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人頭的克勞
一縷殘陽通過門窗上的花玻璃射進酒吧，臨近黃昏，酒吧里的空椅子越來越少，來買醉的三教九流三五成群地聚堆，吧枱上碰杯聲不停，角落裏的空酒瓶很快從幾個變成了一堆。
一條籠罩在白衣袖裏的花臂將十幾美元扔在吧枱上，說道：“來瓶冰啤。”同時瞄了一眼旁邊帽檐遮住了大半邊臉的客人，試探地問道：“來問貨的嗎？”
“聽說你的老闆手裏有點兒東西，不知道是真是假？”鹿鳴沒有摘下帽子，搖晃着手裏加了冰的果汁。
“東西自然是貨真價實的，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下？”花臂男子迪莫吞下一口啤酒，往旁邊瞥了瞥。
“我們來買，自然不會是窮人，”，鹿鳴摘下帽子，晃了晃大衣的口袋，鑽石碰撞的“聲音”傳入花臂男的耳朵，“不過，你們總得讓我看看，貨，是什麼樣子？”
迪莫點了點頭，左右看了一下，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鹿鳴，“請過目。”
鹿鳴仔細端詳着這張還算清晰的照片，再三確認后，說道：“不錯，質量可以。”
“迪莫。”花臂男說道。
“哈里斯。”
鹿鳴站了起來，盯着花臂迪莫，說道：“聽着，東西不錯，交易的地點你們定，但是交易的時間，由我們來定！”
“好，好好，可以，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迪莫似笑非笑地看着鹿鳴，“哈里斯先生，這裏治安可不太好，你就不害怕身上的東西出什麼意外？”
“哦？那你認為今天我敢過來，這酒吧里，酒吧外有多少人在等我‘安全’出去呢？對面的樓上，不知道有沒有狙擊手？”鹿鳴不緊不慢地說著。
迪莫低下頭就看到了自己身上心臟處的“紅點”，迪莫面色凝重地抬頭看向鹿鳴，“所以，迪莫先生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右手拍了拍迪莫的肩膀，走了出去，後者微微皺眉。
“這個哈里斯，手勁兒很大。”迪莫左手捂在右肩上。
三天後，某處廢棄工廠。
烈日下暴晒的石頭被迪莫一腳踢開，一手提着步槍一手擋着刺眼的陽光。鹿鳴提出的時間是三天後的中午一點，而克勞要求在這裏進行交易。天知道哈里斯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來交易，迪莫心裏抱怨着，這暴熱的天氣連在非洲待了好幾年的他都感到不適應。
遠處汽車的轟鳴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軍用吉普壓着不太成型的油路在燥熱的空氣中勻速前進，目標就是工廠。迪莫有些詫異地皺眉，一輛車？這些美國佬買家之前和克勞溝通過，他們要買的振金可不是小數量的，現在開一輛車過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同樣奇怪的自然是克勞，開門和財大氣粗的美國佬做生意，他當然很樂意，雖然他並沒有查到多少關於這個所謂財閥的底細，但是手握振金，在黑市上有人脈，克勞的底氣和野心空前膨脹。
只是膨脹不代表失去警惕心，對方只來了一輛吉普車，這和克勞之前的預想有很大出入。仔細思索了一番，克勞摘下墨鏡，喊過一旁的心腹，叮囑了幾句。
所有人手裏的槍子彈上膛，武器準備就緒，交易的振金放進了保險柜。賣家一切準備就緒，鹿鳴也從車上下來，對戒備心十足的迪莫說道：“帶路吧。”
迪莫抱着步槍在前面，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強，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鹿鳴，後者只是掃視了一下這個工廠以及工廠的周圍，對看着他的迪莫說：“有什麼問題嗎？”
“就你一個人來？”迪莫說道。回答他的是鹿鳴的眼神。
“跟我來，老闆在裏面等你，”說完，迪莫打了一個寒顫，暗罵道：“該死的。”加快步伐走進了工廠。
此時廢棄的工廠內部，在鹿鳴的眼中，有四十個人各自端着AK或M4，五六個人帶着榴彈發射器和RPG火箭筒，三個身形高大的傭兵拿的應該是重機槍，其中還有加特林。
哼，鹿鳴心裏輕笑一聲，這克勞也真看得起他，準備了這麼大的陣仗。不過，有時候實力的差距，可不是靠人數來填滿的。在烈陽下，感受着體內充沛的力量，鹿鳴的心裏，又添了一分自信。
走進工廠，摘下墨鏡的克勞和鹿鳴相對而立，克勞眯着雙眼端詳了一下，開口：“所謂的財閥，購買振金，只來了一個人。哈里斯先生，你什麼意思？”
鹿鳴微笑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話畢，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見鬼！”所有人端起槍，緊張地掃視周圍，克勞大喊：“他在哪？”
不遠處的雇傭兵正走向克勞，徒然被一拳打碎了胸骨，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轟然倒地。旁邊的傭兵猛然扣動扳機並大喊：
“他在這！”
噠噠噠噠噠！一瞬間屍體所處的位置被彈雨覆蓋。
“火力倒是挺猛啊”開槍之前就轉移了位置，鹿鳴在高台上撲向剩下的重火力手，伴隨着兩聲刀鋒入肉的聲音，敵人又少了兩人。
“轟——”槍榴彈、火箭彈、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席捲了整個廠房。
槍林彈雨中，鹿鳴的實力完全展現出來。對面的火力不弱，但每次都被鹿鳴避開接着又給予回擊，子彈在他耳邊呼嘯，炮彈在各處開花。
偶爾有運氣不好撞上他，以為勝券在握的雇傭兵，被他三拳兩腳打斷胳膊和腿，然後一刀插進心臟或者抹過脖子。
最麻煩的，是一個俄羅斯雇傭兵，就是剛開始提着加特林的那哥們。在鹿鳴和其他人纏鬥時，大喊：“烏拉——！”準備提起加特林用速射彈雨撕碎鹿鳴。但在開槍的一瞬間，鹿鳴一腳踢開糾纏着他的傭兵，自己向旁邊退避。
加特林機槍子彈擦着他的耳朵飛了過去，流彈在右臂上留下擦傷，與他纏鬥的雇傭兵被打成馬蜂窩，恐怖的射速讓鹿鳴臉色微變，也讓他愈加冷靜。
鹿鳴從死屍身上摘下手雷，拉下拉環扔了過去，手雷在半空中被子彈打爆，強烈的爆炸衝擊波讓俄羅斯大漢向後倒去。
片刻后鹿鳴抓住機會，從掩體中衝出。俄羅斯人勉強起身拔出手槍，鹿鳴用匕首割斷俄羅斯人的手筋使得他抓不住手槍，一拳打斷其右腿，雙手抱住他的頭使勁將其下巴磕在膝蓋上，骨骼碎裂感通過痛覺神經清晰地傳到俄羅斯人的大腦，但是此時他沒法做出反應，因為鹿鳴接着就一拳打破了他的太陽穴。
廠房裏的槍聲、爆炸聲越來越少，骨裂聲、慘叫聲還有哀嚎聲斷斷續續地傳到克勞和身邊保鏢的耳朵里。其中一個黑人保鏢下意識咽了口水，太陽穴上微微有了汗滴。
“他應該死了吧？”不知是誰開的口，克勞轉眼拔起旁人身上的手槍，對準黑人保鏢，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過去看看！”
“不……老闆，別讓我去”，黑人抱着槍微微顫抖，聲音裏帶着哭腔。
啪！克勞一槍打在黑人背後的牆壁上，槍口距離黑人的腦袋只有幾厘米遠。“過去還是我打死你，你自己選。”
黑人保鏢一步一步磨蹭到拐角，剛要過去，遠處就扔過來一個臉上血肉模糊的傭兵。黑人沖了出去，剛開了幾槍，就被飛來的匕首扎穿了喉嚨。
鹿鳴的身影出現在拐角，剩下的幾名保鏢都被克勞推了出去。在混戰中，克勞悄悄拿起身上的手槍，將幾顆艾德曼合金子彈裝了進去，瞄準鹿鳴，開了槍。
正在清繳殘兵的鹿鳴瞬間汗毛乍起，隱身撲倒在屍體后。如此，臉上還是被劃開一道血痕。
克勞見狀，癲狂地大喊：“起來啊！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想殺了我嗎？有種就來！”
鹿鳴眯起雙眼，聽着克勞臨死前的瘋言瘋語。搖了搖頭，感受了一下體內的能量剩餘，不再猶豫，掌心生出一團金色火焰，朝着克勞扔了出去。
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從克勞的方向傳了出來，鹿鳴起身，看到克勞抱着右臂僅剩的焦黑殘肢癱在地上，哀嚎不已，另一截抓着手槍的斷臂熏黑了地板。
克勞看着快步走過來的鹿鳴，失聲道：“啊……先生，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真的！放下刀，我什麼都給你……我的全部，別殺我好嗎？我求你了。”
鹿鳴一把拉起克勞，說道：“打開保險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