以想像的懲罰一般。
方明嘴角含笑，一切正如他預想中的一般。
“高貴的公主，怎麼能不完美呢，你說是不是？”
“所以……”
“只有完美的女孩，才是真正高貴的公主，你說呢？”
“是……”柳清雪聲音輕顫的回應道，可憐無助地望着方明。
“然後……閉上眼睛。”方明神色莫名。
柳清雪趕忙乖巧地照做。
方明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俏臉，從兜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布藝頭花，舉止溫柔地戴在了她烏黑的頭髮上。
隨後，又撕開另外一個黑色包裝袋。
袋子裏裝着的是，一隻復古毛絨小熊，一個鑲嵌着水鑽的皮質項圈。
毛絨小熊通身米黃色，外表上沾滿了刻意而為略顯嶄新的灰塵污漬，布扣做成的熊眼也缺少了一隻，看上去有些違和。
這是二十年前風靡全世界的迪士尼聯名款卡通熊，早已停產了近十年之久。
是他足足花費了將近一個月工資，為柳清雪精心準備的禮物。
也是他能否成功改變柳清雪的命運，喚醒對方自我的關鍵。
至於項圈……家裏有隻金毛……額。
方明將毛絨小熊塞到了那早已浸滿汗水的玉手中。
指尖觸及的瞬間，柳清雪身子一怔，頓時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
方明將人帶到鏡子前，細細打量着自己的傑作。
鏡子裏，柳清雪身着嶄新的洛麗塔連衣裙，淺粉色的長筒襪，奶白色的小皮鞋，還有腰間淺粉色的小熊挎包。
搭配上絕美精緻的臉蛋，以及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的魔鬼身材。
顯得既有御姐的高貴神秘，又有少女的青澀可愛。
現在的她看上去，才是真正的宅男永動機！
一時間，方明竟有些看呆了。
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頭髮上那滿是歲月痕迹的頭花稍顯的有些不倫不類。
還有懷中玉臂環繞下那缺了一隻眼有些骯髒的毛絨小熊，也有些煞風景。
良久。
他回過神，看向那雙還緊閉着的雙眸，不禁露出一絲詭笑。
“好了，睜開眼睛吧。”
柳清雪俏臉上寫滿了順從，緩緩睜開雙眼。
就在她睜開眼看到頭花和小熊的瞬間！
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然後，身子開始止不住的發顫，發軟。
而俏臉上原本的順從，此時也完全被痛苦掙扎之色所佔據。
小熊……
頭花……
霎時間，那些曾屬於她被塵封近乎泯滅的過往。
那些她不敢去觸碰快要遺忘的記憶。
這一刻……
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