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紀事

天山派紀事

“師侄,可別來無恙啊。”

正在九道齋驚疑不定之際,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幽幽響起,打破了雙方的寂靜。

那不咸不淡的聲音,那弔兒郎當的語調,他是何其的熟悉。

九道齋瞳孔遽縮。

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一個相貌英俊有些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從容地揚着嘴角,從那雍華老太太的轎子旁緩緩走了出來,正如同一頭危險的猛獸一般死死地盯着他。

那男人不是他做夢都想除之而後快的淵師叔又能是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九道齋壓抑不住心中滔天憤懣與喜悅,只覺大仇得報在望,於是揚天桀桀冷笑一陣,口中直呼蒼天有眼。

末了,他才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好哇,好哇,我便說這群螻蟻何來那麼好的手段能瞞過我的耳目藏身此處,原來是我的好師叔來的手筆,那便不生奇怪了,我那好師兄擅長符籙,向來又喜歡當師叔你的跟屁蟲,自然是師叔你想要什麼,他便給你什麼,想必爾等都是使了隱匿氣息的符籙,才能這般遮天蔽日,混淆視聽!”

至於其他可能?

沒有其他可能,他又不是瞎,除了那傳說中^功能強大的隱息符,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其他手段可以在他面前瞞天過海。

慕容淵皺眉看着他,看着這個師侄癲狂的狀態,看着他臉色時喜時怒,說話還這般陰陽怪氣的,看起來比上次更不可理喻了。

他又瞥了地上半死不活臉上沒差還寫着‘我很蠢’的方揚止和左雁山二人一眼,深深的懷疑九道齋的瘋病是不是還會傳染,於是乎他又不動聲色地向後遠離了九道齋兩息距離。

九道齋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家師叔暗地裏對他的嫌棄,還在自顧自的喋喋不休:“淵師叔,師侄記得那隱息符可不便宜啊,我那好師兄竟然能給你這麼多?可見真是為愛痴狂!只可惜,師叔你弄這麼多人來也毫無用處,不過是給我家蛟兒填肚,桀桀桀桀桀!”

九道齋的話又酸又溜,他雖然看不慣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更是痛恨自己的人生被師叔師兄二人無辜連累,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對自家師叔什麼也不用干便有用不盡的符籙一事心生妒忌恨。

沒錯,他清楚知道自家師叔身上的符籙全都是師兄貼心備置的,而且肯定用之不盡。

離愁會刻意為慕容淵‘備置符籙’的事,是九道齋還在天山派之時便留意到的,當然,至於慕容淵隨身攜帶的符籙必定‘用之不盡’,便是他後來道聽途說猜想的了,畢竟後來發生了一系列事情,比如他的好師兄因愛慕師叔一事敗露,被指責其離經叛道終被逐出師門,而他因為平日裏和師兄關係最為親近,故而被其他師兄弟百般欺凌狠心推入火堆之中慘遭毀容,最後他含恨修鍊魔功,反殺整個天山派。

所以,在他記憶中早早便‘雙宿雙飛’的慕容淵和離愁二人,便只能活在他的‘道聽途說’之中了。

修仙界自有自己的消息傳播途徑,儘管這些年來九道齋不容易找到慕容淵和離愁二人的蹤跡,可是關於他家師叔師兄二人的傳說,九道齋是哪怕不想聽,也能時常聽到的。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他正在羅九國某客棧內閑得摳腳丫子,猝不及防地便從隔壁房間的路人甲修士口中得知‘XXX地一鯉魚精修行百年終於得道成妖,正要去吸食民間一女子精氣,打算把修鍊更上一層樓,結果連潭都被大劍修慕容淵給掀啦’,外加一條‘XXX地白骨精為禍一方?劍修慕容淵怒髮衝冠又為哪般’的緋聞信息。

九道齋當即拍案而起:“簡直放屁!意思是我師叔要移情別戀女人了?還是個白骨精?!本國師都找不到對象,師叔他憑什麼能有對象!就算對方只是一副骨架子,可那也是個母的!”

他心生怨懟,於是去隔壁把人無辜修士咔嚓了。

又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他在羅九國的黑水江中賣力地指揮着人往江中投‘祭品’引誘惡蛟出江,猝不及防地上空就飛過兩個氣定神閑正一人踩着一邊銅鈸(銅質圓形的樂器,中心鼓起,兩片相擊作聲)趕路正在八卦的道友,於是他便從路人乙路人丙倆道友口中得知‘大符修離愁銷聲匿跡疑下海’‘尋找大符修離愁——一重天的修仙界建設匹夫有責’的餘生感言。

為什麼說餘生?因為對方被氣急敗壞的九道齋追上去勒死了。

原因——憑什麼一重天修仙界要靠他師兄撐起來,分明他也能撐!

再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他在火閆國出差途中,一不小心便從正在野餐中某某普通江湖人士口與其友人中得知‘那姓慕容名淵的酒肉道士竟然僅憑一人之力滅了紅衣教上下數百人,誒呀,在下還以為是這位勇士知道紅衣教多年來一直魚肉百姓,故而誅之,萬萬沒想到,竟然說是紅衣教一教徒不小心砸了他的酒壺……當真是好生兇殘!’

說這話的人果然不出意外,也被九道齋咔嚓了,原因——說他師叔兇殘?他豈能示弱,哼,本國師更兇殘!

再舉例某年某月某日,他忍着反胃的衝動,正親自給費了九六二虎之力才獲得對方些許好感的黑水江惡蛟鏟屎,忽而聽到牆外有人騎馬疾馳而過,因為耳聰目明緣故他遠遠的還能聽到有人聲傳來,於是他猝不及防地便從幾個普通江湖人士的交談中得知‘那離愁道長雖無門無派,可是那占卜的本事當真是出神入化!聽說那蒼穹棧的棧主就是得了他的指點,才避開了靈鷲宮的五殺,誒唷,你說那靈鷲宮五殺多可怕呀,簡直無孔不入,手段殘忍至極,那蒼穹棧的棧主才什麼修為,哪裏會是靈鷲宮五殺的對手,你瞅他那眼又懵,耳又聾的,他這回能撿回一條命,還不是因為那年輕道長有本事,簡直是令朽木生花了……’

最後那幾人也糟了殃,原因——那姓離名愁的能讓朽木生花算得什麼本事,本國師能讓你們腦瓢子開花!

於是,如今算算日子,以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等人士的墳頭草也有三尺高了。

畢竟在九道齋看來,這些人連慕容淵和離愁的準確位置都不知道,便敢肆意出現在他面前拿這些消息來擾他清凈,簡直放肆!罪無可恕!不死還有什麼用處?

所以在問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后,九道齋便把那些人都咔嚓掉了。

不過九道齋還是很有感想的,比如他這好師叔好師兄還真是有好本事,不然不管是在凡間人士之中,還是一重天修仙界中,他們的名聲似乎都頗負盛名呢?

(注:修仙界中有九重天的說法,每重天代表一個異界大陸,重天層數越低,所處的異界大陸的靈氣便越是稀薄,同等的此異界大陸中的修士們可以煉得的境界便越低,不過他們可以依靠個人努力修行,追逐‘飛升’的境界,此處的‘飛升’是指去往層數更高的九重天。籠統來說,一重天的修士們修為最為低下,是介於凡人與修士之間的一種存在,他們有仙緣,比起普通人,他們也算本事大,但由於靈氣不夠充沛之故,一重天的修士們進步的空間非常有限,壽命也遠不及其他重天的修士們長。每重天的修士們都是清楚知道有其他重天的存在的,所以每重天的修仙界人士都是下意識地把自己所處的地域當成單獨的一個大陸,是不和其他混為一談的。)

綜上所述,別看慕容淵和離愁好像很不靠譜的樣子,其實他們倆已經算是一重天修仙界中佼佼者了,所以才會惹得那麼多修士關注他們的消息。

於是九道齋很妒忌!

別人誇讚慕容淵和離愁,他妒忌!

別人談論慕容淵和離愁,他還是妒忌!

憑什麼他毀了容,吃盡人生的艱辛,這師侄二人卻可以擁有那麼多好名聲!

什麼‘大劍修——慕容淵’!

什麼‘大符修——離愁’!

他和他們分明都是同出一派!分明他們的本事也未必高於現在的他多少!

憑什麼他們就可以活在人們口耳相傳的談資之中!

於是經過他和那條惡蛟的不懈的努力,他終於也在一重天修仙界中闖下一席之地。

人稱‘黑袍怪——羅九國師’。

九道齋:“……”

儘管他連名都不配擁有,但是終歸是闖出一個名頭來了。

只不過,窮——是他沒法改變的。

別看他現在是鼎鼎大名的羅九國師,擁有數不清的銀錢,可是凡間的銀錢於他一個修士來說有鬼用咩!別看他現在是個魔修,可是養惡蛟,提升修為,買材料煉符,佈置法陣,以上哪一樣不需要用靈石?偏生凡人的銀錢又買不來靈石!

所以,他就是個窮鬼。

靈石是由靈礦開採出來的,而靈礦則存在於靈氣充沛之地。

他深知自己未必會是慕容淵二人聯起手來的對手,所以他急需大量靈石來提升修為,天下的修士一般窮,他就算是有實力去打劫,也未必能在對方兜里搜出幾根毛來,所以他勢必是要把目光放到靈氣充沛的地域上的。

他打算尋找靈礦去。

於是乎,他和羅九國皇帝這個陰險的老陰比勾搭上了,畢竟天下那麼大,他不可能一個人跑去到處找靈礦的,他幫羅九國老皇帝辦事,老皇帝差人給他找靈礦,也算各取所需。

無奈的是,一重天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偌大的羅九國,他找人翻了好幾年,竟然翻不出一個靈礦來。

反觀隔壁阜雲國,真是人傑地靈。

他時不時的能聽到有修士說某某宗門/世家又在阜雲國某某地開發出幾座靈礦來——當然,說那話的幾位仁兄也慘遭了九道齋的毒手,畢竟人家好好的在那侃侃而談,九道齋這個老陰貨立馬飛身過去勒着人家脖子逼問靈礦所在之地。

如今墳頭草已經兩米高的修士們一致表示:神經病!那可是靈礦哎!人家宗門/世家發現了肯定是第一時間用結界把靈礦隱匿起來,再自個慢慢開發啊,他們這些外人怎麼可能知道具體位置!

誒,偏偏這個黑袍怪就跟看不見你這會說話的眼睛似的,還一直狠狠勒着你嬌嫩的脖子,狠聲逼問你:你說還是不說!竟然還嘴硬(此時修士們已經被勒得喘不過氣直翻白眼了:你特么倒是給機會我們說呀!)本國師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然後,就嘎嘣一下把人脖子給勒斷了。

儘管得不到什麼更有用的消息(消息?什麼消息?目睹全過程的羅九侍衛們一致一臉懵逼地認為自家國師可能並不想得到),但是知道阜雲國是個靈氣不錯的地方,便更加堅定了九道齋要幫羅九國老皇帝打下阜雲國的想法。

至於修仙界那什麼不許過多摻和凡間世事的條例,哦呵呵,有他報仇重要嗎?

待他奪得阜雲國那幾座靈礦,只怕一重天整個修仙界的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至於會不會受到修仙界九個重天的譴責,九道齋是根本沒有在怕的,那些個重天的修士恐怕在自己的地頭都自顧不暇,哪裏有閑情去管底層的閑事。

所以自那以後,九道齋對能禍害阜雲國皇帝的江山的事就更加賣力了,只生怕那幾座靈礦馬上就被那些宗門/世家掘沒了。

鑒於現在他又毀容,人又窮,所以比起仇視慕容淵的程度,他要更加仇視從來不缺靈石買材料製作符籙的離愁,因為這些年來離愁以一手精湛的占卜術幫過許多人逢凶化吉(儘管是要花費巨款的),威名遠揚(被離愁威脅着幫忙傳播的因為要賺錢),所以從來不乏人給他送靈石送各種靈器。

離愁那裝滿寶物的乾坤袋,九道齋早就窺伺已久了,殺人奪寶這件事,他簡直做夢都在想!

他覺得自家那師兄遲早都是要死於他手下的,也就是說那乾坤袋遲早都是他的。

四捨五入一下,現在那乾坤袋裏面的東西可不就是屬於他的么!

一想到離愁一下子給了慕容淵那麼多隱息符,九道齋這顆已然畸形的心就揪巴揪巴的疼!誒呀,咋能不疼,那可都是水靈靈的靈石買材料給煉的呀!

然而,事實並非九道齋所想的那樣——

此時無風,可就在慕容老太太坐的轎子頂上的其中一角,一個類似媒介的物件正掛在上面輕輕地來回晃動着,令人倍感詭異。

慕容老太太緩緩轉動着左手上的一個翡翠扳指,眼眸微抬,厲色一閃而過:“淵兒,還不動手,難不成老婆子我是找你回來與這些不相干的人敘舊的?”

慕容淵聽罷背後一寒,連忙回頭沖老太太訕笑兩聲:“好,好,孩兒知錯了,這就動手,這就動手,娘親莫惱。”

一個大男人,在慕容老太太面前愣是慫得跟幾歲小兒一般。

九道齋:“……”這怕不是個假師叔吧?

慕容老太太冷哼一聲,轉動扳指的動作遽然一停。

九道齋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瘴氣甚至都為止一滯——

他連忙把目光投回慕容老太太處,卻怎麼也沒想到,慕容老太太與婁嵐族那些族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竟然!竟然是這個老太婆!

九道齋目眥欲裂,他剛才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根本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僅僅只是那老太婆停止了轉動翡翠扳指這一下,所有人便不見了!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啊!

九道齋怎麼也想不通,這些卑微的凡人分明與仙途無緣,這一招是何等的詭秘!竟然連他都看不出是怎麼個情況。

那惡蛟感受到主人躁動的心,亦不安地在九道齋身周轉動起來。

除了九道齋和慕容淵,其他所有人都不見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半死不活的方揚止與左雁山二人。

慕容淵抽劍的動作氣勢如宏,看向九道齋的目光分外的寒冷:“九道齋,往日你在何處作威作福,師叔我也管不了你,畢竟我天山派於你確實虧欠甚多……只是你如今欺人太甚!連我婁嵐族的老弱婦孺殘喘之地,你亦不肯放過!”

沒錯,慕容淵對天山派的歸屬感其實也並不太強,一個是天山派雖然修行有道,但是門下弟子在為人處世方面無不一言難盡,也可以堪稱上樑不正下樑歪,畢竟他的那些師兄們行事也就那個鳥樣,教出來的弟子又能好到哪裏去,不然當初離愁被誣陷的時候,掌門和那些長老們就不會連查也懶得去查一下便把人送上邢台了。

他們是忌憚,覺得他的天賦遲早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所以他們才想要滅殺掉這個孩子。

天山派是喜歡優秀的弟子不錯,但是僅止於和其他門派攀比有面子的時候,其他時候,他們其實是很相互忌憚的,總覺得對方會搶盡自己的風頭。

好比慕容淵,年少之時便驚才絕艷,令其他好多修仙門派的內門弟子都要黯然失色,傳聞他本性不羈,特別喜歡一邊修行一邊遊歷天下。

——其實則不然。

他是自家師兄們合夥排擠出去的。

很久以前,他剛拜師的時候,那時候的掌門還是他師父。

他的師父闞聖子乃一重天修仙者中的一代泰斗,聖名遠揚。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天山派風水不好,還是他師父老人家眼光不太行,共收了六個內門弟子,就只有兩個是好的,一個是他,一個是他師姐,而其他的師兄們一個比一個能作妖,為了爭一個真傳弟子的位置(真傳弟子日後可繼承掌門之位),打得頭破血流,那暗流涌動得,說一句比人家那皇家的九龍奪嫡還要精彩得多都不為過。

可憐他師父年紀本來就大了,修行了三百多年,一直窺不得飛升的門檻,所以增壽是無望的了,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在收慕容淵為弟子之時,他已經算是半截身子都入黃土的人了,沒想到膝下幾名徒兒,除了小弟子和三徒兒,其他四個簡直就是白眼狼,在他們連番展現了一下各自的日常操作(歹毒陰險)后,愣是直接把一個平日裏挺氣定神閑的老人家活活給氣死了!

當然,對外這幾頭白眼狼都是難得的口徑一致,一口咬定聲稱他們師父是正常仙逝的。

不過估計他們也心虛,在給老人家的冰棺貼安魂符時個個都大手筆地多貼了十幾二十張,似乎生怕自家師父三更半夜回來找他們談人生。

別的人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們幾人難道還不清楚嗎,總之慕容淵的三師姐在送別自家師父的仙體后,便心灰意冷地去閉了死關,自此以後,慕容淵便再也沒能見過她了。

氣死師父,是他那幾個禽獸師兄計劃之外的事情,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接着互相殘殺,畢竟炙手可熱的真傳之位……啊不,現在應該說掌門之位了,還沒有主不是?

於是,在挺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幾人還接着狗咬狗。

慕容淵嚮往自由,自是不想被掌門一職束縛的,所以儘管他的實力可以吊打眾師兄,卻也從未想過和他們爭。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爭便能完了的,儘管他明確地和其他師兄表明過他無心掌門之位,可他們依舊還是不放心,委婉地表示:嗨呀,你現在不想爭,不代表那些長老不想讓你爭啊,你說你不爭,保不齊你會和其他人勾結一起,推對方上位呢?所以對不起了師弟,你要麼死,要麼就滾遠點不要回來了。

所以慕容淵就那般被迫‘很喜歡’四處遊歷了。

師父死了,心裏十分敬重的師姐也閉了死關。

說真的,要不是後來他撿到一個嬰孩,算得對方與自己八字不合,又找不到別的人可以收養,他又不忍心看着娃兒活活餓死,只能把那孩子送回門派混口飯吃,那麼藏污納垢的一個地方,他是萬萬不樂意回去的。

可他後來不偶爾回去看看能行嗎,瞅他那些師兄們一個個假仁假義得,可別回頭把這娃兒教壞了,又或者看是他撿回來的,故意不給面子,把娃給活活餓死了。

那段日子慕容淵也挺愁的,一邊頂着師兄們如狼似虎般的目光,一邊狀似漫不經意地回門派瞅瞅自己撿回來的孩子死沒死。

修仙之人雖與天爭命,可終究逃不過因果。

天山派里有身份能說上話的,最後只剩那麼幾根歹竹了,歹竹林你指望它出得了幾根好筍?最後只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天山派的最後,是那麼一群鬼蜮伎倆心術不正之人,可以說是自食惡果。

九道齋把他們滅了便也就滅了。

但是他萬萬不該還把手伸進這八卦之象來!

慕容淵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想起自己被‘影’的人緊急通知趕回本家的時候,他當真是以為一切都晚了!生怕趕回到家時,看到一地狼藉,生靈塗炭……

不過好在他家老娘寶刀未老,機警十分,從八卦之象內消失了不少靈蛇,聯想到可能是有歹人混進來了,在未搞清楚對方身份之際,自然是不好輕舉妄動,免得影響到婁嵐族其他族人的安危。

但是慕容老太太想啊,這頭自家外孫兒才回來,那頭八卦之象內便有了異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塊去。

族內已經差不多上百年沒有出現過私自捕殺靈蛇的事件了,加上又有巡邏隊,在明知懲罰極重的情況下,婁嵐族人們是不太可能頂風作案的。

要說是她這外孫兒帶回來的人做的,又不太可能,畢竟她清楚知道自家外孫兒手上的人都是他自己從小培養起來的,叛變的可能性較低。

所以排除以上兩種可能性,便只能是有比較難纏的歹人混進來了!而且恐怕來人對不死人秘籍是志在必得!

要知道,他們這八卦之象的存在,可是連邢府那個跟老狐狸似的糟老頭都曾經給難住了的,如今那歹人竟然不聲不響地便混了進來,豈能叫人不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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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交代一下這個世界的修士們為什麼這麼廢,以免後面有人質疑為什麼有修士參與的戰爭還是久攻不下。

因為他們也很廢……

(另外,溫馨提示:九道齋是壞人,就是那種坐公交車都會道德綁架別人,連司機都不許坐着的壞人,他的所作所為,乖孩子們不要學,不然會牢底坐穿和挨槍子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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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將門廢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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