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剛對剛,以火對火!
祆教副壇主已經第一時間向場外飛奔,然而身後傳來弓箭般的破空聲,如影隨形。
他揮起雙刀,想要攔下,卻只覺得胸口一痛,一根竹竿穿胸而過。
竹竿去勢不減,一直射到演武場周邊的木柵欄上,才嗡嗡搖晃着停住,正是剛剛用作火鐮槍的竹管。
他搖晃着將要倒在地上,一道大紅身影飄然落在身邊,將他扶住。
歐陽封認出了來人,面色陰沉:“陽破天!”
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張晉似乎沒看到那道大紅身影,依舊將剩餘的竹竿如同標槍般擲來。
大紅身影素手一揮,幾道竹竿在空中寸寸燃燒,到副壇主面前時,恰好全部化為灰燼,隨風散去。
張晉心頭微震,這一手控火的功夫,可謂是登峰造極,不愧是以拜火著稱的祆教壇主。
那道火焰分為詭異,似乎跟之前粉末燃燒產生的高溫又有所不同。
陽破天撫上老者雙眼,輕聲道:“他心室破碎,必死無疑,你又何必辱他屍身?”雖然話語輕描淡寫,但其中的殺機,卻讓周邊的幫派人士不寒而慄,紛紛向著演武場邊緣閃去。
“補個刀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吧。”張晉冷笑道。
“鐵刀門中人,做事果然不留餘地,你那師傅如此,你這小輩也如此!”
他此前領着教眾,準備親自前來,忽然接到急報,祆教好幾個香堂受到襲擊,損失慘重,懷疑是鐵寒風出手,因此只能親自動身。
去了之後,分堂都被拔除乾淨,鐵刀門中人也不見蹤影。
怒火攻心之下,他去鐵刀門尋仇,那破落小院卻人去院空,只剩個被燒焦的棗樹樁子。
心頭火起之餘,他猛然意識到恐怕中了敵人的計。
匆匆趕來,還未來得及興師問罪,卻正好看到祆教團滅的一幕。
張晉聞言一怔,意識到陽破天今日來遲,應該是師傅那邊動手了。
他早該想到,鐵寒風自有傲氣,當日受辱之後,恐怕就在謀划反擊的事情了。
今天的事情,分明是鐵寒風用實際行動說明:你這徒弟很好,但老子這當師傅的也不差!
他朗聲笑道:“鐵師還真是為會盟準備了一份大禮,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當日辱我師門,我這當徒弟的,就用你的人頭來還禮吧。”
在場中人嘩然,沒想到面對白駝第一高手,張晉非但沒有服軟,竟然打算主動出擊!
縱然都意識到危險,卻並無一人挪動腳步。
不僅僅是因為四境級別的高手對決,平時難得一見。
更是因為許多人隱隱有着預感,今天這場戰鬥,將決定白駝城甚至西北五城的局勢!
“有意思。”陽破天饒有興緻的看着張晉,虛托空氣,一團紅色火焰成型,如同盤核桃一般,在他的手中旋轉。
地下的紅毯僅被餘溫烘烤,已經翻卷了起來,泛出燒羊毛般的焦糊味。
對自己的火焰,他有着充足的自信,不管是外煉還是內煉高手,只要中一記火焰,必然是化為灰燼的結局。
自己的火焰跟教眾不同,嚴格來說,甚至超脫了江湖武學的概念。
這是力量層次的碾壓。
張晉也臉色肅然,直到現在,他也未發現易燃粉末類的東西,似乎這團詭異火焰是從陽破天體內“長”出來的!
而他的無形氣牆,能不能抗住這種火焰,也很難說。
他手掌金光閃閃,體內氣血奔騰,
長春不老功和金剛不壞神功全力運轉,雙眼探尋着陽破天身上氣血薄弱的環節,打算隨時出手。
兩人在大紅毯上對峙,金芒與紅光分庭抗禮,殺機迸射,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唳!”
陽破天口中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手背有奇怪的紋路猛然一亮,如同鳥雀!
人群之中,有老嫗昏花的老眼忽然睜開,暴射出精芒。
這是煉鋒號主人的母親,煉鋒號也算是江湖勢力,自然昨日也受到了邀請。
煉鋒號眾人正忙着打造大黃弩,她的兒子也忙着用黑曜玄武岩給張晉的武器開鋒,只有她到了此處。
她喃喃道:“二十年了,終於又一次見到了這種力量,跟大天二一脈同源的力量!”當年,大天二就是靠着身上的詭異圖紋,爆發出奇特的力量,瞬殺煉鋒號三十二人!
火焰驟然拉長,如同長鞭一樣向著張晉甩去,破入張晉的周身氣牆,雖然被皮膚擋住,但金剛不壞神功的金光在急速消耗!
張晉心中凜然,這種火焰果然跟凡火不同!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傻傻硬拼。
猛的一踢地面,紅毯如同波浪一樣拔地而起,化為一道幕牆,擋住了陽破天的視線。
轟!
紅毯大火升騰,無數火焰如同蓮花,向著周圍席捲。
綵綢化為飛灰,“義”字屏風倒塌,濃煙滾滾而起。
木台傳來不堪重負的呻吟,似乎要被燒的倒塌,人群驚叫,爭相躲閃,竟有幾分兵荒馬亂的意味。
歐陽封眉頭一皺,一提兩個子嗣,向著後面飛掠而出。
“接受聖火的凈化吧!”
陽破天雙目之中滿是癲狂,喃喃念誦:“憐我世人,憂患實多!熊熊聖火,焚盡污濁!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他忽然一停,紅毯已經被燒成灰燼,但後面的張晉卻毫髮無損,面露冷笑,手腕一甩,一道銀光滴溜溜旋轉着向他飛來。
“神棍去死!”
“暗器?沒用的。”
陽破天手腕一動,火焰猛地向上竄起,如同幕布一般擋在身前。
當初,他就是用這招攔下了張晉的竹竿。
轟!
那圓球驟然被燒融,卻並未落地,而是在空中爆發出一團蘑菇狀的火焰!
空氣似乎靜止了一息,許多江湖人感覺時間如同變慢了。
隨後,一道無形波紋向著周圍彌散。
所有的灰燼先是被那團火焰猛地一吸,而後一道無形颶風向著周圍瘋狂衝擊。
場上的高台如同遭遇了龍捲風,離得最近的木架瞬間化為木屑,稍遠的木架也都噼里啪啦爆碎,劈頭蓋臉打在江湖人的頭身上,如同下了一場暴雨。
不少江湖人捂着口鼻,裏面滲出鮮血,他們朝着各自亂喊,卻一時之間聽不到聲音。
身處爆炸正中的陽破天更是不堪,大紅袍子已經成了碎布條,過往彬彬有禮的瀟洒模樣不復存在,渾身上下只剩個褲頭。
他渾身都是燒焦的黑血,卻渾然不顧,尖叫道:“鮫人燈油!你怎麼有鮫人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