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程前聽到閨女這話,虛眯了眼,這孩子,誰教她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大手一扒拉攔腰把圓圓抱起來,就要往屋裏走。

“爸,爸,放我下來,我還沒跟姑姑說完呢。”圓圓奮力掙扎兩下,扭動小身子,有些不滿。

程前乾脆把小人兒抗上肩頭,“你羞不羞啊?走,咱們找你媽去。”

圓圓突然上了爸爸肩頭,俯視着地下,她小嘴一彎,高興起來,暫時也不記得要和姑姑說話了,只嚷嚷着,“我飛起來啦~”

秦羽蕎肚子上彷彿還存留着圓圓小手摸過的溫度,自己侄女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小孩子說話沒有顧忌,只剩下大人有些害羞。

然而旁邊灼熱的視線讓她察覺不對勁,偏頭看過去,顧天准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眼神里像是很有深意。

“你...”秦羽蕎支支吾吾,小跑開溜,“我也去看看嫂子!”

顧天准看着媳婦兒倉惶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自己可什麼都沒說呢。

...

傍晚,兩家人把章如茵和程勝康送去火車站,兩人將乘坐晚上的火車回京市。在站台上,秦羽蕎仰頭看着在窗邊的章如茵,火車上的窗戶從下往上一拉,兩人面對面說著話。

“媽,你回去記得好好吃飯,保重身體。”

章如茵點點頭,一臉滿足,“知道了,你們也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兒和你哥你嫂商量着來,你們兩家挨着我也放心。”

“你回去告訴奶,我有空就看她去,讓她把身子養好,我下回回去得檢查。”

這回結婚,胡夢珠因為身體原因沒法坐火車來昭城,她身子還在調養,人年紀大了有時候還犯糊塗。章如茵離開前告訴她孫女要結婚了,她還怪兒媳婦記錯了,說小妮子才上小學呢,怎麼可能結婚。

“成,媽記着呢。”章如茵和閨女緊緊握了握手,依依不捨地告別。

隨着綠皮火車的鳴笛聲,幾人看着兩人離去。等火車走遠不見蹤影,圓圓還認真揮着手,嘴裏嘟囔着,“爺爺奶奶再見!”

回去的路上,程前開着吉普車,顧天准坐在副駕駛座,另外三人在後座,圓圓蹬掉了小布鞋,頭枕在溫倩的大腿上,身子躺在秦羽蕎身上,享受得很。

“圓圓,你這是要賴你姑姑身上啊?”程前晃到後座的情況,嘴邊勾着笑。

“嘿嘿~”圓圓身子板動兩下,開心得很,“姑姑喜歡我,是不是,姑姑?”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秦羽蕎,一動不動,就等着聽一句肯定的答案。

“是,不喜歡你能喜歡誰啊?”秦羽蕎伸手把圓圓的小肉臉揉了一把,被侄女給暖到心裏去了。

下車到了軍區,她也讓姑姑抱着,可給溫倩省事兒了。

“蕎蕎,你可我省了力氣了。”

秦羽蕎倒是樂意得很,雙手環抱着圓圓走了一路。不過小丫頭還是有些分量,又好動,秦羽蕎漸漸覺得手有些酸,卻又不好把小侄女放下。

“圓圓,姑爹抱會兒好不好?”顧天准拍了拍手,雙手展開跟圓圓說話。

“好。”圓圓從姑姑身上蹭過去,又落入一個懷抱。

秦羽蕎得了空閑,悄悄捏了捏胳膊,這小丫頭倒是不輕。

顧天准把圓圓抱到了程前家門口才撒手,圓圓見媽媽剛把門打開就撲騰進屋了,剩下四個大人在說話。

“你們快歇着吧,明兒婚假可就沒了。”溫倩說完又想起什麼,“明兒晚上還是過來家裏吃飯。”

“嫂子,你別忙活,明兒我們在家裏吃。”秦羽蕎哪好意思還去哥嫂家裏蹭飯,說出去讓人笑話。

“還跟我們見外啊?”程前揉了揉妹妹頭髮。

“那不是怕累着嫂子嘛,哥,要是你做飯我就麻溜過來了,可惜啊,你這手藝...”秦羽蕎說得意味深長,把程前臊了臉皮。

“嘿,你這丫頭。”程前見妹妹還能各種和自己開玩笑了,心裏倒是舒坦,沒有了最開始的拘謹。

兩家人又說了幾句才各自回家。

=

秦羽蕎和顧天准趁天剛擦黑,各自去澡堂洗了澡,等出來的時候兩人各拿着一個紅瓷盆,紅雙喜的瓷盆上面印着一個囍字,上頭分別有一隻燕子,湊在一塊兒正好是一對。

夜裏突然下起了雨,秦羽蕎靠坐在床頭,一席剛洗過的黑髮如墨,沾着一抹水光盈盈,頭髮還未乾透,她正拿着一本詩歌集在看。

結婚前幾天她在趙雪娟和陳玉香的幫助下,將在文工團宿舍的行李陸續搬了過來,許多東西最近也才整理好。

她翻着詩歌集,突然翻到裏頭夾着一個未拆的信封,在腦海中搜尋片刻,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了。

顧天准從外頭進來,見到自己媳婦兒躺在床上,手裏拿着什麼正看得專心。

只見她小嘴抿着,梨渦掛在唇邊,白凈的小臉染上了緋紅。聽到動靜,秦羽蕎抬頭看一眼,笑意從杏眼中溢出,“顧營長...”

她晃晃手裏的一頁紙,薄薄的一頁紙,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顧天准有些納悶,“誰給你寫的信?看得這麼入迷。”

秦羽蕎抿了抿嘴唇,眼裏閃過一絲調皮的光,“對呀,我收到的情書。”

情書?

顧天准來了勁兒,他挽了挽白襯衫袖口,走到床邊,看着媳婦兒笑得越來越開心,不自覺蹙了蹙眉,“還敢當著我的面看情書?”

顧天准伸手捏了捏媳婦兒的臉頰。

“我給你念念吧...”秦羽蕎清了清嗓子,雙手捏着信紙朗讀起來,“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深深地吸引了我......”

顧天准聽着酸掉牙的不知道被誰摘抄上去的情詩,伸手捏了捏眉心,不過接着聽下去,他猛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是上回秦羽蕎讓他寫的情書嗎?他當時精挑細選從詩歌集上摘抄了一首上去,不過那情書早就給她了。

“顧營長,你還挺會選呢。”秦羽蕎把信紙疊好,又小心翼翼送回信封里。

那次顧天准把情書給了她,她本來就要離開,結果兩人那天因為第一次親吻,害她又害羞又緊張,最後飛奔回了宿舍,順手把裝着情書的信封塞進了常看的詩集裏,少女心事被攪得亂糟糟,她便再也沒記起這件事。

這回搬家也跟着一塊兒搬了過來,直到今晚她興緻來了想看詩歌集才發現。

好好一封情書,塵封了幾個月才重見天日。

面對媳婦兒的打趣,顧天准沒有半點羞赧,反倒是大方躺上床,湊到她耳邊說話,“我的情書可是給你了,你給我的呢?”

上回兩人掰扯一番,可是說好都要寫的,秦羽蕎後來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那我給你補一封。”說著秦羽蕎就要下床,準備拿着紙筆給他從詩集裏挑一首情詩摘抄上去。

不過她下床的動作被一隻大手給制止了,顧天准抓着她的胳膊把人帶回來,秦羽蕎突然受力一個沒防備跌在紅被上。

“不寫也行,換個別的。”

說完,男人便吻了下去,最後一個字的音被吞沒在唇齒交纏中。

秦羽蕎死守着牙關,卻還是被男人頂開了櫻口,和他糾纏在一起。

等顧天准細細密密的吻往下落的時候,秦羽蕎感覺脖頸痒痒的,想起明天還要迴文工團,只用力推了推,一開始就是嬌吟,“我明兒還要早起呢。”

顧天准本來也沒準備把她怎麼樣,只親了親她鎖骨,又張口在她脖頸上輕咬一口,笑聲沉沉,“好了,情書抵了。”

秦羽蕎躺倒在床上,暗惱自己被咬了一口,忿忿不平,拽着他衣裳撐起身子,往他下巴也輕咬一口。

咬完就跑,將整個人掩進紅被裏,只有幾根髮絲冒出了頭。

“我睡了。”

顧天准輕笑一聲,躺下摟着裹在被子裏的媳婦兒合眼入睡。

......

重新回到文工團,秦羽蕎總感覺恍如隔世,結婚幾天已經讓人覺得不一樣了。她提前備了一斤什錦糖,又給文工團的戰友們發了一遍。

“蕎蕎恭喜你啊。”

“你這幾天休息好了啊,看這氣色好的!”

“結婚了感覺咋樣啊?”

秦羽蕎被戰友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詢,她哪裏招架地過來,幸好沒多久舞蹈老師便來了,這才解救了她。

趙雪娟在舞蹈老師講話的時候,沖秦羽蕎擠眉弄眼,等老師說完,她湊過去捏着人小臉左右看看,“怎麼還更漂亮了!”

秦羽蕎把她的手拍掉,拉着她往一邊去,又把陳玉香招呼上,“你最近好好練功沒有?”

“當然有!”趙雪娟驕傲起來,立時做了個舞蹈跳躍動作,起跳高度不錯,雙腿舒展有力,瞧着是不錯。

“挺好的。”秦羽蕎看着一旁的陳玉香,“玉香呢?”

“蕎蕎姐,我練得好,宋團還表揚我了。”

“不錯。”

“蕎蕎,你搬走了,宿舍空落落的。”趙雪娟真是捨不得,和秦羽蕎同一個宿舍住了那麼些年,現在人突然走了,她難受得幾晚沒睡好。

“對呀,我們好想你。”陳玉香從入伍以來就跟三人一塊兒住,先是黃春燕退伍走了,現在秦羽蕎又結婚搬出去了,眼看着宿舍人越來越少,她心裏堵得慌。

“今晚去我家裏吃飯吧。”秦羽蕎也想念兩人。

“別,你這剛結婚,等緩一緩我們再去,不然不是討顧營長的嫌棄嘛。”趙雪娟眼力見可足。

“瞎說什麼呢,他怎麼會有意見?”

“哎,等過陣子,我和玉香肯定麻溜過去,你攆都攆不走那種。”

幾人說了幾句話,就見到舞蹈老師往這邊來,立馬條件反射般開始做舞蹈動作。

“羽蕎,你過來一下。”舞蹈老師把秦羽蕎叫過去。

上回採樣的軍中故事,宋團和舞蹈老師商量了一下準備讓秦羽蕎和沈月慧帶着編成劇本,到時候和舞蹈老師一塊兒研究,編成舞蹈劇。

兩人在總政文工團算是學了些皮毛,受了指點的,自然是這次完成任務的首選代表。

其他人還在練功房練基本功的時候,秦羽蕎和沈月慧便找了處清靜的空屋子,商量故事劇本,兩人理了個大概,準備讓宋團過目敲定。

忙活了幾個小時,竟然都沒注意飯點,秦羽蕎出去拿着手錶一看,已經下午三點了。

手錶是顧天准買的,款式小巧精緻,深得她的喜愛,不過要練舞的時候她只能摘下來放在衣服里。

“怎麼這麼晚了?”沈月慧一看時間突然覺得肚子餓了,但是這個點兒食堂應該也沒什麼吃的了。

兩人並肩走出屋子,見到戰友們已經開始了下午的練習。

“你們跑哪兒商量去了?”趙雪娟貓着腰跑過來,看着秦羽蕎道。

“商量了半天,一下子把時間忘了。”秦羽蕎揉了揉肚子,空落落的,“不知道食堂還有吃的不?”

“給你留了飯,打了兩個菜,你直接去食堂找郭師傅給你熱一下。”趙雪娟和陳玉香去吃午飯的時候估摸秦羽蕎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便在食堂替她打好了飯,讓打飯師傅替文工團秦羽蕎留着。

沈月慧垂了垂眼,濃密的睫毛掩了些許失落,“那我先回宿舍了。”

說罷就要離去,她宿舍里還有些糕點,也能湊合著飽腹。

“月慧姐。”陳玉香立馬叫住人,“也給你留了飯。”

沈月慧驚訝回頭,確實沒想到她們還給自己留了飯,“謝謝你玉香。”

說完,看一眼趙雪娟,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雪娟姐提起來的。”陳玉香大大方方告訴她,兩人當時給秦羽蕎打了飯,趙雪娟想起來當時被叫走的還有沈月慧,便別彆扭扭地順便給沈月慧也打了一份。

趙雪娟看沈月慧張了張紅唇想說什麼,立馬打斷她,“我就是順手,我擔心你一會兒餓壞了搶我們蕎蕎的飯菜吃。”

胡亂解釋一通,她心裏終於舒坦了。畢竟自己和沈月慧還不對付呢,當時怎麼就大發慈悲給她打飯呢?趙雪娟覺得自己犯糊塗了。

“哦。”沈月慧還是笑了笑,“謝謝你。”

秦羽蕎高興地攬了攬趙雪娟和陳玉香的肩,又抓着沈月慧胳膊離開,“那我們先去吃飯了,餓死了。”

兩份飯裝在小盆里,秦羽蕎找食堂師傅幫忙熱了熱,端着小盆回食堂座位上狼吞虎咽起來。

“你結婚了感覺怎麼樣?”沈月慧挑着盆里的土豆吃,忍不住開口。

“還挺好,比我想像中好多了。”秦羽蕎將飯菜吃得精光,拿着手帕擦擦嘴。“你不會也要結婚了吧?”

她想起沈月慧和秦凱,兩人可是從小認識的。

“沒有呢。秦凱他...他級別不夠,又分不了房。我們倆人都住宿舍怎麼結婚?”沈月慧想着就有些發愁,“況且,他還想退伍轉業了。”

“那他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不知道。”沈月慧嘆口氣,又強顏歡笑,“興許他也就是隨便說說。對了,你還回宿舍嗎?”

“不回,怎麼了,有事兒嗎?”

“沒什麼,我家裏寄了些吃的來,我想着給你拿點。”沈月慧想給秦羽蕎宿舍分一點,可是不大好過去,總得找點什麼由頭,“是巧克力,說是洋貨,真的很好吃。”

巧克力?秦羽蕎上回在京市吃過幾顆,是程勝康買給她的,她有些心動,不過今天時間緊,“改天吧,我過幾天回來看看,要是你還留着的話我就嘗嘗。”

“行!”沈月慧在心裏算了算,自己還有五顆,給她們宿舍留三顆,剩下兩顆自己宿舍吃。

秦羽蕎在文工團忙完,回到家屬樓的時候剛六點。顧天准身為營長事情多些,現在還沒回家。

“蕎蕎,要做飯啊?”溫倩剛把飯蒸上,就見到隔壁屋門敞着,有人影在廚房晃動。

“哎,嫂子,哥回來沒有?”

“沒呢,還得等會兒。”

秦羽蕎和溫倩說了幾句便準備自己做飯,家裏有十來斤土豆和大白菜,以及豇豆和茄子。

她先把米給淘洗乾淨了,把飯蒸上,剛準備洗菜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姑姑~”

圓圓從家裏過來直接衝進廚房,探頭叫了一聲。

“哎,圓圓來了。”秦羽蕎拿着帕子把手一擦,去客廳拿雞蛋糕,“餓沒有?先吃點東西。”

“餓餓!”圓圓開心接過雞蛋糕小口小口咬起來,小嘴上瞬間沾上了糕點屑。“姑姑,我幫你洗菜。”

秦羽蕎回頭看她一眼,“不用,你玩會兒去。”

“我要幫你洗。”小丫頭格外執着,奶奶走的時候特意跟爸爸說了,讓他凡事多照顧姑姑,圓圓當時仰着頭左右來回看,聽懂了一大半。

現在爸爸不在家,她得來照顧姑姑。

秦羽蕎見她堅持,只好拿個盆摻了水,把茄子、豇豆和大白菜放進去,“小心點兒啊,別弄髒了衣裳。”

“好!”圓圓在家裏也幫媽媽洗過菜,她可有經驗!

只見她輕車熟路地把袖子往上挽了兩節,露出藕節般的胳膊,白白胖胖的,兩隻小手伸進盆里,拿着茄子開始搓。

從上搓到下,是一點犄角旮旯都沒放過,嘴裏還自顧自小聲念叨着,“洗香香了,一會兒更好吃。”

秦羽蕎看她極為認真地洗着菜差點笑出聲來,小侄女手上用力,小嘴還撅着一直叭叭叭不停,真是太乖巧了。

兩根茄子,一小把豇豆和一個白菜被她洗得乾乾淨淨,圓圓邀功似的揚起得意的小臉,臉頰上還掛着洗菜時不小心濺到水珠,“姑姑,洗好啦。”

“圓圓真厲害。”秦羽蕎接過,她刀功不錯,將菜快速利落地切好,準備炒一個大鍋菜。

她用鍋鏟從裝着豬油的碗裏撬了一小塊乳白色的豬肉,滑進鍋里,待鍋里熱了,豬油化了,便準備把筲箕里的菜倒進去。

圓圓捂着耳朵退後幾步,嘴裏嚷嚷着,“姑姑,我先走啦,你等會兒,等我走了再倒進去。”

說完,人一溜煙就跑了。她最害怕倒菜下鍋的時候了,油要往外濺,刺啦划拉的,可嚇人!

顧天准回來的時候,飯菜正好弄好了。

這些年一直在部隊上,他頭一回到家看見熱氣騰騰的飯菜。

秦羽蕎見人回來了,擦了擦手,讓他洗手吃飯。兩人在客廳的四方桌前坐好。

今天是兩人結婚後單獨吃的第一頓晚飯,不過由於時間緊張,秦羽蕎就炒了一份大分量的大鍋菜,味道很是不錯。

顧天准已經添第二碗飯了。

“好吃嗎?”

“好吃。”顧天准夾了一筷子菜,有茄子豇豆白菜,拌着飯一塊兒送進嘴裏,十分下飯。

“那你洗碗。”秦羽蕎吃了一碗飯也沒下桌,又單獨夾着菜吃,一邊同他說話。

“好。”顧天准也沒閑着,吃完飯麻利把碗沖洗了,又受着秦羽蕎指揮拿掃把把屋裏掃了一遍。

他當兵多年,內勤也出色,屋子打掃得乾淨,各項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就連客廳斗柜上的兩個暖水瓶也被他重新調整了方向。

“顧營長,在家呢?”剛忙活完,兩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說話就見到門口來了人。

秦羽蕎看着門口出現的兩個婦人有些面生,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些,估摸有五十來歲,已經染上銀絲,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有些微胖,面目和善。

“陳大媽,嫂子,進來坐。”顧天准起身的同時低聲跟秦羽蕎介紹,“隔壁303許副營長的媽和媳婦兒。”

“陳大媽,嫂子。”秦羽蕎跟着叫人。

隔壁304住的二團三營的副營長許昌民,跟着他隨軍來的是他媽和媳婦兒。

“哎,顧營長你這結婚了,家裏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說一聲啊。”許昌民老娘陳翠芬是個寡婦,男人早早病死,她一人拉扯着一兒一女長大,閨女嫁了人,兒子當上了副營長,她便跟着來隨軍。

就是兒媳一直沒有懷上孩子,這成了她的心病。

“好的,謝謝陳大媽。”

“我們在家裏做了點菜餅子,做得挺多給大伙兒分點。”許昌民媳婦兒朱燕把手裏的碗遞過去,交給秦羽蕎,“味道一般,你們將就着吃點啊。”

“謝謝嫂子。”秦羽蕎投桃報李,也裝了三塊雞蛋糕給兩人,雙方推辭半晌,兩人才收下。

等人走了,秦羽蕎剛吃飽的肚子又饞了,她坐回沙發上直接用手拿起一塊菜餅子吃起來,這菜餅子模樣不太好,有些黑乎乎的,但是味道還挺好。她咬了兩口享受地眯着眼,又往顧天准嘴邊遞,“你嘗嘗,挺好吃的。”

顧天准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菜餅子,不過他這一口可比秦羽蕎兩口大,惹得女人有些不滿。

“那我得再吃一塊,本來想讓你嘗一口,沒想到直接給我咬沒了這麼多。”秦羽蕎又伸手往碗裏挑,想找一塊小點的,其實她挺飽了,只是有些饞。

“少吃點,小心晚上積食。”

“知道了。”秦羽蕎嘬了嘬手指頭。

夜裏,兩人躺在床上說話,顧天准想起今天下午得的消息,告訴秦羽蕎。

“劉明艷判刑了。”

秦羽蕎聽到這個名字一愣,轉瞬立馬想起來,就是那個‘劉姐’。

“判了多久?”

“八年。”

秦羽蕎有些失落,“就這麼點時間?”她,還有其他被拐的孩子一耽誤就是幾十年甚至一輩子,可罪魁禍首才這麼幾年。

“昭城的公安那邊說,一是她目前只認下拐了你,其他所有事情都推到她男人身上,說自己就是個幫手,現在她男人還在逃,要是能抓到供出來更多拐賣人口的罪行的話,這兩人估計還要加刑。”

“逃哪兒去了?”秦羽蕎心一揪,這人出去不是個禍害嘛!

上回孟桂芬說過,劉明艷男人一年就回來幾回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但是還有人說她男人扔下媳婦兒孩子在外面勾搭上了別人,不過劉明艷倒是一天天過日子,看起來沒受任何影響。

“不知道,他偶爾回趟村裡,這幾年也沒什麼人見過他,村裡人對他的行蹤也不了解,追捕難度不小。”

“我每年探親回去也很少見到他...”秦羽蕎努力搜尋關於劉明艷男人的記憶,不過非常模糊,她甚至想不起來那人長什麼樣了。

“等後面有消息再說。”顧天准看她小臉一皺,努力回想,忍不住寬慰她。

“嗯,希望能早點把人抓到。”

秦羽蕎躺在顧天準的頸窩裏,沉沉睡去。

*

後頭幾天,秦羽蕎真是忙得不行,為了商量文工團舞蹈隊的大戲,有幾回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顧天准先回家做了飯,愁得她跑去隔壁親哥家蹭飯,顧天准臉一黑,備受打擊。

他暗暗下了決心,得去炊事班請教兩招,自己還不信了,就解不了媳婦兒的饞。

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六,明天是休息日,兩人能好好歇歇,他提前搞到了兩張電影票,想明天去看電影。

然而他一回家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我今晚要回宿舍住。”

“為什麼?”顧天准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秦羽蕎難得見他如此驚訝,有些發笑。

“娟兒今天一來就找我哭,說跟陳班長吵架了,嚷嚷着不和他處對象了。她想讓我回去住,陪陪她。”

秦羽蕎一說著話,一邊從柜子裏拿出個行李袋,開始收拾東西。“她看起來可傷心了,我得安慰安慰她。”

顧天准心裏有些失落,不過也不好過問,只能大方同意。

不過這人會不會收拾得太多了?

只見秦羽蕎拿了個行李袋子在往裏裝衣裳,還把自己牙刷也裝進去了,臨了又開始收毛巾......

“你這是要住幾天啊?”顧天准咬了咬腮幫子,不知道地還以為自己媳婦兒要離家出走呢。

“兩天。”秦羽蕎本來想說三天的,不過看看男人高大一個,怎麼眼神里有些委屈,她立馬改了口,伸出兩根手指。

“那也不用帶那麼多東西。”顧天准看她拿走太多東西,心裏也跟着越來越空,奇奇怪怪的。

“這都是我要用的。”秦羽蕎把東西收拾好,出門前囑咐一句,“我跟哥說了,讓你去蹭蹭飯,或者你這兩天在食堂吃啊。”

顧天准看着她風風火火地離開,從褲兜里掏齣電影票,輕嘆了一口氣。

自己煮了一碗清湯掛麵,顧天准吃地沒滋沒味的,明明東西都一樣,總覺得不好吃了。

吃過飯,他一人躺在床上,枕頭上有一根女人的長發髮絲,周遭有秦羽蕎的氣息縈繞,攪得他心裏煩躁。

一向沾枕頭就能睡着的顧營長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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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文工團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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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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