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聞淺淺看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孫鑫,眼見着對方就要招架不住，理智喪失，還故意補了一句:“你們放心，我們就是進去簡單問個話而已,要是你們家謝先生真的暈倒了”,說完她指了指趙杉:“我就讓我們的人現場給他做人工呼吸。”

趙杉:？？

不帶這麼坑小夥伴的呀！

聞淺淺目光往他身上一掃，他不得不嘆口氣,硬着頭皮:“就是，做就做,不就是個人工呼吸嘛！他要是真暈了,我立馬給他做！”

“你們！”孫鑫被氣得七竅生煙，平日裏別人聽到謝雲晉的大名都要立即畢恭畢敬,他哪見過有人這麼拿謝先生這麼開涮的，又驚又怒,要不是礙於對方是警察的身份，他一個空手道高手就要直接動手，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了。

他手指剛捏緊,就被趙杉發現了意圖,嘴角一歪開始挑釁:“哎喲,手都捏出青筋了,該不會是想打我們吧？來呀，襲警試試看啊？”

“你！”對方一氣之下掄起拳頭就揮了出去，然後在離趙杉的臉的30公分距離的時候硬生生的剎住了。

聞淺淺嘴角一挑，看着孫鑫:“你不敢動手的,所以把謝雲晉喊出來,我們直接跟他談。”

“呸！就你們這些小嘍啰也配見謝先生。”孫鑫咬着牙,現在徹底不裝了，整個人戾氣立即顯現。

聞淺淺根本懶得看他:“配不配是法律說的算，我今天能站在這，說明國家法律支持，你說我不配，是想跟國家律法抗衡？”

“啊啊啊啊！”對方被氣得快要爆炸，偏偏又不能動手，正僵持着，“吱”地一聲，大宅地大門突然打開，然後一身唐裝的謝雲晉突然走了出來，冷淡地朝大宅外面的門口掃了一眼:“既然想見我，那就進來吧。”

孫鑫聽到謝雲晉的聲音，身上的戾氣立即像被放了氣的氣球，頓時散的一乾二淨，低下頭，默默地開了門。

聞淺淺從外向里走，發現謝家大宅的裝修和別的別墅不太一樣，整個風格是按照蘇州園林的風格設計，整體古香古色，進了大門就能看到各式的植物和假山，大宅後面還隱隱約約能看到小瀑布和涼亭。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個現代人的房子，還以為是古時江南巨富的大宅。

聞淺淺帶着趙杉醫療專家跟着謝雲晉走進大宅，越走越覺得宅子設計的其妙，真是幾步就是一個風景。還在宅子門口，就已經隱隱看到客廳里各種名貴字畫，怪不得有傳言說京城最好的古董都在謝家大宅。

聞淺淺好奇地到處看了看，然後似笑非笑地問謝雲晉:“謝先生家裏的藏品不少啊，我看着光是玄關的山水花鳥圖，應該就七八千萬了吧？”

謝雲晉頓了頓，沉思片刻，淡淡地說:“眾所周知，謝某家裏是做古董珠寶生意的，所以宅子裏多了些平常人家沒有的東西，但是因為是祖上積累，這些東西都是合理合法的，聞警官可以隨處查看。”

聞淺淺淡淡笑了笑，沒接他的茬，他既然敢這麼說，至少說明這些東西明面上是沒有問題的，至於祖上來路是不是正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說著，突然旁邊一個突然竄出一隻長毛貓，看到這麼多人出現，猛然嚇了一跳，然後瘋了似的在客廳里亂竄，啪地一下撞倒了在架子上的花瓶。

她一眼掃過去，只覺得這個花瓶做工極精緻，從花紋和工藝上粗略一看，大概就有1000多年的歷史，花瓶被貓一碰，眼見着就要砸碎在地上。

旁邊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手疾眼快，腰一彎，立即穩穩接住花瓶。

聞淺淺打量一眼那個女人，然後開口笑道:“謝先生這邊真是卧虎藏龍，隨便一個打掃的阿姨，身手就如此厲害。”

謝雲晉聲音淡定:“聞警官說笑了，謝某人因為家裏東西多了些，怕遭賊，所以請傭人的時候條件就附加一條，會點拳腳功夫更好，所以他們也就稍微比普通人強點。”

僅僅只是強一點嗎？聞淺淺笑笑不說話，心裏默默想一個秘書曲飛很可能是傷裴佑的盜墓賊，一個助理還有一個傭人看身手都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學武經驗，身邊隨便一個人都身手不凡，你還在這裝呢？

謝雲晉沒繼續說，只是把他們帶到客廳里，等傭人上好茶之後看着聞淺淺開口:“我最近身體不好，聞警官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

聞淺淺也不跟他啰嗦，直接開門見山:“前幾天警方在碼頭抓獲一批企圖把國內古董文物運出國外倒賣的犯罪分子。”

“其中包括鑒寶行現在的總執行人秦申。”

說完，她定定看着謝雲晉的眼睛:“據秦申交代，讓他接管鑒寶行並把低價購買的古董文物走私出國的人，就是你現在的秘書曲飛。”

“在城郊古墓群盜墓，持槍襲警的人也是他。”

她眼睛盯着他，形成威壓:“對此，你怎麼看？”

謝雲晉停頓片刻，似乎早有準備，不但沒有被問得六神無主，反而還淡定地喝了口茶。

他看着聞淺淺:“聞警官，如果我沒聽錯，你剛剛說指使秦申做這些事的人是我的秘書曲飛？盜墓襲警的也是他？”

聞淺淺不置可否，想了想，沒有正面回復:“所以謝先生對此怎麼看呢？”

謝雲晉突然一笑:“聞警官說笑了，我能怎麼看？秦申交代的是曲飛，誰做的你找誰去，問我做什麼？”

他嘴角怪異一挑:“我可是尊敬守法的好華僑，如果我的秘書做了犯法的事情，你們只管帶走他，我絕不阻攔。”

聞淺淺和趙杉一頓，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賴的一乾二淨。

趙杉一咬牙:“謝雲晉，你的秘書有多大能耐？光憑他一個人，沒有你的指使，他能控制鑒寶行，能指使秦申？”

謝雲晉淡淡摸了摸茶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準他打着我旗號，去騙秦申，秦申蠢，自己相信了唄。”

“你！”趙杉沒想到，進來之後局面立即反轉，謝雲晉幾句話一出，把關係撇的一乾二淨，現在氣的上火的反而是他們。

謝雲晉似乎還嫌不夠，繼續端起茶杯:“竟然曲飛犯法了，你們把他抓了就得了。”

他淡定的嫌棄杯蓋，故意說:“現在都不抓，該不會是抓不到吧？”

“你這……”趙杉氣得想飆髒話，被聞淺淺一把攔下。

她看着謝雲晉:“謝先生，曲飛不見了，從秦申被抓那天之後消失了，他是你的秘書，人消失幾天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謝雲晉輕輕一笑，似乎早有預料:“我管理謝氏集團這麼大一個企業，一個小小的秘書不見了，我還真沒太在意。”

說完，他偏了偏頭，故意問身後的孫鑫:“曲飛幾天沒來公司了嗎？”

孫鑫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是的，謝先生，有幾天了。”

謝雲晉嘴角不動聲色地一挑，看着聞淺淺:“人不見了，你們都沒有報警嗎？都沒有向聞警官報備嗎？“

孫鑫會意，立即走到聞淺淺身邊:“啊，對不起啊，聞警官，我工作疏忽，有人不見了都沒報警。”

說完，看了聞淺淺一眼，故意賤賤的說:“阿sir，我就是忘記報警了，這不犯法吧？”

看着他的樣子，趙杉火氣蹭地冒起了了，這算什麼，這明明是他們什麼都知道，還要故意做給這邊看。

聞淺淺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猜到謝雲晉不會那麼爽快的承認，但是沒想到他把所有的事情往一個消失不見的人身上一推，就甩的乾乾淨淨。

而曲飛，這個人本身就很可疑，他是謝雲晉直接從國外帶過來的，在警方能調到的線索很少，抓住秦申的當天晚上，尤局長就跟市局通了消息，讓帝都和附近幾個省的公安局只要看到曲飛，就立即報告，但是幾天了沒有消息，唯一能確認的就是他人依舊在國內，由於限制處境做的及時，他沒有能第一時間逃出去。

聞淺淺一邊大腦飛速運轉，一邊仔細回憶事件細節。

突然她餘光掃過剛剛貓差點打碎的古董瓷瓶，一個想法突然閃現出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那邊謝雲晉已經有些急不可耐:“既然事情都是因為曲飛，那就等你們把他找到，我們再談。”

他看了看錶，嘴角微挑:“時間不早了，我身體不好一會還要喝葯，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他目光淡淡地看了眼孫鑫:“送客。”

孫鑫會意，立即起身，走到聞淺淺身邊，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聞警官，請回吧。”

趙杉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心裏滿是不甘。

“等一下！”聞淺淺突然起身，幾步走到柜子上的瓷瓶面前，指着瓶子:“謝先生，如果我沒記錯，這上面的花紋是郊區公主墓陪葬品里特有的，秦申管的那個城郊地下倉庫里就有類似的花紋的文物。”

她盯着謝雲晉:“謝先生口口聲聲說對曲飛所作所為一無所知，說大宅里所有東西都來路正規，那我想請問，這個國家都沒有正式發掘的公主墓里的瓷瓶，怎麼會出現在你這？”

謝雲晉回頭，看着瓷瓶頓時愣了愣，在聞淺淺進來之前，他已經叫人把桌上的資料和客廳里可疑的零碎東西都收了起來，偏偏這個瓷瓶放的比較偏，加上家裏東西太多，就沒太在意。

原本這個瓷瓶也不會引起聞淺淺的注意，誰料到剛好有貓橫衝直撞，讓瓷瓶掉下來，讓她有機會多看了幾眼。

謝雲晉愣了愣，隨後開始狡辯:“這就是普通的古董瓷瓶，我做古董生意的，家裏有幾件文物是很正常的事情……”

聞淺淺立即打斷:“有文物正常，但是有世面上沒有流通買賣過的東西就不正常！”

她看着謝雲晉:“如果謝先生堅稱這是個普通的古董瓶，敢不敢給我帶回局裏去和公主墓里的其他東西鑒定比對？”

謝雲晉深吸一口氣，這回終於抬起眼，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把她放進眼裏。

看完之後，他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捂住頭:“呃，頭，頭好痛！”

孫鑫連忙上前扶住他:“謝先生！謝先生！要不要緊？”

聞淺淺頓了頓，沒想到關鍵時刻謝雲晉竟然又想裝病糊弄。

於是她上前兩步，假意關心:“謝先生，你沒事吧？”

謝雲晉裝病裝的很有一套，頓時臉色蒼白，看似十分痛苦地捂住頭:“痛，好痛！快炸了！”根本不理她。

聞淺淺嘴角冷冷一撇，然後轉身對身後神經科的專家說:“麻煩您了，幫忙看看。”

專家點了點頭，剛準備上前檢查，就被孫鑫手疾眼快地攔住:“謝先生生病了，我們有專門的家庭醫生，你們趕緊走！不要耽誤謝先生的病情！”

聞淺淺上前把他的手擋開:“有病就要看病，我帶來的就是專家，你不要攔着才對。”

孫鑫大驚失色，看着聞淺淺擋開他的手，醫生馬上就要到謝雲晉身邊，立馬咬牙，用力一揮，想猛地把他們甩開。

沒想到她力氣極大，她壓制住他，他就完全沒法動彈。

這時，在一旁之前一直默默退在一邊，沒什麼存在感的傭人突然一擁而上，一下子把專家和謝雲晉隔開，還擋在聞淺淺身前，讓她連孫鑫都接觸不了。

趙杉一看這架勢嚇了一跳:“什麼情況？”

孫鑫一邊扶着謝雲晉，一邊跟傭人說:“快，快打電話給醫生，就說謝先生的老毛病又犯了，讓他趕緊來看！”

說完，他故意裝作可憐兮兮地樣子看着聞淺淺:“聞警官，謝先生的病一直是家庭醫生在看，是老毛病了，別的醫生都看不好。”

他大聲控訴:“警察辦案也要講基本法吧？沒聽說生病還要接受你們問話的！”

“聞警官，要不今天你們就先回去，謝先生身體不適，你們就不要耽誤他治療了。”

說完，又甩出了撒手鐧:“謝先生是外籍，你們應該知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不好交代吧？”

這句話一說完，周圍帶來的幾個醫生也有些猶豫，他們肯過來幫忙，但是不代表他們願意惹麻煩，現在的情形明顯謝雲晉不想讓他們診治，如果這時候硬上，出了什麼事，他們也脫不了責。

於是專家看了看謝雲晉，又看了看包圍在他身邊的一圈人，然後長嘆一口氣，看着聞淺淺:“聞警官，您看這……”

聞淺淺想了想，目前的證據，所有事情都卡在曲飛那，而瓷瓶的事情，只要謝雲晉咬死說他不知道怎麼來的，審問也很難繼續下去。

與其如此，還不如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更錘的證據。她來之前就知道謝雲晉這個人不老實，心裏已經做好了不會一次成功的打算，最重要的事，她也不想讓這些專家醫生為難。

於是，她想了想，開始開口:“那行吧，那就讓謝先生好好修養，我們過些日子再來打擾。

說完，又認認真真把房間的佈局和陳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帶着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趙杉忍不住抱怨:“謝雲晉那個老狐狸，也太狗了，關鍵的時候就開始裝病！當老闆可惜了，我看他就應該進娛樂圈，演技秒殺一堆流量。”

聞淺淺攤了攤手:“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剛剛捐了傳世國寶的’民族英雄’，加上還是個外籍。真要在我們手上弄出點問題，那些喜歡找事的記者能把我們警局掀了。”

趙杉氣得直咬牙:“那些媒體真是有毒，捐個十幾億的話就把他描述成民主英雄，活神仙，怎麼不看看他犯下的罪！就光他做的那些事，少說都有上百億了，給國家造成這麼大損失，哪是他輕飄飄捐幅畫就能洗白的？”

“再說了，他捐畫也是為了炒作鑒寶行，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捐畫的錢，八百年前就從古董買賣里賺回來了，受傷的不還是那些無辜民眾？”

聞淺淺用手撐着腦袋，看着窗外:“誰說不是呢。”

趙杉一邊開車，一邊好奇:“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聞淺淺想了想:“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找證據，我準備把筆錄和地下倉庫里發現的東西再梳理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兩人正說著，突然手機里一下子彈出幾個app彈窗，“叮叮叮”的聲音一下子充滿了整個車子。

而且不止她一個，後排兩個小警察的手機也在彈窗，又是“叮叮叮”一片。

趙杉頓時好奇了，他開着車沒法看手機，感覺像是有什麼大瓜，頓時急得抓耳撓腮:“哎呀，又發生什麼大新聞了，你們手機怎麼都在響？”

“快快快，誰看一眼新聞，趕緊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又有哪個明星吸d，嫖c，代y，群happy被抓了？”

小警察立即乖乖聽話去看，看完之後搖了搖頭:“都不是。”

趙杉瞬間更好奇了:“那還有什麼八卦新聞能全網發？不是娛樂新聞，難道是社會新聞？殺人，搶劫？”

小警察搖了搖頭:“也不是。”

趙杉急了:“那到底是什麼，你快說啊！”

剛說完，他眼睛往旁邊一瞟，發現聞淺淺正十分認真地翻着新聞，甚至連網友評論都在看，頓時好奇心達到頂峰。

就在他準備繼續嚎叫時，聞淺淺主動說:“跟我們的案子有關。”

“啊？這能有什麼關係？”趙杉咬牙:“到底是什麼，你們快說啊！”

聞淺淺想了想:“是偷國那邊傳來消息，說傳世名畫武神系列之少將軍降馬圖出現在偷國，目前在一個富豪手裏，他今天召開新聞發佈會，說過幾天，將要面對全世界展示這幅圖。”

“等等，等等，你慢點”，趙杉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這個什麼少將軍降馬圖不是謝雲晉拍賣會上拍下來，捐給咱們博物館的畫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偷國了？該不會是偷國人自己說的吧？”

聞淺淺搖了搖頭:“目前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是偷國那個富豪堅稱畫是真的，已經接受過檢驗，才開發佈會全網全世界展示。”

趙杉聽完，頓時哈哈大笑:“八成又是偷國人自己的炒作，他們就是這樣，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別人有，就說成是自己的，什麼都要偷一偷。”

“現在，估計是前段時間他們聽說了這幅圖，過了大半個月，沒準是哪個骨骼清奇的偷國人半夜突發奇想，咦，這玩意也能偷一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