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半年以前，你就在奧斯汀了
儘管艾莎回憶自己十七年的人生，有很多生氣的時候，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要雙手掐住一個人的脖子，然後讓他窒息而亡。
看着眼前身體恢復了正常形態，然後與她同樣壓低身子躲避子彈的李飛，她咬牙切齒的吼道：“逃？你來了，就只說逃？！”
“那不然呢...”李飛雙手一攤，臉上帶着無辜的表情說：“你是不是那些愛情小說看多了？”
“為什麼每一個女生都渴望，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有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選擇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你跟幾十個敵人血戰到底？”
“他圖啥？”
“圖過節送禮？圖幾十年的小情緒？圖不能打遊戲？還是圖她的煤氣燈效應？還是圖結個婚啊？”
沒想到某人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說這種話的艾莎，她顧不上那些時刻從腦袋上飛過的子彈，直接撲向了李飛，紅着眼睛吼道：“我殺了你！！！”
但她註定撲了一個空。
因為李飛現在只是看起來恢復了正常形態，當他的身體被撞到的時候，立刻成了一團黑色軟泥狀的東西，只有那個完整的腦袋存在。
“你...你是什麼東西！”
年輕時代，也見過一些離奇生物的亞當，看到面前這團黑色軟泥，他瞪大眼睛低吼着問道。
這一剎那，他想了很多。
其中一個想法便是，這些襲擊者有沒有可能跟李飛是一夥的？
因為據他們溫切斯特家族在城市裏的關係網，給他收集的那些信息來看，李飛這個人應該是在德州的奧斯汀市待了足足大半年的時間。
收集信息的那個人，一天前親自到農場裏來，一邊喝着龍舌蘭，一邊用講鬼故事的語氣，描述着李飛過去半年裏的所作所為。
雖然他知道的事情只有兩件，但他講了足足半個小時的廢話。
去除那些為了多噌幾杯酒，而使用誇張的描述。
眼前這個東方人，在過去半年時間裏，一直待在奧斯汀市裡，像他這樣的東方面孔，雖與印第安人有點容易讓他們這些德州人感到臉盲。
但對方不留長發，剃着板寸頭的髮型，以及牛仔褲和短靴的打扮，確實很容易讓他與其他東方人或者印第安人區分開來。
這個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裏，也沒人見過他跟誰關係密切的東方人。
來歷實在太神秘了。
更令人警惕的是古宅的問題，在他手裏，如此輕鬆就能解決掉...
現在又有一夥身份不明，但實力很強的襲擊者，試圖殺光他們666農場裏的所有人。
在短短一秒內，腦袋裏閃過萬千念頭來的亞當，他終於還是將手上的左輪手槍對準了李飛的腦袋，並再次發問咆哮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算是個人吧...”
面對槍口，並未感覺到害怕的李飛，他慢慢拔高自己的高度，那些不斷膨大的黑色軟泥，讓他自馬車背後一升起來，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即便是那些人多勢眾，優勢在我的襲擊者，也在這一剎那集體停火了。
因為那是他們此生從未見過的褻瀆之物。
如果忽略掉腦袋。
不停變換形態的同時，不斷擴大自己體型的黑色軟泥，就像是地獄之中，那個掉進去死不了，卻要被永恆折磨的泥沼一般。
但當一個完整的腦袋，出現在這團黑色軟泥的最上面。
那便激發了在場所有人刻在DNA上的遠古記憶——動物本能。
就像有些動物不需要教，就會掩埋自己的糞便。
每一個人看到那團黑色軟泥之時，心中只有無盡且不知道源頭何在的恐懼，就好似那團時刻變換外形的黏稠物體，有着喚醒他們心底最深處恐懼的能力。
先是一個人扔下了槍。
隨着多米諾骨牌被推動了起來，那些即將贏得勝利的敵人，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拼了命的逃跑。
恐懼到極點大吼大叫，生物本能驅使下的逃命。
做完這一切的李飛，剛開始還有點期待他，有些索然無味得慢慢恢復了正常形態，直到他對上艾莎等人那恐懼十足的眼神。
“怎麼樣？嚇人吧？這些傢伙竟然被我嚇住了！我也沒想到那個傢伙給我的東西，竟然這麼管用？”
對於李飛這邀功式的調笑聲，艾莎那僵硬的臉龐，硬擠不出一絲笑容來。
因為她真的覺得這一切太詭異了。
對方是怎麼正常到了極致，變成得非常不正常的。
良久，聽到某個族人的咳嗽聲，艾莎立刻伸手拉了拉亞當的胳膊，指着那些重傷到底，隨時可能離世的族人們。
如夢初醒的亞當，立刻讓大家去救人，自己則跟艾莎一塊，繼續直面這個詭異到極點的東方人。
“你...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嚴格來說，我現在的肉體，可能已經不是人類了，但我精神還是挺正常的”李飛試圖給對方解釋一下，精神和肉體不能放在一塊談。
你們1883年的人，還有許多不了解的東西，在他這種後世之人的眼裏，早就非常正常了。
可是對方的兩句話，直接把他干懵了。
“那你解釋一下，過去半年時間裏，你在奧斯汀市都幹了什麼”
“半年？我才來一周啊...不對，現在應該是兩周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聽出對方話中某層意思來的亞當，他內心一個咯噔，小心翼翼的尋找更柔和一些的詞，但無奈他這個專註養牛幾十年的男人，確實肚子裏沒啥墨水。
於是他只能直接坦言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奧斯汀市生活了半年之久啊？”
“什麼？我在奧斯汀市生活了半年？？？我什麼時候在那裏待了半年啊？”
李飛有些懵逼得看着亞當，一直到今天，自己明明是兩周以前穿越過來的，為什麼會在奧斯汀市生活了半年？
而更令他感到困惑和驚恐的是。
對方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是不會開玩笑的。
那麼這肯定就是真的。
所以...自己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奧斯汀市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農場已經不安全了，恐怕我們要離開這片故土了”亞當掃視了一眼滿目瘡痍的農場。
儘管牛群在襲擊開始之前，就已經逃走了，所以除去燒毀的房屋和個人財產，他們損失不大。
可是已經死去的人，多達四十多個。
皆是沖在第一線的好漢子。
沒了這批骨幹力量，單靠那些雇傭牛仔和家族的老弱病殘，他們溫切斯特家族已經守不住這片土地了。
接下來，他們恐怕就要像印第安人一樣，踏上一條血淚之路，直到再次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能定居下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