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仙路漫漫，半步崩拳
第二天，陸洪如往常一樣早起，在管事的帶領下，和數百位外門弟子一道，修鍊《朝霞食氣法》。
東方初白，紅光萬丈，一眾弟子盤膝而坐，沐浴在陽光之下，按照“一深一淺”的法子，調整着自身呼吸。
這食氣法，在夢境中也算是練了兩年，不過什麼感覺都沒有。
法門上記載，長久堅持下去，自然會產生“氣感。”
你感應到了，那就是有了。
若是沒感應到，那就是沒有。
管事說過：這是真正的成仙法門，前期艱難無比，但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有所成就。
掌教真人啟蒙時，修鍊的便是這《朝霞食氣法》，歷經十年，終得入門。
仙道漫漫，這何嘗不是一種心性考驗？
陸洪心中縱然有萬般吐槽，但大家都在呼吸吐納，自己也不願做那出頭鳥，只能從大流，繼續練功。
小說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十年入門！
黃花菜都涼透了！
“心生雜念！”
肩膀忽然挨了一記，火辣辣的疼痛，是管事發現自己呼吸紊亂，手中的戒尺打了下來。
陸洪倒吸一口涼氣，強迫自己驅除各種雜念，重新進入“入定”的狀態。
修仙……
人都修成傻子了！
枯坐十年什麼感覺？
估計早就磨滅所有的情緒，只剩下一顆堅定的求道之心。
這活兒就不是人乾的。
還不如種植和炮製草藥有趣。
……
練完功，喝了一碗益氣湯，飽了，管事安排今日去懸挂燈彩。
總歸只有一天了，明兒就能回去。
陸洪正準備隨同大家一起出發時，看到田甜從遠處走來，腳步輕快。
“劉管事，師尊讓我喊個外門弟子前去洞府幫忙。”
她笑着說道。
管事似乎認得她，笑臉相對。
田甜裝模作樣的在人群中看了半天，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指向陸洪：“就他吧，看上去還比較順眼。”
劉管事看一眼陸洪，囑咐幾句，少說話，多做事，這才放人。
……
“還是你爽，早晨都不用修鍊《朝霞食氣法》。”
兩人前往她的洞府，內門弟子大都居住在僻靜幽深之處，靈氣相對充裕。
路上，陸洪忍不住說道。
“這功法很無聊的，我只修鍊了幾次，就棄了。”
田甜隨口說道。
“所有弟子入門都是修鍊這門功法？”
陸洪不由問道。
其實他是想問，是否有別的捷徑？
“哎，我也問過這個問題，師尊回答是，這是唯一的正道。她當初產生氣感，足足用了二十三年。”
“不過山中無甲子，既然決心修仙問道，便是一心一意，再不做二想。”
“我猜這是個量變產生質變的過程，從人到仙，也無異於鐵杵磨成針。”
“我又問她，那萬一這輩子都無法產生氣感怎麼辦？”
“她說，此乃命數。”
“我還問她，有沒有那種天才，短短几年，甚至更短時間，就產生了氣感？”
“她說，掌教真人，天才絕世，只用了十年，就產生了氣感。”
“我……”
田甜對此也有無數槽想吐，絮絮叨叨說道。
陸洪：……
一時也不由笑出聲。
好像，從“地球”上來的人，
心性是比較浮躁一些，一聽十幾年，二十幾年，心態都要崩了。
不過，或許要把一門技藝學到精湛，這是必須要經歷的工夫。
古人科舉，不也還得十年寒窗苦讀呢嘛？
十年都算少的。
有人蹉跎大半輩子，也與金榜題名無緣。
這還只是“凡人想做官”。
現在可是……修仙！
從人到仙，無異於生命本質的蛻變。
“不知道一萬小時定律是否適用於修仙？”
陸洪忽然冒出一句話。
田甜看了他一眼，不由笑出聲：“怎麼，你還想科學修仙啊？你先把夢境給我證明了！”
陸洪：……
……
兩人聊了一路，很快到了她師尊的洞府。
說是洞府，其實是一處宅子，修建於懸崖之上，四周種滿桃樹，落英繽紛，香甜馥郁，樹上的桃子，成長周期竟然還都不同，有的已經接近全熟，鮮紅飽滿，有的還是個青疙瘩。
“這是仙桃，真正的仙桃，小蟠桃，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三百年成熟。”
“不過咱們吃不了，吃一顆就死了，沒有氣感，就是不入仙門。”
“這種仙桃對於凡人來說，就是最毒的毒藥。”
田甜隨口解釋，自己也有點小遺憾。
這個桃子，看上去就好好吃啊，肯定比最好的水蜜桃還好吃。
可惜……不能吃。
陸洪點點頭，跟着她走進洞府，門口兩隻仙鶴，朝着陸洪嘎嘎叫了兩聲，像是村裏的大鵝一樣，充滿看家護院的戰鬥慾望。
田甜笑着安撫它們，才平靜下來，得以進入。
“師尊去主峰觀禮了，這兒沒別人，我帶你去藏書房。”
這書房不大，三面都是藏書。
分別是，丹，器，陣。
載體，有的是玉簡，有的是竹簡，有的是金箔書，紙書不多，只有少數幾本。
還是放在玉簡的下面，似乎是用來墊的。
陸洪挨個查看。
看玉簡需要“神識”，自己沒有。
竹簡和金箔書上的字跡，-也都很晦澀，甚至不是字，而是一些類似於蝌蚪文一樣的符號。
這些紙書，倒都是正字。
《大楚風情錄》。
這是一本風土人情書，寫一個叫做大楚的王朝。
“大楚在往東十萬里，是個很繁華的王朝，鮮花着錦，烈火烹油。”
“不過，門規規定了，沒有產生氣感，終生不得走出山門。”
田甜隨口說道。
這些她早就都問過了。
陸洪點點頭，又抽出另外一本。
《山水經》。
“這是地圖，這片天地還是挺大的，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是地球的上萬倍。山山水水無數。”
“而且，這本書還沒寫完，記錄者只是探索大半個東州。”
“我師尊曾出去闖蕩過幾十年，連東州的十分之一都沒走完。”
陸洪：……
神奇。
忽然有點嚮往外面的世界了。
不過，想想現實世界，自己連全國都沒走遍，這裏也沒氣感。
嘿。
沒實力，去哪兒都不行。
放下《山水經》，陸洪又尋摸出一本紙書。
《半步崩拳》。
咦？
“這是本凡人武學，好像還挺厲害的，之前她外出遊歷時得到的……咦？”
田甜正介紹着，忽然想到什麼，和陸洪對視。
“這本……”
“現實世界能用嗎？”
兩人腦海中冒出同樣的問題。
陸洪心中火熱，頓時翻書查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