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殺還是不殺？
無心所修習的佛門功法，隨便一種，都驚世駭俗。
比如：獅吼功。
再比如：佛門六神通。
還有：飛天踏浪神通。
還有：伏魔羅漢金剛神通。
這些固然是難得的武學珍寶，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項奇珍：心魔引。
【心魔引】，已經被列為禁術多年。
只因此功能讓人記起很多不想記起的事情，引發一個人內心的心魔，為害甚巨。
這還不止。
要想修習【心魔引】，得以自身為餌，即自身先成魔，然後才能引發別人心中之魔。
忘憂大師自恃佛學、武學俱精，以身試法，結果入了魔道，由一代禪學大宗轉為魔僧。
所以說，無心這個小和尚，一定要留在北離境內，絕不能放回天外天。
萬一魔教少了羈絆，捲土重來，後果很嚴重。
“眼下各路高手，都朝着畢羅城來了。無雙城，甚至天啟城，都有動靜。天外天的左右兩位護法，也都來了。”
無禪說道。
蕭瑟道：“你怎麼看？”
這個問題，問得很犀利。
無禪道：“小僧難做抉擇。”
眾人不言。
蕭瑟又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蘇荒。
蘇荒道：“一個人想回自己的家，有錯嗎？”
雷無桀第一個附和：“沒錯，不管他是誰，他在北離關了十二年，現在要回自己的家，這沒有錯。”
“你個夯貨，剛才又不說。”
“這不，我腦子轉得慢，不像蘇兄弟才思敏捷。”
“關才思敏捷什麼事，又不是寫文章。”
雷無桀訕笑着不言。
蕭瑟見蘇荒竟有這般見識，心中隱隱有幾分佩服。
世人活在各種各樣的【規矩】之中，又愛故作高深，很少有人從最樸素的情感出發，來思考問題。
“如果殺一個無辜之人，可以救千千萬萬的人，你殺還是不殺？”
蕭瑟又來了一次靈魂拷問。
“當然不殺。”
蘇荒想都沒有想，便直接回答。
蕭瑟愣住了，他以為蘇荒至少要思索片刻，才會給出答案，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回答。
“這是為何？”
說實話，蘇荒很討厭別人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這種電車難題，有啥好爭論的？
他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我並譴責那些【殺一個人】的人，希望大家也別譴責我不殺這個人。”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意，無所謂了，蘇荒又不是來教哲學的。
無禪道：“慚愧，小僧學佛二十幾年，竟不及蘇施主明心見性。”
說著，雙手合什，連念幾遍“阿彌陀佛”。
蘇荒心想：“得了吧，我也就隨口一說。”
唐蓮他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想法不夠強烈，又顧及到江湖道義，正邪殊途，師門派別，所以慢了半拍。
“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
唐蓮以手指敲擊桌子，這是他從司空長風那裏學來的小動作，邊敲邊說。
眾人均是內心凜然。
“叮，系統下發新任務，請宿主查收。”
蘇荒回過神來，查看：挑戰【無雙劍匣】。
“眼下，無雙城的天才少年無雙，也到了畢羅城，按照原劇情，咱們很快就會見面。到時候，跟他交交手。”
“此時的無雙，能同時操控五柄飛劍，撐死了只能操控六柄，
以我現在的實力，可以一戰。”
得了【九陽神功】、【獨孤九劍】之後，他已經進入了【金剛凡境】後期。
再加上【大龍象力】、【飛天踏浪神通】，他可以與【自在地境】前期的高手相鬥，而不落下風。
若說《少年歌行》之中，哪位少年最具天賦？無雙絕對榜上有名。
對戰無雙劍匣，他充滿了期待。
無禪道：“按照原定的計劃，咱們把無心師弟送到九龍寺，大覺師父會召集周圍三十二國的高僧，一起運伏魔神通，聯手將無心身上的禁術除掉。”
“那豈不是要廢了他？”
“據說無心師弟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逃走，而是主動躺進了黃金棺材之中，看來他並沒有異議。”
“這就奇怪了。他為何要這樣做呢？”
雷無桀問道。
無禪搖了搖頭，道：“小僧也不知情。”
“不如解開無心的穴道，咱們問個清楚。”
無禪不同意這樣做，他以為無心受到了羅剎堂數十種秘典的反噬，不然不會以【心魔引】功法，殺死那麼多天外天的弟子。
一旦解開他的穴道，唐蓮他們會很危險。無心的武功，要高出他們不少，他要是發起瘋來，沒有人制止得了。
唐蓮道：“那好，咱們在這裏歇息一晚，明天天亮就出發，去九龍寺。既然他自己也同意除去身上的禁術，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北離這邊的江湖高手，也無話可說了。”
蕭瑟一臉深沉，沒有說話。不過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無禪聽說他姓蕭，便問他是誰。
在北離，蕭乃是國姓，碰到姓蕭的人，自然要留個心眼。
蕭瑟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客棧老闆而已。我不會武功。要不這個夯貨欠了我五百兩銀子，我才懶得出來行走江湖。”
雷無桀不依了：“誰說你不會武功，你大手一揮，十幾扇門窗齊齊關閉，那手法帥得很啊。”
“那是機關。夯貨。”
蕭瑟解釋了一下具體操作。
他和店小二約好的，只要他一揮手，店小二便拉動機關，將窗戶關好，製造一種【老闆的武功深不可測】的假象，也好唬住那些白嫖的客人。
雷無桀服了：“這也行。看來江湖上不但高手多，騙子也多。”
……
翌日清晨，蘇荒、蕭瑟、雷無桀、唐蓮、無禪、天女蕊，坐着馬車，朝着九龍寺方向駛去。
剛剛離開客棧，走上山道，便聽見後面傳來衣袂颯颯的聲音。
無禪驚道：“有高手來了。”
他第一個掠出馬車廂，只見車廂頂上站着一人。
白衣白髮、手握玉劍，正是魔教的左護法白髮仙。
昨晚他和冥侯、月姬交手，雙方點到即止，並沒有痛下殺手。
此刻，他又追了上來。
車廂里躺着的，便是天外天的少宗主，天外天志在必得！
一定要搶到無心！
無禪飛上車頂，一掌擊向白髮仙。
“不自量力！”
白髮仙冷笑一聲，跟着對了一掌。
雙掌相交，無禪竟紋絲不動。
白髮仙驚道：“這就是金剛伏魔神通？”
他微微皺眉望向無禪，只見他渾身上下正氣凜然，不帶一絲邪氣，就連面目都渾似金剛羅漢。
“這僧人的掌力，至少抵得了我七成的功力。”
白髮仙道：“你是大覺的弟子？”
“我在大覺住持坐下學習武藝已有十二年，然而只傳武學，未悟佛道，不敢稱師。”
無禪停了一下，道：“還望施主指教。”
白髮仙冷哼一聲，道：“指教個屁。”
雷無桀也飛身上了車廂。
白髮仙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們早就死了。”
雷無桀知道這是事實，依然擺出了雷門無方拳的架子，道：“那就謝你不殺之恩！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