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停職(2)
12月5日星期一,豪特萊斯,哈德遜市,早上8點整。
滴滴!滴滴!
電子鐘準時準點的叫了起來。
朦朧間汽車的鳴笛聲從緊閉的窗帘腳下滲透了進來。伸出手,羅伊看也不看的敲起了床頭柜上的電子鐘。
“閉嘴.....閉嘴!”在敲空了幾次后他終於關掉了鬧鐘。
鬧鐘不鬧了,可屋外的汽車們仍然在嗡嗡的鬧着。這該死的都市噪音讓羅伊無心睡眠。
“啊....我就不應該貪便宜買這的。”羅伊扶着脹痛的腦袋坐了起來。
看着床正對面的亮着電視屏幕,羅伊後悔的拍了拍額頭。他昨晚熬夜玩完遊戲后又忘記關電源了。
此時電視裏展示的依然是遊戲《全球攻勢》的大廳界面,聽着那不厭其煩的背景音樂,惺忪睡眼的羅伊走向了浴室。
悠閑的吹着口哨,熱水從頭而降,沒有什麼是比早上起來洗個熱水澡更棒的事了。拿着香皂羅伊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歌。
“Lookaroundyou,everything'sandwhite~”
“Oh,howsimpleisthat?”
“Don'tyouknowthatit'saboutthewayyoulookatthisworld~”
“Gostraight,ortoleft,”
“Goback,eventoright--卧槽,肥皂掉了!”
麥克風的不配合讓羅伊無法繼續大展歌喉,將這個摔的都變形的麥克風撿起,羅伊沖洗了一下。
將肥皂泡塗滿全身羅伊又將它們全部沖洗了下來。取來毛巾他快速的擦乾了全身,再裹上浴巾他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浴室。浴室里冒出的熱氣彷彿是他自帶的氣場,可這氣場在遇到一陣冷風后便蕩然無存。
“卧槽,好冷!”羅伊冷的趕緊捂住雙肩,匆忙掃視一周羅伊發現這風來自廚房那未關上的窗戶。
將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奪來,羅伊飛快地把空調開到了28度。空調很快就開始工作了,待它把房間內的溫度提到28度時,羅伊也換好了衣服。
對着鏡子整理好自己的中分,他爬回了電視前的沙發上。
“噢--這簡直是太悠閑了。”說著羅伊拿起了散落在茶几上的遊戲手柄,把手柄上的薯片碎渣彈開羅伊挑選起了接下來要玩的遊戲。
“《責任電話》?算了玩膩了。”
“《圍攻》?單人太坐牢了。”
“《道德與法治5》?全都是外掛,單人又沒意思。”
“《西部鏢客2》?還不錯,但是官方擺爛不更新線上。”
“《極限競速4》?可以,但是我不會漂移。”
“《求生四人組》?經典遊戲搭配動漫角色模組,棒呆了!但是沒人跟我玩。”
羅伊的遊戲庫里還有很多遊戲,這只是冰山一角。可羅伊不想再去找其他遊戲了,他這幾天已經玩膩了。
癱在沙發上羅伊長嘆一口氣:“好無聊啊--”
羅伊如願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一塊是空虛的。是換取這樣的生活的代價嗎?不是,除了自己的項上人頭和4年的牢獄生活外羅伊對此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
不大不小的公寓,這裏只住了羅伊一個人。
要是再多一個人該多好?
把枕頭翻開,下面赫然躺着一個黃金吊墜。這個大概有手心那麼大,將它打開裏面存放着小羅伊和媽媽的合照。合照極其不平整的邊緣已經說明了它原來是要大於這個吊墜的,當時為了把這個照片塞進吊墜羅伊可謂是煞費心機--其實也就是小心翼翼的剪了一下午。這是他和媽媽唯一的一張合影,他自然是珍愛有加。
十歲的小羅伊正因為雪糕掉了而在遊樂場哭泣,而他的母親則在一旁笑着讓他看鏡頭。
羅伊至今都還記得這張照片的價格是1底鎊,他也還記得在掏出這1底鎊時媽媽臉上的從容,這和以往拮据的她截然相反。
媽媽,要是你現在還在該多好?我住上了不會停水停電的公寓,就是隔音不太好。我現在天天都能吃得飽飯,只要我想隨時可以點外賣。我不再害怕債主會找上門來毆打我了,我有足夠的錢我也能夠保護好自己。
媽媽,你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給我打電話了,我真的很想念你的嘮里嘮叨。我什麼時候才能在見到你?我真的想你了.....
噠!
淚水滴在了照片上,羅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了。揩一下鼻涕,羅伊仰了仰臉。他可不想讓眼淚掉的那裏都是。
將照片摟進懷中,羅伊發出了沉重的鼻息。他癱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的盯着天花板瞧。
嗡!
嗡嗡!
有人來信息了。打開手機一看,是克倫汀發的消息。
“嘿!羅伊,在家無聊嗎?”
把手機扶正,羅伊嗒嗒的敲起了回復。
“嗯,挺無聊的。我剛剛又想我媽媽了:(”
“嗐,我也挺想我妹妹的。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跟他們團聚。噢!靠!差點忘了我要幹什麼,凱爾讓我問你去不去福利院做志願者。你去嗎?”
“志願者....你們去我就去。等等,為什麼凱爾不先問我?”
“我當然會去啊--嗯,這個的話我想可能是因為凱爾更喜歡我(^???^)”
“你在逗我玩嗎←_←,明明是更喜歡我。還有匯合時間和地址不發過來?”
“帝國街735號,安德森福利院。我們十點鐘在那集合。外面在下雨穿厚點,還有要帶傘。我可不會跟你共一把傘。”
“去你媽的( ̄▽ ̄)”
好吧,這下終於有事可以做了。將照片塞回吊墜,羅伊把它放回了原來的地方。換上白棕相間的羽絨服和黑色衛褲,羅伊走向了鞋櫃。
9點22分,四個街區之外。
把最後一個收納箱放到床底下,克倫汀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很好!他已經把家什搬完了。給搬家公司的員工付完款並給了幾塊錢小費,克倫汀把他們請出了門。
站在玄關向客廳看去,客廳里暗淡一片,不過裏面的傢具擺放的倒是挺整齊。克倫汀一個人住,所以他特地挑了一個比較小的單身公寓。
嗯,不錯。擺放整齊有序--等等,我的健身器材他們放哪去了?噢!它們在小陽台那一塊。一邊健身一邊欣賞城市街景,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看一眼時鐘,現在離匯合時間還有38分鐘。考慮到現在還是早高峰期,坐出租車根本就沒可能。地鐵?試試看吧!
打開衣櫃,裏面的衣服寥寥無幾。克倫汀不會搭配,所以他向來穿的都很隨意。
黑色皮大衣加灰色羊毛衣,再加上黑色休閑褲,一雙皮鞋。OK,一個老時代的黑幫造型就出來了。
克倫汀留的是寸頭,所以他在想要不要帶上自己的黑色八角帽。
呃...還是帶上吧!
束好大衣戴好帽子,克倫汀走向了門廊。
大衣的束縛讓克倫汀突顯了克倫汀健壯的身材,他打把黑傘快步走的樣子活像是一個要去教訓某人的黑幫打手。而他右臉上的傷疤更是加重了人們的懷疑。
在去地鐵站的路上大家都在極力避開這個高大的傢伙。他們可不想惹怒這個渾身散發著威壓的黑皮衣巨人。
出於好奇克倫汀扭頭多去看了那些人一眼,可這一眼直接讓他們誤以為自己被盯上了,他們紛紛快步離去。
現在都已經9點半了,可地鐵站的人還是那的多。得益於人們的恐懼,克倫汀沒花多久就買到了票。當然,這票是他老老實實排隊買來的。離開購票機,克倫汀乘上了前往月台的扶手電梯。
乘電梯期間,克倫汀身旁站了一個抱着小孩的婦女。略微一瞥,克倫汀發現這個小孩似乎是對自己的八角帽感興趣,他一直在試圖摸自己的帽子。
沖他微微一笑,克倫汀摘下帽子扣在了他頭上。一得到八角帽小孩便咯咯咯的笑了出來,他用稚嫩的雙手拿住了帽檐,接着他又把他放到嘴裏咬了一口。
看着那逐漸蔓延的口水漬,克倫汀揚了揚眉毛。
這時那個婦女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孩子嘴上的帽子還有克倫汀光着的腦袋。
“噢.....對,對不起先生!我剛剛沒有注意。”她急忙翻找起了自己的挎包,很快她便找出了一包紙來。
“不不不,沒事的,是我把帽子給孩子的。”克倫汀禮貌的笑了笑,可這仍沒能起到消除恐懼的作用。
婦女小心地把帽子還給了克倫汀,而克倫汀也小心地把它戴上,他可不想再因為什麼動作嚇到孩子。
在月台上等車時,幾乎沒有人站選擇在克倫汀旁邊,他們全都躲的遠遠的。好奇之人試着偷瞄克倫汀,可這一切都被克倫汀通過玻璃門的反光盡收眼底。
唉--克倫汀在心中暗嘆,這些人都是那麼的輕浮,不過也不怪他們,畢竟這是看臉的時代。美好品質什麼的早就被人們拋到腦後去了。
站內的廣播剛結束,一條閃着光的銀色巨蛇便鑽入了月台。它以極快的速度滑行着,僅僅是幾秒的時間它那龐大的軀體就已經佔滿了月台。
由於沒人想跟克倫汀上一節車廂,所以克倫汀一下就找到了個靠門的位置。理一下大衣,克倫汀正襟危坐。
見上班要遲到了,上班族們才硬着頭皮擠進了這節車廂,一下子整個車廂就滿的跟沙丁魚罐頭一樣,要是再來的汗臭,那就真的成沙丁魚罐頭了。
這些城市白領們各個神色緊張,他們不是反覆的開關手機看時間就是擼袖子看手錶。是的,他們現在正面臨被炒魷魚的風險。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可能也是其中之一。克倫汀心想。
是啊,如果那場天殺的暴亂沒有發生,如果簡沒有被謀害,他現在估計也在過着平凡而忙碌的生活。
“克倫汀....”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呼喚他。
“嗯?”克倫汀警惕的環顧了一圈四周,上班族們全都面無表情的低頭玩着手機看著錶,沒一個人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克倫汀....”呼喚聲比上次大了一些,確切的說是近了一些。這聲音是一個女性發出來的,克倫汀有種預感這是簡在呼喚他。
“克倫汀....”這一聲過後,人群突然讓開了,他們為克倫汀讓出了一條能夠直視車廂窗戶的視線。果不其然簡的身影出現在了窗戶的倒影里。
“簡?”
簡站在鏡子裏面的車廂,她身着潔白的長裙,這與她褐色的頭髮非常的搭配。乍一看克倫汀覺得她像是童話里的仙子。
“克倫汀......”
克倫汀知道,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倒影。可他還是忍不住相信這該死的幻象是真的。
“克倫汀....要小心了。”說這話時,簡的滿面愁容,她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麼。
說完,簡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壞。她的頭髮就像是深秋里的樹葉,風輕輕一吹便全部脫了下來。而她的軀體則像是盛夏里的雪糕,正迅速的化為一攤肉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克倫汀有些害怕了,“簡!”他衝著倒影里的那一攤肉泥大喊了一聲。
“呃--啊!”那種沙啞的嘶吼聲又來了,那是感染者的聲音!
一隻骨頭暴露在外的手從肉泥里伸了出來,緊接着一個腐爛的僅剩部分皮肉的骷髏也從那爬了出來。它沒有眼珠子,但它卻用空洞的眼眶望向了克倫汀。蛆蟲不時從裏面爬出來。
“克倫汀--你很快也會下來的!”骷髏咬牙切齒的叫喊着,可那聲音明明是簡的。
“克倫汀--你會死的很慘的!就像我一樣!”
克倫汀的瞳孔收縮到了極致,他嚇得渾身發毛。
這時,左右兩邊的人群忽然痛苦的叫喊了起來。鮮血從他們的眼睛鼻子還有耳朵里流了出來,他們捂着出血的地方驚恐的叫喊着。
一個,兩個,三個....他們全都倒下了,他們都開始那詭異的抽搐了!這裏不是現實世界,這裏是地獄,克倫汀已經被拉進了地獄。這裏到處都是瘋狂的食屍鬼教徒!它們在瘋狂的撕扯着互相!
“不要,不要--”
克倫汀大叫一聲驚醒了過來,懷揣着狂跳的心他緊張地環顧了一圈車廂。只見車廂里的所有人都驚異地看着克倫汀,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被克倫汀的大喊大叫給嚇到了。
一切....都還正常。剛剛只是個噩夢,對!剛剛只是個噩夢。
克倫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犯困。擦擦額頭上的冷汗,他在心裏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待心跳和呼吸平復下來,地鐵也到站了。
聽着車廂內的站點提示,克倫汀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坐過站了。
干!克倫汀在心裏罵了一句,他急忙鑽出了地鐵。
在走出地鐵站的過程中,克倫汀的臉色都很凝重。簡到底是來提醒自己的還是來詛咒自己的?這個問題克倫汀實在是想不明白。
“叮咚!歡迎光臨!”一旁商店裏發出的聲音吸引了克倫汀的注意力,看着櫃枱上那一盒又一盒的巧克力棒,克倫汀的緊張煙消雲散。
噢對,還得給孩子們帶點東西.......
“薩曼莎,不許去搶安妮的布娃娃。”
“保羅,不準用蠟筆去畫馬丁的臉。”
“克里斯蒂,小心一點,那可是開水!”
看着凱爾在孩子堆里匆匆忙忙的樣子,艾琳娜忍俊不禁。她靠在柜子旁捂着嘴笑了起來。
“好了,孩子們。安靜,安靜一點!”凱爾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可孩子們還是那麼的鬧騰。
好吧,這幫小朋友還真是有活力。無奈的從孩子群中退出來,凱爾打算休息一下。
“(手語)他們還真是鬧騰不是嗎?”艾琳娜不停的比着手勢。
凱爾苦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也用手語回復了艾琳娜。
“(手語)是啊,他們真的很鬧騰,不過這就是孩子不是嗎?”
凱爾和艾琳娜是通過志願者活動認識的。在艾琳娜第一次遇見凱爾的時候,她便對這個面相文靜心地善良的男人抱有好感。
在以往的志願者活動里,跟艾琳娜同組的組員都會因為她是一個聾啞人而自發性地問她。
“你這樣沒問題吧?”
艾琳娜知道,這是他們的無意之舉,他們只是想確定艾琳娜能夠勝任這份工作,可這多多少少還是傷到了艾琳娜的心。而凱爾就跟他們不一樣了,他非常的細心,在知道艾琳娜是一個聾啞人時,他並沒有表現出震驚或者是厭惡,他像是對待常人一樣沖艾琳娜自然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又予以了她溫暖的微笑。
自從凱爾換了工作之後,他便很少再來做志願者了。不過他們兩人之間依然有書信聯繫。說來也搞笑,都這個時代了,艾琳娜居然還選擇用書信的方式進行聯繫,不過好在凱爾並不嫌棄這慢吞吞的書信,他說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凱爾的每一封來信艾琳娜都有收着,雖然信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在關懷他們一起幫助過的人,但艾琳娜還是覺得這有收藏價值。
至少這是一個男人善良的有力地證明不是嗎?
不管怎麼說,艾琳娜都希望凱爾能留下來,跟自己在一起。可她實在是不好向凱爾開口,她對於凱爾了解甚少,就這麼勸別人放下工作真的好嗎?
艾琳娜需要一個增進雙方了解的社交機會。一起吃晚飯怎麼樣?這當然不算是約會,這...這只是犒勞一下自己而已,艾琳娜心想。
行,就這樣吧!今晚一起去吃頓飯!
10點整,羅伊和凱爾按照約定來到了福利院門口。
“喲!凱爾。”羅伊伸手打了下招呼,然後他趕忙把手縮回口袋走了過來。
“早啊,羅伊。”凱爾站在屋檐下,雙手插兜點了點頭。
走到屋檐下羅伊收起了雨傘,甩一下上面的水滴他環顧了一圈四周。那個寸頭巨人並不在這。
“克倫汀呢?他還沒到嗎?”羅伊問道。
凱爾搖了搖頭說:“他還沒到。”
話音剛落,一個裹着黑色皮衣提着白色膠袋的壯漢便從街道對面走了過來。不用多看羅伊都知道那是他的好兄弟克倫汀。再次把手抽出溫暖的口袋,羅伊沖他揮起了手。
等走近,克倫汀才開口向兩人打招呼並解釋了自己遲到的原因。
見他手上的袋子鼓鼓的,羅伊便好奇的問道:“這裏面是什麼?炸藥嗎?”
“當然不是,這是買給孩子們的甜食。”說著,克倫汀打開了袋子給羅伊看,“巧克力,棒棒糖,這裏都有!”
“好吧,失算了。”羅伊面帶歉意的沖凱爾聳了聳肩。
凱爾則沒有一點要怪罪他的意思:“沒事的,你能願意過來幫助孩子們就已經足夠了。”說完,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拍掉肩上的水珠,克倫汀展開雙臂推起了兩人:“好了好了,外面挺冷的,咱們也別浪費太多時間了!”
前往孩子們的起居室的路上三人聊個沒完,聊天內容不外乎這幾天怎麼樣,晚上去哪裏吃飯。
聊着聊着,迎面走來了一個戴着衛衣帽子,低頭玩遊戲機的男孩。
見羅伊他們過來了,男孩便將遊戲機揣進了右腿的口袋裏。他低下頭不小心似的撞向了羅伊。
“嗯....對不起先生!都怪我不好。”男孩慌忙地道了歉,然後匆匆離去。
背對着三人,男孩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因為他剛剛輕而易舉的偷走了羅伊的錢包,這錢包鼓鼓的應該會有很多錢。
對於這個冒失的羅伊也不想追究什麼,畢竟他的遊戲機就在自己的手上。他不可能會放棄這個寶貝遊戲機的,除非羅伊猜錯了它在男孩心中的地位。
走了十多步,男孩突然停下了。他警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右口袋,然後回頭望向了三人。只見羅伊正一臉陰險的晃動着他的寶貝遊戲機。
可惡!他是什麼時候.....男孩如鯁在喉。
“嘿,小鬼!我丟了一個錢包,你有看到它嗎?”羅伊大聲的問道。
羅伊的詢問讓男孩非常窘迫,這時凱爾也走了過來。他輕輕拉住男孩的肩膀然後蹲到他面前嚴肅的問:“溫斯頓,你是不是又偷東西了?”
“我.....”溫斯頓低着頭,他的眼裏已經閃出了淚光。
見溫斯頓害怕了,凱爾便收起了臉上的嚴肅轉而換成了慈祥。
“我不是告訴你不能偷東西嗎?那是不對的!”凱爾輕聲說道。
溫斯頓這樣並不怪他,他只是有樣學樣罷了。除了哥哥約翰尼,溫斯頓沒有其他的親人,他們被自己年輕的父母給拋棄了。兩個小孩要想在當今社會立足那基本是不可能的,為了生計他們只能四處偷竊。
每次進行偷盜活動時,約翰尼都只讓溫斯頓放哨。對此溫斯頓很是不滿,他認為哥哥這是看不起自己,於是他常常在暗地裏模仿哥哥的偷盜技巧。這個幼稚的孩子滿腦子都是想要證明自己,他哪知道這是哥哥為了不讓自己走上歪路的舉措呢?
現在約翰尼被捕入獄,他要在牢裏待兩年。等他出來了,凱爾會試着把他接到這來讓他們兄弟倆團聚的。
“對...對不起,凱爾先生。我以後不敢了。”溫斯頓低着頭,雙手放於背後怯弱的說道。
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凱爾說:“看着我的眼睛,溫斯頓。跟我保證你以後都會遵紀守法好嗎?”
溫斯頓點點頭,直視起了凱爾。面對凱爾明亮的藍色雙眸,他誠懇的立下了保證。
“我,溫斯頓.諾貝托。在這裏向凱爾.奧斯特先生保證,我今後都會遵紀守法,老實本分,做一個有道德有愛心的人。”
他誠懇的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宣誓,這讓克倫汀和羅伊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很好!”凱爾高興的點了點頭。從克倫汀的袋子裏拿出一條巧克力棒,凱爾將它遞到了溫斯頓的小手中,“這是作為你聽話的獎勵,要好好聽話,知道了嗎?”
“他教育小孩還真是有一手。”克倫汀笑着搖了搖頭。
將贓物物歸原主,三人繼續向著起居室走去。由於克倫汀走的快一點,所以他率先抵達了門前。在握住門把手之際,他忽然猶豫了。
凱爾知道克倫汀是在擔心自己會嚇到孩子們,所以他鼓勵道:“直接進去啊!這的孩子們都很活潑的。”
有了凱爾的這一句話,克倫汀打開了門。果不其然,房間裏孩子們正在鬧騰着。見這個穿的跟壞人似的壯漢進來,孩子們紛紛愣住了。一雙雙清純的眼睛正不安的盯着他,這讓克倫汀覺得有些窘迫。
在這危難之際,凱爾從他身後鑽了進來,他一邊打着手語一邊說:“呃...孩子們別擔心!這是我的朋友,克倫汀.阿爾弗雷德先生。他很友善的。”
從克倫汀手上接過袋子,凱爾拿出了裏面的糖果:“瞧,他還為你們帶了禮物呢。誰想吃糖啊?”
“我想!”孩子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將糖果塞到克倫汀和羅伊手裏,凱爾小心地退出了孩子群。面對孩子們的重重包圍不喜歡孩子的羅伊有些亂了陣腳。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因為孩子們的吵鬧而感到煩躁,相反他感到了一種無名的甜蜜感,這就是久違的幸福感!
羅伊開心地大笑着,他好久都沒這樣過了。他向空中撒起了糖果,而孩子們也興奮的追隨了過去。
“喔!當心了!別撞到哦!”凱爾一直在跟着亂跑的孩子們,他的樣子活像是一隻保護孩子的母雞。
孩子們太多了,克倫汀根本就分不過來。他高舉着手中的糖果,不知如何是好。在他思考的過程中,有的調皮的孩子已經爬到了他高大的身軀上。此刻他就像是一棵結着糖果的黑色大樹,許多的小猴都在努力地往上爬以試圖夠到那甜美的糖果。
“哈哈哈,好了!小鬼們!冷靜一點!”
孩子們滿足的笑容和歡樂的笑聲,這是何等的靈丹妙藥?它們治癒了心靈的創傷,驅散了憂慮的困擾。一切的負面情緒都將在此刻煙消雲散,它們將消融於在名為幸福的甜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