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巴蛇骨!7殺帖!
話音剛落,張晉忽然面色一變,立刻從血肉中取出縮小了一大圈的真靈血珠,大口喘氣。
手臂上的凸起漸漸回落,有暗紅色的毒血從體內被長春功的氣感逼出。
他將真靈血包好,放入懷中,不敢讓其再觸及血肉。
煉鋒號老嫗的猜想是正確的,靠着氣血抵禦毒素,凡人真的能短暫激發真靈血,爆發出威能。
但這玩意每一刻都需要海量的氣感來抵住毒素蔓延,才能防止侵蝕心脈,可謂是燒錢利器。
他看了看周圍,大天二已經死的渣都不剩,原地只剩個刻着字的灰色石片,色澤晦暗。
而在紙張旁邊,是身軀已經枯萎的巴蛇。
他用腳一踢,巴蛇表面如同石粉,簌簌落下,只剩下一截如同脊骨一樣的三寸骨錐。
除此之外,大天二周身的所有事物都被剛剛爆發的烈焰焚盡。
他將這兩件物事收起,放入懷中,才對鐵寒風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鐵寒風咽了口唾沫,這弟子如此兇殘,此前說要讓大天二死的渣都不剩,果然便說到做到。
歐陽飛在原地發愣,被旁邊的白駝長老喚了數聲,仍舊一臉迷茫。
只有陶大夫迅速走上前來,伸出手指,搭在張晉手腕上。
他待了片刻,長舒一口氣,“幸好,沒有什麼大礙。”
這弟子與大天二一番大戰,雖然看着頗為狼狽,但身體卻沒有留下什麼不可癒合的傷害。
哪怕剛剛被燒傷的皮膚表面,也在緩慢生長,新肉取代了焦黑,將片片黑色頂落下來。
讓他不禁嘖嘖稱奇,從認識張晉的第一天起,這具身體似乎就一直不停的刷新他的認知。
煉鋒號,曹百靈扶着老嫗走下屋頂,胸膛一直起伏不定。
縱然大戰已經結束,但她仍舊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去見張晉。
想到張晉剛剛勃發的英姿,她裙間忽然一陣潮熱,不禁臉上一紅。
見老嫗並未注意,她才放下心來,匆匆向內城跑去。
內城處,歐陽飛獃滯半晌,忽然面容堅毅起來。
他走上前來,拱手道:“今後,白駝幫願以張兄馬首是瞻。”又對鐵寒風拱手,“願與鐵刀門共進退。”
旁邊的白駝幫長老捋了捋鬍子,心中大定,少幫主這一日經歷了太多起落,瞬間成長了起來。
張晉今天的表現已經證明,今後幾十年間,恐怕白駝城,不,西北五城,都將會是屬於他的時代。
而張晉的恩怨分明,早就為人所熟知。
在這種情況下,有着昔日九連城共抗馬賊的香火情,少幫主和張晉可謂是天然盟友,白駝幫也與今日逐漸興盛的鐵刀門是先天的盟友。
只要不想着壓對方一頭,張晉吃肉,白駝幫跟着張晉,自然能喝到最多的肉湯。
“我又不是馬賊,你看我的馬首幹什麼。”張晉笑道,“自己去找自己的路去,別麻煩我。
歐陽飛眼前一亮,張晉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對統治白駝城不敢興趣。
整個白駝城遭逢大難,三幫五館的勢力十不存一。白駝幫雖然折了老幫主,但許多長老與幫眾尚在,反而是實力最為完整的那個。
他心思活動起來,照這樣看,以後的白駝城,就是自己與鐵刀門共分地盤的局面了。
他試探着問道:“那張兄以後打算,和曹姑娘縱情山水,歸隱田園?”他也不是沒見過這情況,
高手寂寞之後,反而退隱江湖。
“大天二既滅,我和她就沒什麼關係了。再說,整個天下都快成了火窟,哪有什麼田園。”
張晉搖了搖頭,說出他的猜想,“北庭人與西域沆瀣一氣,你們不會以為,大天二死了,他們就找不出人來攻佔西北了吧?”
歐陽飛臉色大變,“還有仗要打?”
張晉拍拍他的肩頭,搖頭帶着鐵刀門眾人與陶大夫離開,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歐陽飛。
……
轟隆隆!
春雷乍響,細密的小雨向著白駝城灑了下來。
張晉打開窗子,泥土的腥味順着雨霧傳來進來,他嗤拉一聲,撕下一張萬年曆。
驚蟄,宜飲食,宜婚嫁。
當然,也宜躺平。
張晉懶洋洋躺在屋中的竹椅上,吱呀呀搖晃着,眼睛眯起,打了個哈欠。
距離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已經過去了數日。
歐陽飛盡起幫中精銳,一夜之間突襲流沙角,將留守的馬賊一網打盡。
因為精銳都在白駝城中被消滅了乾淨,所以這場復仇進行的相當順利。
流沙角找出來的糧食堆滿了馬車,歐陽飛將所有糧食運回白駝,發放給城中居民。
白駝幫聲威大振,歐陽飛的賢名傳遍了白駝城,一時間聲名無兩,竟然緊隨張晉之後。
流沙角的收穫,並不局限於糧食。
成箱擺放的金銀寶器,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不知名的珍貴丹藥,也是林林總總,足有上百瓶之多。
歐陽飛力排眾議,將所有收穫先送到張晉居住的小院。
他沒有忘記,如果沒有張晉斬殺城內馬賊,這些收穫根本沒自己的份。
而張晉如果對流沙角感興趣,裏面縱然一塊石頭,一片瓦,也絕對沒有人敢搶。
張晉只收下了那些能補充氣血的藥材與一些容易攜帶的銀票,其他的財寶,給鐵刀門留了些后,都讓歐陽飛帶了回去。
但他同時託付給了歐陽飛一件事情,讓他幫忙搜集用來泡藥酒的毒物,多多益善。
當初,他獲得鐵衣館主熬練皮膚的藥酒方子后,曾托鐵寒風搜集那些刺激皮膚的東西,但沒過幾天,變亂便發生,搜集也被迫中止。-
以現在白駝幫的實力,搜集這些應該不難。
他休息片刻后,嘆了口氣,“今天不能再頹廢了,北庭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過來,該練功了。”
將功法推得更進一步,才能打通去中原的去路,向中原遷徙。
他拿出一張歐陽飛贈予的地圖,鋪在桌上,手指劃出一條線,從白駝城延伸到中原。
而那條線上,離得最近的,就是九泉城。
他手指停在九泉城上,將桌面敲得篤篤作響。
祆教壇主陽破天逃脫后,這兩天又在九泉城出現。
聽說西北五城剩餘的所有祆教教徒,都往那裏聚集,不知在籌劃些什麼。
張晉手指凌空滑動,在九泉上面打了個叉。
不管祆教在籌劃什麼,自己肯定不能遂他的願。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沒有放敵人一馬的習慣。
但這並不急於一時。
九泉可是祆教法壇所在,守衛森嚴,而且張晉在接連見識了真靈的力量后,也有些忌憚,怕陽破天在總壇有其他的殺手鐧。
所以,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增強實力。
他拿出兩件東西,一截如同白玉質地的脊骨,一片寫着字跡的灰色紙片。
他展開紙片,正面寫着一首詩。
“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築黃金台,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
翻過背面,是七個扭曲變形的大字,楷、行、隸、篆……同一個字,七種寫法。
“殺!殺!殺!殺!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