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連環兇案現場

林瓏想睜開眼睛看看，但是眼皮太沉重，使得他根本睜不開，他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力在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努力的睜開雙眼，卻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那個黑影正俯下身來，面朝著他的臉。

是誰？林瓏掙扎着睜大眼睛，他想要弄清楚那個黑影的模樣，但是無奈眼皮太重，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睜不開。

林瓏在心中焦急萬分，他想要呼救，但是卻沒有聲音，他想要叫救命，但是喉嚨彷彿被人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力氣，連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黑影為什麼要靠近自己？林瓏心中充滿了困惑，但是無論他怎麼掙扎，就是醒不過來。

林瓏的心裏湧起濃烈的恐懼感。

他不能死在這裏！

“啊！”

林瓏猛然驚醒，他發現自己居然是在做噩夢。

林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上冷汗直冒，他不停地在心中吶喊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真的是個夢嗎？簡直太真實了！

林瓏的目光落到桌子旁邊，他的手中拿着一杯白開水，此刻正慢慢的晃動着。

那個夢很恐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自己。

林瓏一想到那個夢，感覺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夢裏他想要逃跑，但是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床上，一動都動不了。

林瓏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了眼窗外，天色變得漆黑一片了，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已經是半夜三點二十了。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看看了。”林瓏心裏嘀咕了一句。

林瓏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他抬起手抹掉臉上的冷汗，然後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緒，隨後起身走到桌子旁，打開水杯，仰頭把裏面的水喝了個乾淨。

他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感慢慢的減少了許多，他拿起桌子上的毛巾，走到洗漱間洗漱一番。

換上衣服之後，走出酒店，朝着案發現場趕去。

一邊走着，林瓏一邊想着這次案件，想着想着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感覺到這次案件很蹊蹺，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這次的案件和以往遇到的不同，以往的案件基本上都是帶有極強個人情緒的謀殺，所以會遺留下不少的線索，比如說屍體上殘留的兇犯毛髮或者某些皮膚組織和指紋什麼的，相對來說，更容易尋找到兇犯。

可是這次的案件報告上，沒有一字一句註明有線索。

林瓏走了一段距離，他忽然停下腳步。

他看了眼四周，街上除了自己，並沒有別的人，於是放鬆下來，快速朝着案發現場地趕去。

林瓏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林瓏越往前走，心裏面便越發緊張。

因為他總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在背後籠罩着他，彷彿有一條無形的鎖鏈，牢牢地捆綁着他的脖頸。

他越往前走，便感覺自己彷彿墜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潭之中。那股束縛力越來越緊，而且還伴隨着陣陣陰風，吹得他心中發慌。

轉眼間，林瓏已經來到了環河路的案發現場。

林瓏從褲兜里掏出小手電，用光照向州河大橋的橋墩。

橋墩上殘留着一片暗紅色的人形血跡，但是林瓏卻感覺有些奇怪，

按照他對案發現場的了解，橋墩下方應該有一灘污血，可是現在，橋墩下面，除了一些雜草，空蕩蕩的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

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這時，林瓏的手電光照到了橋墩的一側，注意到，在距離橋墩五米左右的泥土上，竟然還有一些血跡。

林瓏皺眉，立馬從環河路上跳到了橋墩下的土地上，他走上前去，低下身來，仔細觀察着這已經乾涸的血跡。

他發現，在血跡之中，還夾雜着一顆牙齒。

林瓏蹲下身子，將牙齒撿起來。

牙齒上沾染着泥沙和黑紅血漬，但是卻並不顯得黏膩，反而還透露着一種淡淡的腥臭味道。

林瓏扭頭看了看橋墩下方的淤泥，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牙齒。

林瓏仔細的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牙齒。

這顆牙齒，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狗的獠牙，因為人的牙齒和狗的牙齒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可是，這裏為什麼會有一顆狗牙？

林瓏心裏面猜測着，但是他卻不敢確定，畢竟現場的血跡都已經凝固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橋墩下，仔細觀察着橋墩下方的淤泥。

這裏的淤泥顏色偏綠，應該是被水浸泡了很久，河水中的微生物長時間附着在淤泥上，才會呈現出綠色。

林瓏伸出手去，摸了摸淤泥，然後用手電照了照淤泥。

林瓏伸手抓了一把泥土，然後放到鼻子邊嗅了嗅。

這些泥土中有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雖然很淡，但是林瓏依舊聞到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了起來，心裏面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這味道代表着什麼。

這裏，在不久前，一定還發生過一次兇殺。

林瓏想到這兒，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額頭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這時候，手電筒的光亮忽然暗淡了下去，林瓏的心臟也劇烈的跳動了兩下。

他低下頭看着面前的淡綠色淤泥，心裏泛起了嘀咕。

不是說只死了一個人嗎？現在怎麼發現了兩次兇殺痕迹了？

林瓏深吸一口氣，繼續觀察着面前的淤泥。

伸出手，挖開了幾把淤泥，裏面隱約還能夠看見一絲絲血跡，不過這一絲絲血跡非常淺薄，幾乎不存在，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不會發現。

林瓏再度抬起頭看向橋墩上的人形血跡，心裏面更加迷糊了。

難道這次的案件不止一起，還有其它的凶殺案發生？

橋墩上的5號早上六點多發現的，淤泥下的血跡起碼超過一周了。

環河路每天早上都會有人晨跑，如果有屍體被釘在橋墩上，肯定第一天就會發現，不會都已經腐爛成巨人觀了才被發現。

所以說，巨人觀屍體應該是在4號的晚上被人釘在橋墩上。

那這麼來說，這裏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了。

可是兇手為什麼會選擇把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釘在橋墩上呢？

為了引起輿論？如果是為了造成輿論，那不如把屍體扔在風都市最繁華的中心廣場，這樣造成的輿論影響就可以更大了。

可以見得，屍體出現在州河大橋的環河路，顯然不是為了造成影響輿論，畢竟這裏的人流量有限，和中心廣場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林瓏回憶起中午看到的屍體照片。

那具女性屍體的面部已經高度潰爛，而且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肉眼唯一可以辨認出性別的是她的長頭髮和女性的下身器官。

現場報告上註明死亡時間為3月30號的凌晨三點至四點鐘左右，而死亡原因推測為溺斃。

法醫在其肺部和喉管里發現有大量水分，屍體上檢查到了許多刀傷，而這些刀傷都是利刃所致，傷口處沒有明顯的滲血跡象，顯然是在屍體死亡后不到半個小時內所造成的。

而屍體的胸膛被強力衝擊后形成的血洞，洞中的肋骨全部斷裂，整個胸部成凹陷狀。

死者在死亡五天後，被兇手攜帶到此處，死者的手踝腳踝被二十公分長的鋼釘，釘死在了橋墩上，屍體沒有呈現出大字型的擺放，而是整體釘成了十字架的模樣，頭骨上也釘了一個長釘。

兇手到底是想做什麼？

林瓏心中思緒萬千，但是腦海中幻想浮現出一張慘白的面龐。

林瓏的腦袋嗡的一聲，感覺有點不太好受。

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林瓏的心裏面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巨人觀、十字架擺放、橋墩、州河大橋、河水、狗牙、淤泥。

一切看似毫無關聯，但是卻似乎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林瓏的目光落在了橋墩的淤泥之上。

“難道......”

他拿着手電，在淤泥中翻找了一下，在淤泥中找到了一塊碎布。

林瓏雙手並用，挖開了四五十公分深的淤泥，突然感覺有什麼阻擋物，軟軟的，還挖不動。

林瓏再次用手電照了照，結果這時候，他的瞳孔忽然一縮。

淤泥下面，居然挖到了一具屍體的胸部位置！

屍體胸部呈現青紫色，胸口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而窟窿的周圍，則散落着數枚鐵釘。

林瓏用手指蘸了屍體上一些淤泥，放在嘴裏嘗了嘗。

咸腥的味道充斥在舌苔中，讓人作嘔。

林瓏吐掉了嘴巴里的淤泥，臉色越來越白。

這具屍體據林瓏推測，可能死亡時間在十五天以上了，畢竟屍體身軀已經有些白骨狀了。

林瓏深吸了一口氣。

挖！

林瓏一遍遍的刨着淤泥，一邊用嘴咬着手電照着。

一直到了凌晨5點左右，林瓏終於把這具屍體完整的挖出來了。

和之前的巨人觀有些相似，屍體的胸腔被打穿，胸骨全部斷裂，鐵釘插滿了整個身體，胸腔裏面的內臟和器官，全都已經重度腐爛了，就連皮膚下面的脂肪組織，也被破壞殆盡。

林瓏看着這具屍體，心中一陣惡寒。

“兇手真是個變態......”

屍體上的衣服被划爛了，雖然已經重度腐爛了，但是還是能從屍體的骨頭上看見利刃劈刺的痕迹，可見當初兇手是使用什麼兇器。

林瓏看着屍體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感覺到這兩起兇案，應該是同一兇手所為。

不過，這個兇手到底要幹什麼？

把屍體釘在橋墩上，把屍體埋在淤泥里。

林瓏用河水洗乾淨了手中的污垢，然後用手機拍攝了屍體的相片。

他把這份屍體的照片，發給了周曉明。

林瓏做完這一切，又走進了橋墩上的淤泥里。

林瓏把屍體翻轉過來，露出屍體的背面。

屍體的背面被一層厚厚的淤泥覆蓋，林瓏用手電筒照了照，屍體的背部也有着許多劈砍痕迹。

“嗯，先通知一聲周曉明吧。”林瓏又洗乾淨手，就給周曉明打過去了電話。

“有線索了嗎？”周曉明一接通電話就急忙問道。

“你先看看你的郵箱。”林瓏把照片發到了周曉明的郵箱裏。

半分鐘過去了。

“怎麼樣？”

“這又是哪的死人？！”周曉明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

林瓏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就在橋墩下面的淤泥里挖到的。”

“你說什麼？！”周曉明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確定？！”

林瓏嘆了口氣：“我確定，我自己挖出來的，我還能騙你不成？一會兒我會把詳細經過發到你的郵箱裏，你先找人來這裏收拾收拾現場吧，我就先溜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來勘察現場！”周曉明掛了電話，就開始安排工作。

林瓏放下手機，看着自己剛剛挖出來的屍體，有點失神。

這次，難搞了。

林瓏心情有些複雜，他不是害怕，只是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會讓自己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