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功初成
重新找了一個偏僻點的客棧住下,趙安伸手在懷裏一摸,掏出一塊鐵板,鐵板中心處有一個很明顯的掌印。
摸着隱隱作痛的胸口,趙安背心沁出冷汗,這余滄海的摧心掌果然厲害,如果不是這塊鐵板擋災,心臟真有可能裂為八瓣。
昨天殺了羅人傑和洪人雄之後,趙安就着手防着余滄海了,他先到鐵匠鋪買了兩塊鐵板,疊在一起,中間填上棉花,然後貼身綁在胸口,防的就是余滄海的摧心掌。
他也不知道會真的遭遇余滄海,只是謹慎使然,畢竟一個中年男人,考慮事情總是要以穩妥為重。
本來還要準備石灰粉的,但是倉促間沒買到,於是用了加了胡椒粉的麵粉代替,雖然效果不如石灰粉,但是好在打了余滄海一個措手不及,讓他露出破綻。
那一劍刺得雖狠,但是沒有傷到內臟,偏到肩膀上了,這種傷,對不會武功的人,能要了半條命。
但是對余滄海這樣的高手,也就是修養半個月的事情。
不過,趙安的劍上加過料,他的長劍是浸過金汁的,有了這種東西,以這個世界的醫學水平,即便沒有刺中要害,也很有可能因為傷口感染,最終會死。
但是這個世界有一個變數,就是內力。
這玩意兒對於外傷恢復,治療內傷,壓制和清除劇毒都有奇效。
所以說趙安心裏也沒底,不知道能不能坑死余滄海。
趙安在自己身體上下檢查了一番,確認別的地方沒受傷。
只是胸部像被鐵鎚打了一下一樣,呼吸老費勁了,而且一吸氣,胸口火辣辣的疼。
趙安調動內力在心臟周圍的穴道運行幾個周天後,這才有所緩解。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回到和余滄海交手的客棧打探消息。
卻見到青城派弟子將客棧內外守得跟鐵桶一樣,他們雖然臉帶憂色,卻不如何悲傷,趙安就知道余滄海應該沒死。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修鍊辟邪劍譜的時間太短了,正面鬥不過余滄海,陰招貌似效果也不明顯。
現在余滄海沒死,青城派弟子又防備的森嚴,為今之計,只能離開福州,暫避鋒芒。
他出了城,一路向湖南去了。
滅門案開始了,劉振風的金盆洗手應該也不遠了。
現在余滄海受了傷,福威鏢局不知道能不能倖存下來了,趙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以一個地球人的價值觀來看,福威鏢局滅了挺可惜的,畢竟人家只是干快遞的,是對社會有益的行業,至少比青城派的存在要有意義多了。
劉振風金盆洗手可是大大的名場面,應該去見識一下。
走了一個月,終於到了衡陽城了,這年代交通太不方便了,跨省遠行都是按月計算時間的,好在趙安沒啥急事,一路上慢慢悠悠,練練劍,看看風景,逍遙的很。
這時代,民風沒啥看頭,到處充滿愚昧無知,貧窮落後。
但是自然風光那是再美不過了,旅途倒也沒那麼枯燥。
這一個月裏,趙安的辟邪劍譜練的有些火候了,劍法更純熟了。
而且他原本的內力也盡數轉化為辟邪劍譜的內力,加上這一個月的修鍊,他的內力已經有三流圓滿的水準了。
更奇妙的是,辟邪劍譜上的內力,他已經練的如同呼吸一般,行走坐卧都能自行運行。
他自信,現在再跟余滄海交手,應該能正面殺了他。
一路上,
趙安一直在思考自己性子冷漠的問題,他現在只對練劍有興趣,其他的事情基本提不起興趣,基本隔絕了喜怒哀樂。
這種狀態固然讓他武功精進迅速,但是趙安知道這種狀態很不好,他經常對着鏡子練習笑,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自然些,不要像個總是板著臉的面癱。
他還一直練習控制自己說話的聲音,雖然他原本的聲音尖細,但是發聲這種東西有很多可操作空間,只要掌握一些技巧,就能改變嗓音。
行走江湖,笑容和說話都是很重要的技能,必須好好利用,不能封存起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專門鍛煉,趙安已經能夠漏出自然的笑容了,而且說話聲音練得沙啞低沉,雖然聽起來略顯怪異,但比之前的原聲還是好了很多。
衡陽城裏很熱鬧,外地人很多,帶着刀劍的江湖人更是隨處可見。
趙安來的比較早,離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子還有六七天,他沒有擠客棧,而是在偏僻的地方租了個小院子,方便早晚練功。
為了不錯過令狐沖智斗田伯光的名場面,他每天都到回雁樓,叫幾個小菜,要一壺酒,小酌慢飲,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料令狐沖沒等到,倒是看到了木高峰。
木高峰是個坨子,個子矮,長的也很難看,很好認。
這人性子乖戾,還總喜歡湊熱鬧。
劉正風金盆洗手,天下英雄齊聚,木駝子也跑來參合,五嶽並派,他也躲在一邊準備使壞。
他就像是陰溝的臭蟲,喜歡躲在陰影里,時刻準備着出來噁心人一下。
此人的武功倒是不弱,比余滄海還要稍勝一籌。
正好趙安最近武功大進,想找人試試手,這木駝子正合適。
趙安不動聲色的跟着木駝子出了城,趙安並未隱藏,光明正大的跟着。
走了沒多遠,木高峰停下腳本,回過頭陰沉的道:“後生仔,你為何跟着駝子。”
趙安微微一笑道:“聽聞塞北明駝木高峰武功高強,而我正好劍法小有所成,故而前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
木高峰道:“嘿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是想借我揚名吧,武功要一招一招練,名聲要一點一點積累,想要殺我,一朝成名的年輕後生,我今年已經殺了九個了,也好,加上你,湊個整數。”
木高峰此人向來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比余滄海更甚。
趙安的話看似說的客氣,實則驕傲之極。
木高峰這傢伙,沒事兒還想找找出事情來,跟高門大派的子弟過過招,炫耀一下武力,刷刷存在感呢,如今被趙安找上門來,他已是動了殺心,存心立威長臉。
當即也不顧雙方不是一個輩分的人,什麼以大欺小之類的事,當先出手。
木高峰這人從長相到人品都不咋地,但是武功真不是蓋的,劍術也相當高明。
他的劍是駝的,劍法跟中原大多數門派的劍法也不一樣,比較刁鑽歹毒。
不過辟邪劍法霸道的地方就在於太快了,任你劍法如何精妙,如何出人意料,我出劍比你快,身法比你快。
我出劍,你必須擋,不然就要中劍,你出劍我能擋就擋,不能擋就閃避。
這就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通常第一次面對辟邪劍法,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第一招就要吃虧。
木高峰就是這種情況,他見趙安長劍出鞘,白光一閃,劍鋒已經到了眼前。
好在木高峰這種邪道高手那都是一路殺過來的,爭鬥經驗豐富,經歷的生死危機多不勝數,危急情況下還能及時做出有效應對。
只見木高峰,側身,後退,出劍,一氣呵成。
劍鋒劃開了木高峰胸前的棉襖,但是沒有傷到肌膚。
木高峰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一劍。
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氣勢被奪,疲於應對。
要麼心生怯意,就要逃之夭夭。
但是木高峰是個狠人,不光不退,反而凶性大發。
駝劍術全力施展,憑藉自己深厚的內力,強行提高出手速度,在身前構築出一個密不透風的劍網。
趙安速度雖快,但是內力終究不如木高峰,不敢硬碰木高峰的劍,一時間攻不破他的劍網。
他也不着急,將辟邪劍法一招招使出,始終不正面接觸木高峰的駝劍,以免長劍被震飛。
辟邪劍法雖只七十二路,但是每一路又有數十着變化,再經推衍,變化繁複之極,劍招層出不窮。
一般人別說拆解了,只是看着,都能看得人眼花繚亂。
木高峰也是不管不顧,只是強提內力,催動劍法,他的這種打法十分的消耗內力,兩人轉眼就鬥了一百多招,木高峰已是額頭大汗淋漓。
到兩百招時,木高峰已經氣喘吁吁。
到了三百招,木高峰明顯內力消耗太大,手上的速度已經保持不住了。
趙安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辟邪劍法絲毫不停歇,暴風驟雨般攻向木高峰。
木高峰眼見已經是必死之局了,面現猙獰,放開防守,使出同歸於盡的打法。
但是辟邪劍法何等厲害,放棄防守,木高峰也沒有同歸於盡的機會,因為趙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身如鬼魅,於間不容髮間進退自如。
完全不給對手捕捉自己身形的機會,讓木高峰想拚命也沒有機會。
而他防守一旦放開,更不是趙安的對手,不出五招,木高峰手腕中劍,駝劍離手,眉心一點嫣紅,脖頸處也是鮮血狂飆。
胸口也有三個窟窿眼兒。
這倒不是趙安有意虐屍,他只是把辟邪劍法的一個殺招‘群邪辟易’使了個完全。
這一招練到高深處能同時刺中對手的十幾處要害。
當然這裏的同時,說的不是時間上的同一時間,而是快到就像同時刺中一樣。
這招本來是群傷技能,此時全都招呼到木高峰身上了。
塞北明駝,邪道高人,就這樣敗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中,飲恨荒郊野外。
劍乃兇器,武功更是殺人技,一個人閉門練劍和與人爭鬥所得的領悟是完全不同的。
結果了木高峰,趙安有些新的領悟。
學劍是很吃天賦的。
心思靈巧,能快速領悟各種劍術的箇中奧妙。
思維跳脫,舉一反三,能從一種劍術的精要延伸到同類甚至幾類劍術的精要。
心思縝密,記憶超群,能快速掌握精妙繁複的劍招。
這些條件是成為劍道高手的基本素質。
然後還要看心性。
用劍者既要勇猛精進,還要緊記剛過易折。
要有與人斗,與自己斗,甚至於與天斗的雄心壯志,才能砥礪前行,一往無前,無有滯礙。
這是趙安根據這些天練劍斗劍,總結的一些現階段的用劍心得。
練劍天賦嘛,趙安自認為是具備這些基本素質的。
至於心性嘛,趙安練劍不久,還需慢慢打磨。
殺了木高峰之後,趙安轉身回了衡陽城。
殺人摸屍,在江湖上被正道所不齒。
趙安卻是沒有這個忌諱,只可惜木駝子這傢伙壞事做盡,臨死也不做一件好事,身上除了幾兩碎銀子和一個毒囊以外,再無其他。
武功秘籍這種東西,除了勞德諾這種缺心眼兒的老實人,其他人不可能隨身帶着行走江湖的。
這傢伙得了紫霞秘籍不好好記在腦子裏,卻隨時帶在身上,結果最後被人發現是他偷了紫霞秘籍。
這種行為要多蠢有多蠢,容易丟不說,要是給人殺了,秘籍還會便宜仇人,大大的不值當。
到了回雁樓,趙安正要上二樓,就聽到樓上一個中年漢子哈哈大笑道:“這到說的是。”
另一個年輕些的男子聲音道:“田兄,我不跟尼姑說話,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喝酒便喝個痛快,你叫這小尼姑滾蛋罷!我良言勸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華蓋運,以後在江湖上到處都碰釘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這‘天下三毒’,你怎麼不遠而避之?”
中年男子聲音道:“甚麼是‘天下三毒’?”
另一男子聲音說道:“田兄多在江湖上行走,見識廣博,怎麼連天下三毒都不知道?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線蛇,有膽無膽莫碰他!’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線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咱們五嶽劍派中的男弟子們,那是常常掛在口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