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使眼色
“首先，我沒有得罪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其次，你們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訴我...”
“誰家驅魔是帶左輪手槍來的？！”
“能物理驅魔的話，叫我來幹啥？？”
當猶豫了幾天的李飛，終於決定在驅魔這個行業試試水后，他就被艾莎以及兩個溫切斯特家族的男性，立刻給帶到了家族牧場的西南角。
速度之快。
似乎生怕某人反悔一樣。
只是當李飛來到這裏，剛剛打算仔細觀察方圓三公里內，除去草場外唯一的一棟建築時，他的餘光也瞥見了艾莎的表哥邁克和堂叔赫伯特，從馬背上拿出了火藥武器來。
跟他想像中的十字架、聖水這些傳統驅魔武器，是沾不上一丁點的邊。
看起來更像是來打一場老式西部電影中，牛仔們置身於兩排建築中的街道上，來上一場經典槍戰一般。
對於李飛的困惑。
艾莎的表哥邁克，這個皮膚曬得發黑，看起來挺憨厚的男人，他先是咧嘴笑了一下，隨後得意的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溫切斯特M1866步槍。
這把槓桿槍式步槍的名字，不僅跟他們家族姓氏一樣，而且射速和威力都不容小噓，算得上是這年頭的步槍巔峰之作。
在耍了幾下手上的槍后，他這才一臉正色的說：“以防萬一罷了，考慮到你並非異種，萬一你的能力突然失去作用，最終中邪了，我們也可以快速送你上路，避免遭受更多的折磨”
李飛：“我真是謝謝你們服務這麼周到了，還替我操心我發瘋以後，如何快速入土這種事...”
在搞明白這些武器，是拿來防止自己發瘋傷害到他們后。
李飛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古宅上。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穿越之旅，才過去一丁點時間，就在這裏戛然而止了。
收起那些繁瑣的心思，認真看向前方。
眼前，這棟建於1800年距今已經過去83年的古宅，正以一種殘缺不堪的褪色模樣，向著這些今日來到自己面前的後人們，展示它被人廢棄以前，都遭遇了怎樣的故事。
被以某種怪力向內撞開的木門，即便在過去83年之久，被風吹雨打了無數次，門框上當初留下的痕迹依舊清晰可見。
站在外面，儘管可以一眼看到裏面往二層和地下一層去的木質樓梯。
可是屋內那些無法被光芒照亮的陰暗之處，如一隻許久未曾挪動身子的怪物一般，正吞噬着一切光芒的同時，也散發著某種特殊的吸引力，讓人看上幾秒，便不禁想要走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那陰暗之中，是否真的隱藏着什麼。
往門旁的牆體看去，位於地面上的兩層外木牆上，有着許多利爪留下的痕迹。
用力不同，角度不同，大小不同。
這副由利爪繪出的畫作，提醒着每一個從此路過的人，你不需要走得太近，就可以知道這裏絕非什麼善地。
“過去八十年的時間裏，我們想過很多辦法，不管是拆除它，還是燒毀它，都無法將這個建築從牧場上給徹底摧毀”
“因為每一次，當我們以為它被摧毀掉時，它就會在第二天，一眨眼的功夫，再次出現在這裏”
見李飛看得認真到有些入迷，一旁的艾莎出聲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東西至今能在這裏屹立不倒。
眼前這棟破房子，他們甚至在某一天，花了一天時間給拆掉，並重建了一棟新房子在原址上。
結果呢。
第二天一到，這棟古宅就取代了那個新的房子，繼續聳立在這片牧場之上。
就像是一位擊不倒的鬥士一般。
一次又一次站了起來。
“所以你們不管它，不就好了？還是說它除了在這裏當釘子戶以外，還給你們的生活帶來了困擾？”
“會發瘋啊，我們家族當中有許多人，已經受不了那種聲音，所以選擇離開這裏”
“那種聲音？”
“對，你應該是聽不到，但我們能聽到那種有數千個人，在你耳邊不遠處竊竊私語的聲音，你聽不懂他們嘴裏的任何一個字...唉！”
苦惱的艾莎低下頭來，她那一頭金色長發之下的臉龐，有着一絲難以自控的疲倦之意。
那種神秘的竊竊私語聲，已經困擾溫切斯特家族八十三年了。
他們不僅親自上陣試圖解決問題，也花了不少錢和人情，從馬薩諸塞州的塞勒姆請過女巫，更是有知名獵魔人曾來過這裏，試圖去解決問題。
但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搞定眼前的這個麻煩。
只有那個雕像...
是他們從屋內得到的唯一有價值，但搞不懂意義在哪的東西。
“你帶過來了？我還以為這東西很貴重的”
“實際上也不怎麼重要，這東西大多時候，沒人搞得懂它到底怎麼使用，只是偶爾會出現某種感應，讓我們會發現一些從我們地盤上經過的東西”
看到艾莎用馬背上取下一個紅色木盒，裏面那個邪神雕像出現在眼前，李飛隨手接過了這個東西。
那天晚上的草原火光之下，他看這東西看得沒那麼細緻，如今在大太陽底下看上一眼。
他的第一反應是，製作這個雕像的人，手藝是真的非常爛啊！
一個蹲坐着的、大腹便便，身上應該有着些許黑色毛髮的邪神像，那雙僅有幾根線條雕刻出來的眼睛，眯得就跟剛睡醒的人一樣，只睜開了一條帶着慵懶之意的縫隙。
觀察了幾秒，李飛追問道：“它能感應某些東西，是必須我手拿着，還是等它給我使個眼神啊？”
艾莎：“神特么使眼色...一個破雕塑，怎麼給你使眼色啊？”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雕像上時，一聲扯開喉嚨的尖叫，讓三米外的兩個男人，差點就舉槍把李飛給當初擊斃了。
我們這才沒看你倆幾秒，艾莎就叫成這樣，你丫是不是想着自己快死了，所以決定死前佔佔便宜啊？
可是當兩人走近以後。
在德州西北角這片土地上，任何馬匪和街頭混混，都要用‘硬漢’這個詞稱呼他倆的男人。
也被當場驚出一聲冷汗來。
因為這尊從來都是眯着眼的人形怪物雕像。
此刻的雙眼睜開了！
明明是用某種不知名的暗灰色石頭，雕刻出來的它，此時正輕咧開嘴，以一種被凝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飛。
而後者，正一臉古怪得問道：“這很不正常嗎？”
艾莎猛地後退一步，一臉見了鬼的問道：“這很不正常？你這輩子見過最不正常的事，是什麼？！”
“你們啊...狼人啊...你們才是最不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