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顧天准大步往樓上跑,平日裏鎮定自若的顧營長這會兒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溫倩跟在後頭,壓根攆不上他的步伐。
三樓,圓圓的病房裏,秦羽蕎正坐在床邊凳子上削蘋果,聽到動靜朝門口一看,正好看到獃獃愣愣的顧天准,“你站那兒幹嘛啊?進來呀。”
“你...我...”顧天准難得結巴起來,快步走到秦羽蕎身邊,將人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最後就盯着她肚子移不開眼。
“嫂子跟你說了?”秦羽蕎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拿着蘋果,看起來還挺平靜,只有唇邊若隱若現的淺淺梨渦出賣了她的情緒。
“嗯!”顧天准從旁邊搬張凳子過來,挨着秦羽蕎坐下,“真懷孕了?我要當爸了?”
顧天准沒想到孩子會來得這麼快,他又驚又喜,迫切想要從媳婦兒嘴裏得到確切的答覆。
秦羽蕎看着眼睛都亮起來的顧營長忍俊不禁,這人倒是少有這般激動,“嗯,下午剛檢查出來,說是馬上三個月了。”
她月事一直有些不準,平日練舞運動量大的時候,量也忽多忽少,加上最近一門心思在排臉上,因此倒是一直沒注意,居然有孩子了。
說話時,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自己的肚子,不過剛靠近就被男人給攔了下來,她手中的小刀和削了一半的蘋果都被人奪走,顧天准看她手裏拿着小刀還想伸手摸肚子,嚇得立馬動作,振振有詞道,“你可別拿着刀了,小心傷了自個兒。”
“哪有這麼誇張?我又不是小孩兒。”
此時在一旁安安靜靜看了一會兒的圓圓忍不住開口,勢要捍衛小孩兒的名聲,“姑姑,小孩兒也不這樣。”
“好,都不這樣啊,都怪你姑爹瞎擔心。”
顧天准顧及嫂子和圓圓在場,只能先按下激動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削着蘋果,將香甜蘋果分成小瓣給幾人吃了,只是削半個蘋果的功夫,他眼睛能往秦羽蕎肚子那頭掃上好幾回。
“這下可好,以後我們圓圓也有伴了,當姐姐了。”溫倩進了屋裏,吃着蘋果也高興,這樣的大喜事聽着就讓人開心。
說到當姐姐,病中的圓圓蹭地坐起來,臉上掛着清甜的笑容,“我要當姐姐了!姑姑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出來啊?”
她燒退了,剛醫生來檢查過,讓溫倩辦出院手續就可以回家,不過到底是燒了一天,孩子明顯憔悴了不少,圓圓挪着小身子往床邊坐着的秦羽蕎那頭去,小腦袋輕輕靠在姑姑肚子上,想聽聽動靜。
“能聽見個什麼呀?”秦羽蕎笑着捏了捏侄女的耳垂,軟軟的。
“我聽見妹妹說想出來跟我玩啦。”圓圓一臉純真看着秦羽蕎,說得可認真了。
顧天准在一旁有些羨慕,他也想聽!他心裏着急,準備幫着嫂子收拾好,早點帶着圓圓出院回家去。
不過剛收拾了一半,病房又來人了。
程前剛到軍區就接到了信兒,說是自己閨女發燒住院,現在還在軍區醫院,他是嚇得夠嗆,一路狂奔趕了過來。
“圓圓!”程前奔至病床前,一臉着急地看着閨女,雙手攬着孩子,“怎麼樣了?難受不?”
說罷,他立馬伸手摸了摸孩子額頭,感覺是不怎麼燙的。
“爸爸!”圓圓一天沒見到爸爸,本就因為生病有些委屈的她可更加委屈了,小身子撲向爸爸,雙手摟着爸爸脖子,嘟着嘴撒嬌,“爸爸,圓圓好可憐,圓圓生病了。”
程前聽着閨女軟綿綿的訴苦,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大掌輕輕拍着圓圓的後背,輕聲哄着她,“是爸爸回來晚了,圓圓現在還難受不?”
“不難受了,醫生阿姨說,圓圓好了,你摸我額頭,不燙啦!”
訴完苦,圓圓又活潑起來,儘管小臉還有些白,可她恨不得告訴全世界自己病好啦,等爸爸摸完,她又挨個讓媽媽,姑姑,姑爹摸了摸額頭,最後自己再一摸,真不燙了,可以出院了!
溫倩抱着閨女,程前拿着暖水瓶那些走在一旁,小聲跟媳婦兒說話,“你嚇壞了吧?辛苦你了。”
“大半夜發燒是給我嚇着了,幸好蕎蕎和顧營長跟我一塊兒過來的,幫了不少。”溫倩現在一顆心安定了,回憶起這一天的事情倒還算坦然,“對了,蕎蕎她......算了,讓她親自跟你說。”
程前聽自己媳婦兒說的一頭霧水,這是有什麼事兒?他扭頭朝一旁的兩人看去,“這回多虧了你們倆幫襯着,不然你們嫂子可得忙得暈頭轉向。”
“哥,都是一家人,別說那些啊。”秦羽蕎看着哥哥剛剛焦急衝進病房的模樣,慶幸圓圓沒有大礙。
而顧天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程前也格外親切,“哥,以後互相幫襯就是。”
程前聽着這聲哥倒是順耳,不過這人這會兒走路是不是有點太慢了?自己和顧天准都是當兵多年的,平日裏大步流星慣了,他現在怎麼走得這麼慢了。
“哥,我懷孕了。”秦羽蕎略顯激動地告訴程前這個消息,現在自己身邊的親人就是哥哥,她樂意跟人分享。
程前被這個好消息給砸懵了,自己妹妹這就要當媽了?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大好事兒啊!剛在醫院查的?”
“嗯,今天剛發現的。”
“哎呦,不得了啊,你也要當媽了。”
程前看着秦羽蕎,當年那個小不點一眨眼都懷上孩子要當媽了,時間過得真是快,他為妹妹高興,也為家裏高興,奶奶要是知道又能抱上重孫興許吃飯都能多吃兩碗。
不過,顧天准這人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程前狠狠看了自己妹夫一眼,這才結婚多久就懷上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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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顧天准把從自家帶去的醫院的一應東西放在桌上,來不及物歸原處,屋門一關,他就把秦羽蕎拉到跟前細細打量。
剛看了幾眼,他又擔心媳婦兒站累了,忙拉出四方桌旁的凳子,“你坐着......算了,這凳子坐着不舒服,還是去沙發上坐着吧。”
秦羽蕎被男人攬着肩給按到沙發上坐下,又聽到他要折騰,“坐着難受不?要不然還是躺着吧。”
“你幹嘛呢?”秦羽蕎把他四處作怪的手給按住,“我可沒那麼精貴。”
“真沒事兒?”顧天準頭一回當爹,也沒什麼經驗,只能事事問清楚,可不能讓媳婦兒難受了。
“你消停點。”秦羽蕎把顧天準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你看,真沒事兒。”
顧天准壓不住嘴角的弧度,輕柔地撫摸着秦羽蕎的肚子,明明什麼都沒感覺到,可他總覺得好像摸到了什麼不一樣的,自己的孩子在裏頭,那感覺是真不一樣!
“醫生真說沒事兒?”顧天准想着溫倩說的秦羽蕎站起來兩眼一黑,不禁有些后怕,“要不然再去檢查一下,實在不行去京市醫院檢查看看。”
“哪有這麼嚴重!”秦羽蕎倒是沒看出來這人居然還能這麼小題大做,“真沒事兒,就是今天熬了大半宿,一時沒適應過來,以後注意着就好了。醫生給我檢查了,說我身體挺好的。”
秦羽蕎從小跳舞,各種鍛煉沒落下,身體是真挺不錯的。
她說話時倚靠在顧天准身上,全身放鬆半倒,她也沒想到孩子就這麼來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覺得神奇,她也要當媽了,興許自己孩子也能跟圓圓一樣可愛,軟得她心都化了。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問一句,“你希望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都行。”顧天准脫口而出,他倒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幾秒,他想了想家屬樓里那幾個匪頭子,又想了想圓圓,“還是女孩兒吧,女孩兒可愛,不討打。”
秦羽蕎心裏一喜,不過又想到婆家人側身看着顧天准,“要是真生個女孩兒,你爸媽會不會不高興?”
她可見過不少只想要男孩兒的家庭,生了個女孩兒臉都拉下來了,真是讓人寒了心。
顧天准明白她在擔心什麼,只寬慰她,“我媽生了大哥和我之後,懷第三胎的時候可想生個閨女,她還眼饞別人呢,就連衣裳都做的碎花的,天天盼着肚子裏是個女孩兒,結果一生,還是個小子,可把她鬱悶壞了。”
說到過去的事情,顧天准想起那時候自己雖然還小,但是對才幾個月大的三弟穿着碎花衣裳的事記憶猶新,就是長大了,也常常被家裏人拿出來笑。
“真的啊?你弟弟小時候還穿碎花衣裳呢?哈哈哈”秦羽蕎自個兒想像了一下那副畫面,不由發笑。
“那可不,衣裳都做了,有點布可珍貴了,不能浪費啊。”顧天准摸摸她的臉蛋,“所以你別擔心,我媽養大我們三個可是煩得很,她巴望着有軟乎乎的小丫頭呢。”
兩人靠着說了會兒話,秦羽蕎突然想起什麼,準備起身,“我去寫信告訴家裏這事兒,爸媽知道了肯定很高興,哎,算了,直接去打電話吧,寫信還得等好久。”
結果人還沒站起來,就被攔住了,顧天准一臉嚴肅阻止她,“不行,這還沒三個月,不是都說三個月後才能說出去嗎?不然對你和孩子不好。”
“你還挺迷信呢。”
秦羽蕎倒是聽過這個說法,懷胎前三個月不能把這事兒跟人說,得等過了三月才公佈出去。不過她心裏着急啊,恨不得立馬告訴家裏人,分享這份喜悅。
顧天准倒不是個迷信的人,往日也不大信那些,不過事關媳婦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覺得信一回挺好的!
於是,小兩口拿着日曆簿認真算着日子,距離秦羽蕎懷孕三個月也快了,還有六天。顧天准拿着鋼筆蘸了墨水,鄭重地在十一月三號的數字上化了個圈,特意標註。
......
秦羽蕎懷孕這事兒,瞞誰都不能瞞宋麗娥,她懷孕不到三個月,基礎的舞蹈訓練可得減了,因此她去文工團和宋麗娥說了。
“喲,你們這消息可快啊!”宋麗娥是真心為她高興,這人結婚生子,動作倒是麻利,有些懷孩子難的,結婚一兩年都沒動靜。
“你身子還吃得消不?吐沒吐啊?”
宋麗娥當年懷孕的時候可吐了一兩個月,被折騰得夠嗆,那滋味現在想起來彷彿歷歷在目。
“宋團,我是真沒什麼感覺,我嫂子也說她那時候吐,我可能是以前身子練得挺好了。”
“那感情好,少折騰你是正事兒!孩子聽話呢,還沒來就知道心疼他媽了。”
兩人閑話幾句,秦羽蕎說到正題。
“宋團,我想繼續跳舞。”秦羽蕎收起臉上的笑容。
“我本來尋思着你結婚了孩子也生了,是不是想轉個文職,也坐坐辦公室呢。”宋麗娥一笑,又想起了秦羽蕎的母親章如茵,她也是生完孩子還回來繼續跳舞。
“一月的匯演,我還想跳。”秦羽蕎見宋團準備說話,忙打斷她,“您聽我說,我認真想過,那本來就是出多角色大戲,不像上回的《紅色娘子軍》戲份那麼吃重,加上難度動作也還行,我現在身子挺好的,等一月演出的時候,孩子也快五個月了,應該沒問題。”
宋麗娥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自己以前也懷着孕的時候參加過演出,“醫生檢查怎麼說?你們家顧營長有意見不?”
“挺好的,醫生誇我身體好呢。顧營長沒意見,他都聽我的。”秦羽蕎說到這事兒,立馬挺直了身子,頗為驕傲。
“那你的部分改改動作,反正這戲也是咱們自己編的,改起來也方便,把那些的旋轉跳躍動作減些,雖說你身子不錯,可也不能太隨意了。”
“行!”
秦羽蕎跳舞十多年,基本功紮實,各類舞種也有些心得,和舞蹈老師一研究,改了些動作。
不過現在懷孕初期,宋麗娥還是讓她回去歇一歇,尤其是一些基本功先別練了,孩子要緊。
趙雪娟和陳玉香聽說秦羽蕎要回家待一陣子,疑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可這人一直說沒事兒,更惹得兩人擔憂。
秦羽蕎謹記和顧天准商量好的,得等到了三個月才往外說,因此愧疚地連最好的朋友也瞞着了,準備等時間一到就告訴她們。
趙雪娟和陳玉香反倒是站在練功房角落嘀咕,“雪娟姐,你知道怎麼回事了?蕎蕎姐是不是生病了呀?不過看着也不像呀。”
趙雪娟摸了摸下巴,略一沉吟,下了個結論,“我懷疑是顧營長搞的鬼,這人是不是不想蕎蕎跳舞了?”
“啊?真的嗎?”陳玉香本來覺得顧營長挺好的,就是可怕了點,怎麼還能是這種人啊!
趙雪娟瞎說一句,倒還歪打正着,從文工團回家的秦羽蕎正和顧天准對峙,兩人就一月的匯演問題,產生了分歧。
顧天准今天回家聽到秦羽蕎去了文工團和宋團說了懷孕的事兒,本以為媳婦兒要待家裏好好養胎,誰成想她居然說還要去跳一月的過年匯演舞蹈。
“蕎蕎,這太危險了,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真的不適合啊。”顧天准不知道這事兒可行不,可他直覺不可行,想想就讓人害怕。
“我改了些舞蹈動作了,而且一月份的時候胎也穩了,真沒大事兒。”秦羽蕎不想錯過這次匯演,孩子雖然來得突然,沒什麼心理準備,不過她覺得自己能把握好。
“你們跳舞在台上怎麼也得動來動去,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顧天准蹙着眉,實在是不放心,往日他大事小情都聽秦羽蕎的,唯獨這件事不行,那不是拿自己身子開玩笑嗎?
“哪有你說得這麼精貴,以前村裡懷着孩子的大娘嬸子還下地幹活呢,挑水插秧賣力得很,生生干到了七八個月才去生。就說我們文工團,也有不少人懷着孩子還參加演出了。”
秦羽蕎一樁樁一件件數給顧天准聽,她下午在宋團面前說的顧天准沒意見是先斬後奏,不過這人現在的固執倒是超乎她的想像。
“再說了,我們這出是大戲,不像你上回見着我跳的《紅色娘子軍》,一人跳那麼多,這回啊我的戲份也不多的,其他人還要跳挺久。”
在這件事上秦羽蕎倒沒說謊,這回的大戲穿插了不少角色,甚至一個舞蹈演員跳完還能去候場歇會兒,等待自己再次上場,從舞蹈的密集程度來說遠沒有以前的一個人領舞那麼累。
顧天准嘆了口氣,“我是擔心你身子吃不消。”
顧天准自然是見過很多懷着身子的嬸子到處幹活的,可自己的媳婦兒,他不願意冒險。
兩人自結婚以來,頭一回意見相左,說了半晌還是誰都不讓誰,“氣”得秦羽蕎直接跟他分房睡了。
家裏次卧放着一張窄小的木床,上頭堆了些雜物,秦羽蕎這會兒就在屋裏收拾東西,把雜物全搬到地上去,又拿着乾淨的床單給鋪上去。
顧天准站在門口,有些無奈,上前拉媳婦兒的手,不過沒成功,被人給掙脫開了。
“我們還是冷靜冷靜吧,大家分開睡。”秦羽蕎看他一眼,沒有太憤怒,就是話語冷冰冰的。
“你可別生氣,氣着身子不好。”顧天准不願意惹她不快,可是自己也堅持不讓步,“就算分開睡,也是我睡這兒啊,你回屋睡去。”
次卧條件沒那麼好,東西又放得多,他怎麼可能讓秦羽蕎睡這兒來。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睡這兒了?”秦羽蕎把床單鋪好,又把被子放到床上,輕輕拍了拍,挺滿意,“好了,這是給你準備的,我當然是要睡主卧的。”
分房睡,她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秦羽蕎走回主卧門口,一臉嚴肅地看着顧天准,“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回來睡吧,我要去歇着了。”
說完就關上了主卧的門,仔細一聽,甚至還從裏頭鎖上了。
顧天准看着在自己面前關上的木門,勾唇一笑,挺好,媳婦兒知道不能委屈自己,他很高興。
不過這人以為把家裏兩把主卧的鎖拿走就能防着人了?天真。
秦羽蕎獨自躺在卧室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跟孩子說話,“乖寶兒,媽媽不是跟爸爸吵架啊,是你爸脾氣軸,非不答應我,我也不能跟他妥協,看看誰拗過誰。”
其實她也明白顧天準的顧慮,這人自己能抗能忍,什麼苦都受得了,但是對於自己媳婦兒孩子,他不願意冒任何風險,是為了她好。但是秦羽蕎也有自己的堅持,就這麼跟他耗着了。
夜裏有些涼,秦羽蕎蓋着被子將自己全部裹了進去,露了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在外頭,她看着滿室黑暗,突然覺得有些孤寂,不過她又摸了摸肚子,覺得還有孩子陪着自己,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懷了孩子倒嗜睡,她沒多久便睡著了,等再醒來時,秦羽蕎感覺身子暖烘烘的,愜意又舒服,迷迷糊糊動了動身子,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眼皮都沒掀開,聞着熟悉的氣味,攬着男人又繼續沉沉睡去。
等真正清醒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半了,今天休息,顧天准去軍區食堂打了兩份早飯回來,兩碗稀飯,四個饅頭,四個包子,兩碟鹹菜。不過他自己先吃了,沒去叫秦羽蕎。
“你幾點起的啊?”秦羽蕎走到客廳,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看着在客廳坐着看報紙的顧天准發問。
“先吃飯。”顧天准把報紙一疊放到茶几上,起身把放在鍋里溫着的早飯端上桌,擺得整整齊齊,“給你留了兩個包子,兩個饅頭,白菜餡的,都是你愛吃的。”
秦羽蕎也是餓了,端起碗就喝了一口,暖暖的稀飯下肚,感覺全身都舒服,不過她今天早上醒來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她好像做夢夢見顧天准跑回屋裏了,還抱着自己一塊兒睡覺。
念及此,她狐疑地打量面前的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昨晚睡得好嗎?”
這話一半是關心,一半是試探,秦羽蕎早上起床還檢查了一下主卧的門,完好無損,家裏唯一的主卧鑰匙也在自己手裏,這人總不能飛進來了吧?
“挺不好的。”顧天准難得跟她倒倒苦水,一改往日有什麼苦處難處都往肚子裏咽的形象,“這天兒冷啊,一個人睡着涼颼颼的。”
“說得好像你以前一十多年不是自己一個人睡似的。”秦羽蕎偷摸瞄他一眼,有些小得意,自己睡得可好了,醒來時身子都是暖烘烘的。
“這不是由奢入儉難難嘛!”顧天准倒是厚起臉皮回話,“不適應得很啊,不然咱們還是別分房睡了。”
“那你答應我了?”秦羽蕎停下筷子看着他。
“那不行。”顧天准也回答地堅定。
“哼,那你多睡睡就適應了唄。”秦羽蕎吃完準備起身去洗碗,結果被顧天准搶先一步,麻溜拿去廚房沖洗了。
秦羽蕎就這樣和顧天准分房睡了幾晚,這些天逐漸冷了起來,她一向是冷手冷腳的,尤其是快冬天了,一雙腳冰冰涼涼的,就是臨睡前泡熱乎了也要睡冷,就是這麼個體質。後來認回了親媽,跟章如茵一聊才知道,母女倆都這樣。
不過這幾天她睡得倒還挺好,醒來時總覺得身子暖暖的,就有一點不好,她老能夢着自己男人,夢裏面顧天准還給她搓搓手,暖暖腳,舒服得她都不想動,直往男人懷裏鑽。
秦羽蕎每天醒來都在反思,感慨自己意志太不堅定了,按理說現在正在“冷戰”呢,她應該堅決抵擋住“敵人”的糖衣炮彈,可是轉念一想,既然都是在夢裏了,不堅定就不堅定吧,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