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此罪難赦
龍淵一聽雲起這話，頓時着急起來，問道：“那你自己的浩然氣呢？”
念羽這會兒已經飛了回來，撲在雲起身上驚慌失措地叫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此時聽到龍淵的問話，扭頭看了一眼龍淵，猶豫片刻，低聲說：“公子的浩然氣，方才……全都用來……”
雲起趕緊低聲喊道：“念羽。”一邊沖它微微搖搖頭，示意它不必多言。
龍淵見狀，立即明白過來，雲起的浩然氣一定是剛才為了幫自己鎮壓怨氣，全都耗光了，龍淵一臉愧疚地握緊雲起的手，道：“行之，對不起，我……”
雲起虛弱地笑着搖搖頭，輕聲打斷龍淵說：“乾兄不必如此，這一切本來就是因我而起……”
這時，地官使者走到雲起和龍淵身邊，關切地問：“羲雲王怎麼了，可否讓我看看？”
龍淵和念羽一聽，急忙往旁邊讓開了些，方便地官使者查看雲起的情況。
地官使者看着雲起身上的怨氣，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這……怎麼會是尋仇之怨？”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龍淵一眼。
方才龍淵和蒼遨怨氣發作之後，地官使者的護衛趕緊拉着他站得遠遠的，因此他並沒有聽清龍淵和雲起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剛才的情形，似乎龍淵和雲起之間有些過節，但看龍淵現在這個樣子，對雲起緊張得不了，好像又不是這麼回事，所以有些疑惑。
龍淵聽到地官使者這話，先是一怔，接着忽然反應過來，轉身看向蒼遨，此時蒼遨也正好轉過頭來看向龍淵，一人一虎沉默地對視了一小會兒，龍淵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閃爍地開口道：“小白……當年殺你的人是我，行之那一劍根本就無關緊要，你能不能……不要怪他……”
蒼遨聞言，忽然扭過頭去，不再看着龍淵，口中哼了一聲，有些不高興地說：
“你看我做什麼？他身上的怨氣可跟小爺沒有關係。就他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書生，有什麼本事能殺得了小爺？他那一劍不過是被小爺給嚇壞了，驚慌之中胡亂扎的，有跟沒有一樣，你不說，小爺都不記得還有這麼件事兒了。”
龍淵聽到蒼遨這番話，看着它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蒼遨卻梗着脖子死活不肯再看龍淵。
龍淵見狀，沉默片刻，終於還是沒有開口，他很清楚，以蒼遨的脾氣，既然說沒有怨恨雲起，那就肯定是沒有，但云起身上的這些怨氣又是怎麼回事？
龍淵實在想不明白這怨氣是怎麼回事，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轉而看向地官使者，懇求道：“使者大人，能否麻煩大人想想辦法？”
地官使者聽見龍淵和蒼遨方才的對話，大概猜到這三人當年有些生死糾葛，而雲起身上的怨氣很可能跟蒼遨有關，於是點點頭道：“我先試試看。”
說罷，地官使者舉起問心石，低聲念出一段咒文，問心石隨之開始發出光芒，地官使者先將這道光芒照向蒼遨，蒼遨頓時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正想開口，卻見龍淵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終於還是沒出聲，只是把頭轉向一邊，似乎沒看見這道光。
地官使者用光芒照着蒼遨仔細查看一番，接着又將這光芒照向龍淵，最後將問心石舉到雲起身前，重新念出一段咒文，隨即低喝一聲：“赦！”
隨着地官使者這一聲“赦”出口，問心石上的光芒大盛，比之前亮了一倍不止，讓人幾乎無法直視，這道光芒灑落在雲起身上，照在那些怨氣化成的黑蛇上面，那些原本氣焰囂張的黑蛇頓時像是見到了天敵，受驚地蜷縮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龍淵見狀，臉上不由得露出些喜色，但隨着問心石上的光芒消失，這些黑蛇又開始猖獗起來，肆無忌憚地繼續撕咬着雲起。
龍淵焦急地看向地官使者，問道：“使者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沒有效果？”
地官使者沒有回答，只是皺起眉頭，重新開始念誦咒文，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用問心石查看蒼遨和龍淵，而是將問心石照在了雲起身上，仔細觀察起來。
過了好半晌，地官使者放下手，嘆息一聲，目光複雜地看着雲起說：“羲雲王，你這又是何苦？”
龍淵不解地看向地官使者，問道：“大人，此話怎講？”
地官使者又嘆了一口氣，解釋說：
“羲雲王身上的怨氣應該就是剛才你們倆射出的那一箭上所帶的怨氣，不過我看過了，你們倆心裏對於羲雲王並無怨恨，所以，這些怨氣原本應該自行消散，並不能把羲雲王怎麼樣；只是，你們雖然沒有怨恨羲雲王，可羲雲王卻似乎對你們存有極深的愧疚，這些怨氣趁機紮根於羲雲王罪己之心，所以才……。”
龍淵聽罷，先是跟着長嘆一聲，然後又是憂心又是無奈地看着雲起道：“行之，當年的事純粹是個意外，根本就與你無關，你這是何苦……”說著又是一聲嘆息。
龍淵十分清楚雲起的性子，知道這件事盤桓在他心中二十年，早已成為一個難解的心結，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動他下放的，只能看向地官使者懇求道：“使者大人既然可以赦人罪過、幫人洗清怨氣，那行之這怨氣本就來得冤枉，難道沒有辦法能洗得掉么？”
地官使者嘆息着搖搖頭，道：“羲雲王乃是自罪，別人無從赦起，問心石雖然能照映心境，但卻解不了人心中的愧疚，既是如此，又如何能洗得了因此而生的怨氣啊。”
龍淵聽完地官使者的解釋，仍舊不甘心地問：“求使者大人再想想，可還有別的辦法？”
接着，龍淵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拿出一枚玉簡，有些猶豫地看向地官使者道：“使者大人，在下湊巧得到過一個密法，據說可以藉助問心石清除陳年積怨，說不定對行之身上的怨氣也有效，能不能請使者大人……”
不等地官使者說話，龍淵又趕緊說：“這個法子對問心石的確會有些損耗，使者大人有什麼條件儘管提，龍某萬死不辭，求使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