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賈赦變賈赦
是夜,
賈赦昏昏沉沉的從床榻上醒來,一隻手揉着發昏的腦袋。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
拔步床,雕花屏風,博古架,各色古玩規整的拜放在博古架上。
這是那兒,賈赦腦中閃過這麼一個深奧的問題。
木質的房門響起,一個丫鬟端着盆子從房外闖入。
看到醒來的賈赦,尖叫一聲,手裏的盆子隨之掉落撒了一地的水。
“老爺醒了!老爺醒了!”
丫鬟聲音中透着欣喜,快步跑出了屋門。
老爺?
一陣不受控制的疼痛襲擊賈赦的大腦。
他穿越了,穿越到了紅樓里。
他是紅樓里為了五千兩銀子將女兒賣給中山狼的賈赦。
但是這個賈赦怎麼有點不一樣。
根據賈赦的記憶,他幼年時,乃是太子伴讀。
其人算不上才華橫溢,但也不算紈絝。
畢竟這個年代誰還不玩幾個女人,再看架子上的古玩。
還真不像紅樓里說的那樣草包。
比如他那愛裝叉的真草包弟弟賈政,有那麼一個愛偷家的老婆,有樣學樣手底下的奴才也夠乾淨的,屋子裏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就這還傻乎乎的看不出來,真是活該被偷家。
紅樓里這個賈赦貌似下場不太好,榮國府被抄家。
最慘的就是大房,大房先是自作聰明的鳳姐親近王夫人,被算計的就只生了一個女兒。
然後王家人和甄家密謀幫助皇子造反,忽悠賈赦前往平安洲。
事情敗露后,賈赦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不行!
他得趕緊脫離賈府,這一幫子拖後腿的坑貨不要也罷。
賈赦正在考慮事情,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響起。
“老爺!”
一個打扮老氣的女人闖了進來,時不時擦兩下眼淚,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刻薄貪財的邢夫人。
話說都哭了這麼長時間了,可怎麼就一點淚也沒有,自己看着都替你尷尬。
賈赦靜靜的看着邢夫人不說話。
嚎久了,邢夫人也累了。
睜開眼餘光瞟向賈赦,見賈赦臉上無喜無悲,不見絲毫的情緒。
邢夫人收起了自己的乾嚎,心中不禁開始狐疑,這賈赦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念頭一閃而過,緊接着又撲倒在賈赦面前繼續抽泣。
賈赦着實有些受不了了。
邢氏雖然姿色不錯,但已是許老半娘的年紀,配上做作誇張的表情是真的激不起他的憐愛。
這要是個小姑娘在這哭的梨花帶雨,他還能耐着性子哄哄。
邢氏還是算了吧。
真是痛苦啊!
為不讓邢氏繼續折磨自己,賈赦學着記憶中的語氣,板著臉朝邢夫人喝斥。
“給老子閉嘴,老子還沒有死呢。”
邢夫人果真不再嚎了,站在一邊,像塊木頭一樣守着。
“本老爺昏迷這段時間,府上可曾出事。”
賈赦沉默兩秒,開始主動找邢夫人說話。
邢夫人木訥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色彩。
“老爺,二房的賈珠快不行了。”
賈赦緊跟着嘆了口氣。
賈珠算是賈府為數不多有能力的二代,可惜命薄,被那麼個爹娘活活折騰死。
“還有呢?”
邢夫人眼中的色彩太過刺眼,賈赦忍不住橫了邢夫人一眼,
邢夫人收斂神色又變回了木頭人。
“賈寶玉被老太太領回房裏養了。”
邢夫人不咸不淡道。
賈赦點了點頭,心中不禁冷笑。
自己這個老娘還真是冷血,大孫子快不行了,還有心情抱養小孫子。
邢夫人臉上突然露出憤恨神色。
“老爺病重昏迷這麼長時間了,老太太連過來看都不過來,只是請了太醫,隨意問幾句就打發了。
而二房那邊卻是一天一問,幸虧老爺命不該絕。”
邢夫人又低低的抽泣起來,可憐她沒兒子。
老太太不待見她,家裏妯娌又仗着娘家勢力不當她是回事。
若是賈赦死了,她就真沒依靠了。
這次邢夫人是真哭,哭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哭什麼哭,閉嘴!”
賈赦不耐煩的再次呵斥,邢夫人將嘴閉上。
“老爺你醒了的事,咱要不要去通告老夫人一聲。”
賈赦搖了搖頭,從床上想要站起。
邢夫人趕緊上前攙扶。
站起身的賈赦,在銅鏡里看了看自己。
還行能走路,不是穿越成癱子就好。
原主是怎麼氣昏過去的,照着鏡子賈赦不禁開始狐疑。
扶着沉默的賈赦,邢夫人也跟着心驚膽戰起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賈赦喜怒無常,經常看着家裏那不順眼就是亂髮脾氣。
自己雖然是正妻,但在這個家裏,當著奴僕的面,賈赦也是想罵就罵,從來就沒給自己留過什麼臉面。
賈赦坐在銅鏡前,揮退下人,獨自留下邢夫人。
邢夫人站在那裏戰戰兢兢,同時心裏閃過一抹喜悅。
老爺這是要...,大病初癒恐怕不好吧。
賈赦冷冷的看向邢夫人。
“我是怎麼暈的。”
邢夫人一愣,就這...就這!?
“老爺,這妾不知道,老夫人對老爺昏迷一事嚴令封禁,不允許人透露。”
礙於平時賈赦淫威震懾,邢夫人老實的將事情交代。
賈赦皺眉。
“不過老爺是從外面被抬着回來的,此事可能與寶玉有關。”
為討得賈赦歡心,邢夫人偷偷向賈赦透露一些情報。
賈赦眉頭疏散。
邢夫人接着又道:“老爺貼身伺候的小廝都被老太太仗斃了,可跟着老爺的小廝們口中皆提起了寶玉。”
賈赦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不過沒有懷疑是賈寶玉做的。
滿打滿算賈寶玉現在也就只有一歲多,這事可能與賈寶玉有關,但是絕對不可能是他乾的。
目前可以猜測的就是賈赦在外面聽到了關於大房二房的風言風語,而故事主角可能就是賈寶玉。
而那些風言風語說他說的可能太難聽,賈赦一下子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猜測到真相,賈赦心裏有了算計。
或許他可以利用這一點和賈政分家。
忽的賈赦想起來自己的大兒子賈璉,他雖然花花,但是他對鳳姐也是真的死心塌地。
算是賈家這片泥潭裏難得的人物,同時也是多少人心裏的意難平。
賈赦隨口一問道:“璉兒來看過我嗎?”
邢夫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講。
“說話!”
賈赦一拍桌子,邢夫人怯懦的道:“璉兒來看過老爺幾次,不過一刻鐘又被老夫人和弟妹叫了回去。”
賈赦眉頭緊皺,這是在故意離間他們父子的關係。
父親生病,兒子侍疾,自古約定俗成的事。
賈赦生了這麼大的病,賈璉沒有侍疾可以以年幼為借口,但就來那麼幾次可就不對了,說他句不孝也是能當得的。
賈璉今年也十歲了,在古代也該到了懂事的年紀。
這種表現,可真就怨不得賈赦後來對他態度那麼惡劣。
這賈母王氏其心可誅。
“去把璉兒叫來,就說他老子醒了,想他!”
邢氏小心的看了賈赦一眼。
“這麼晚了,璉兒也該睡下了,老爺不若明天再叫他。”
她不想放棄和賈赦這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說著一雙手不自覺的攀上賈赦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