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過往（上）
“在講述當年的事情之前……小傑，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陸喆語氣莫名地道，“你認為，咒術師和妖怪的關係是怎樣的？”
夏傑的神情微怔，略一思索說道：“以前如何我不太清楚，但近年來，妖怪和咒術師的關係或許沒那麼複雜？”
陸喆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夏傑，有些意外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但轉念一想，他可能是從喬喬的反應猜到的答案。
陸喆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近些年來，妖怪和咒術師的關係看上去確實有所緩和！但這也是建立在妖怪遵循人類社會規則的基礎之上！”
“但妖怪本就天性自由，如今卻被逼着必須遵守人類的條條框框。你猜，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又是什麼？”
不等夏傑回答，陸喆就自顧自說道：“當然是人類咒術師制訂了這一切！”
“大約在50年前，咒術師們展開了一場浩浩蕩蕩的祓除詛咒的行動！”
“在那一場行動中，剛開始還只是咒靈被祓除，妖怪們並沒有在意。”
“當咒靈消滅的差不多的時候，咒術師又將目光就放到了作惡的妖怪身上，其餘的妖怪們又沒有在意。”
“可當作惡的妖怪被斬滅后，咒術師們又逼迫着所有妖怪訂下極為嚴苛的自我束縛！”
“這下妖怪們再不在意也必須重視起來了！”
“但妖怪們早就失去了反擊的機會。咒術師們攜必勝之勢，已經無可抵擋！”
“何況妖怪們早在70年前，已經被人類和咒術師們聯合起來打得沒了脾氣，又如何跟集結起來的咒術師對抗？”
“就算有想要反抗的妖怪，也都被咒術師們集中消滅。”
“妖怪們幾乎都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害怕接下來被搜索出來消滅掉的就是自己。”
陸喆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吐了一口長氣：“你能想像，對於妖怪而言，那是怎樣的一段歲月嗎？”
夏傑輕輕地搖了搖頭。
陸喆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眼瞳中光芒明滅：“就像是頭頂懸挂着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砍斷自己的頭顱！”
“每個妖怪的內心都充滿了恐懼和彷徨！”
“妖怪之中的有志之士聚集起來開始反抗，這也是‘妖怪聯盟’成立的根由。”
“那麼，妖怪聯盟出現后，就擊敗了咒術師？”夏傑問道。
“你覺得會有那麼簡單？”陸喆無聲地冷笑，“成群的綿羊就能斗過陰險的群狼？”
夏傑的神情微怔。
如果所謂的“妖怪聯盟”都沒能阻擋住咒術師的腳步，那麼，妖怪這個種族又是怎麼存續下來的？
“是因為摩天大聖。”彷彿是知道夏傑的疑惑，陸喆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妖族之中數百年未有稱聖者，但誰又能想到50年前，妖族真就蹦出一個摩天大聖來力挽狂瀾？”
“摩天大聖幾乎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阻斷了咒術師們對全體妖族的打壓！只不過，即便以他的威能，也沒有辦法抵抗全體咒術師的力量！”
“於是，便與當年的咒術師首領，姜氏一族的首領姜君劍立下了三鞭之約！”
“姜君劍？”夏傑喃喃道。
“應該是你的曾祖一輩人物。”陸喆瞥了一眼夏傑道，“你知道，姜氏一族傳承的術式是什麼嗎？”
夏傑搖了搖頭。
他小時候雖然回到過族中一次，但因為身份敏感實際上並沒有接觸到多少族中的隱秘。
“是‘封正’！”陸喆神情冷漠地說道。
“‘封正’？”夏傑意外道。
這個封正和自己想的那個封正是一個意思嗎？
“姜氏一族的封正術式，可以強行封印咒靈或者妖怪的名字，從而使他們聽從自己的號令！”陸喆開口道。
“聽上去和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差不多。”夏傑挑了挑眉說道，“只不過形式上又不太像。”
夏油傑是將咒靈吃掉，姜氏則是咒靈或者妖怪的名字。
嗯？封印名字……這不夏目友人帳嗎？
“的確有相似的地方。”陸喆思索着說道，“不過，夏油傑這種只是咒術界出現的某種個例，但姜氏一族就不同了。”
“他們的封正術式源遠流長，甚至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的商周時代。”
“我這樣說，你應該能夠想到，姜氏一族的血脈來源於誰了。”陸喆看着吃了一驚的夏傑繼續說道，“沒錯，就是那位號稱冊封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姜尚！”
夏傑情不自禁地砸了咂嘴。
那位姜尚嗎？這可真是沒想到！
可他有那麼強嗎？看看他在封神演義的表現，那叫一個拉胯！
別說同門師兄弟了，三代弟子他都比不過！
“別被民間傳說蒙蔽了眼睛！”陸喆淡淡地道，“如果姜尚真地很弱的話，又怎麼會以他為主角出現封神的故事？”
“那麼，元始天尊也是真的？”夏傑眼睛一亮道。
“數千年前的人物誰能說得清楚？”陸喆答道，“如果你回到姜家見到姜君劍的話，或許可以去問問他！”
“他還活着？”夏傑問道。
“自然是活着。”陸喆哼了一聲道，“摩天大聖和他訂下的三鞭之約本就是硬抗他三鞭，從而來改變對妖怪的束縛條件！所以，他又怎麼會有事？”
“這三鞭很難抗？”夏傑小心問道。
“你既然知道你的祖上是姜尚，就該知道他有一件法寶名為‘打神鞭’。”陸喆解釋道，“只不過，姜氏一族並不真的存在這樣寶物，但他們有一道名為‘打神鞭’的咒術！”
“施展打神鞭后，能夠任意調用自身封正咒靈和妖族咒術打擊敵人。”
和夏油傑的“旋渦”很像，夏傑不由地想道，但姜氏一族能掌握這樣的咒術也理所當然。
“摩天大聖……抗住了？”夏傑道。
“自然是抗住了。”陸喆回答道。
他的神情猶豫了下，接著說道：“但我想，姜君劍應該也留手了！”
“恐怕他也明白，摩天大聖已經成為了妖族的旗幟。”
“如果真地折斷這面旗幟的話，妖族恐怕會被激起最後的瘋狂，到時候華國上下也會陷入到一片狼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