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聲密謀,師徒雙贏!
張晉凝望着鐵寒風收刀回鞘,心中震撼。
他雖然謙遜,但推衍出“破竹”之後,也難免有些刀法小成的自得。
沒想到鐵寒風一上來,就讓他見識了新的天地。
如果自己能學到這門刀法,以此為基礎推衍,恐怕戰力能成倍上升。
目光再掃到地上的兩半屍首,他一時無語。
你出場的樣子很靚仔,你退場的樣子很狼狽。
出場時的壓迫感那麼強,結果一刀就被秒了,果然是裝逼遭刀劈。
他暗暗警醒,江湖之中,強中自有強中手。
切莫以為自己身懷仙法,就志得意滿。
否則,自己的下場未必會比這老者好多少。
幾名弟子也都收回鐵刀,俯下身來,熟練地檢查着屍體。
沒多久,他們站起身,手中拿着些收穫,卻紛紛搖頭:“沒有服用異獸肉的痕迹。”
查小刀道:“嚶嚶,看看潘狐狸的身上。”
一個圓頭圓腦的少女從身後擠進來,搜索片刻,“沒見到異獸肉,也沒有服用異獸肉的跡象。”
張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緘默不語。
不該聽的事不聽,不該問的事不問。
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長。
信息本身就是一種劇毒,如同魚餌一般,勾起人的好奇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時刻牢記,自己的根本是長春不老功。
只要穩下去,活個幾百歲不成問題,甚至還可能羽化登仙。
沒必要被財物勾起好奇心,枉送了性命。
奈何他不想聽,鐵寒風卻想說。
“照這麼看,肉田還沒落到鐵衣武館手中,否則,以潘狐狸獲得的寵愛,早就應該服用過異獸肉了。”
“潘森處心積慮,假扮山匪在亂流河附近清場,想要捉住肉田,憑肉田產出的異獸肉晉陞洗髓,沒想到被我們撞到,竟想要殺人滅口。”
他眼中傷痛一閃即逝,冷笑道:“我們折了老四,但鐵衣武館卻損了三名內院弟子,最終還跟丟了肉田,也算為老四齣了口氣。”
“今天又折了白禿鷹和潘狐狸,潘森老匹夫應該要跳腳了。”查小刀冷笑片刻,道:“我估計肉田應該還在亂流河附近,只是亂流河支流極多,又到處是淤泥,想再找到,可就不容易了。”
“這個秘密可不能讓外人聽去……喲,怎麼還有個外人在這裏?”鐵寒風訝異道。
張晉心中大罵,你這樣大聲密謀,老子聽不到才怪。
這肉田關係到境界晉陞,分明是天大的寶物。
按尋常道理來說,對方毫不顧忌的讓自己聽到,應該是篤定自己必死無疑。
但鐵寒風的眼神中,更多的卻是戲謔。
這老小子明顯是個樂子人,在拿自己尋開心。
於是,他雖然握緊鋼刀,卻並未衝動。
鐵寒風沉吟道:“眼下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殺了這小子滅口,另一條……”
“師傅!”
張晉翻了翻白眼,卻乾淨利落,直接拜師。
鐵刀門眾人講義氣,實力也不俗,尤其是鐵寒風那驚艷一刀,讓他頗為眼饞。
眼下自己無處可去,又得罪了鐵衣武館。留在鐵刀門中,正好背靠大樹好乘涼,也能提供個安穩環境。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畢竟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的同袍了,不會對你拔刀的。”
“你要是有心儀的武館或者幫派想加入,
我不強求,只要發誓不跟我鐵刀門作對便好。”
“你不怕我泄密?”
“我們整個門派也就二十來人,而亂流河縱橫幾十里,支流數十條,縱然我們把人全撒出去,也無法封鎖亂流河。”
“你把消息傳出去,那是鐵衣武館更需要頭疼的事。”
“再者說,奇珍異寶,有緣者得之,你要真能得到,那是你的造化。”
鐵寒風難得正經一次。
他確實怕這弟子縱然入了門,但心有怨氣,反而不美。
“你這麼一說,我倒更想加入鐵刀門了。”張晉笑道。
他剛剛那聲師傅,更多是出於學刀與避禍的考量。
日後如果有機會,未嘗不會離開鐵刀門。
而現在的決定,卻是有些真正認可鐵寒風了。
唯有真誠,方可動人。
“你不嫌棄我們鐵刀門出身貧寒?”鐵寒風緊張道。
“往祖上倒個十八代,誰特么不是出身鄉野?皇帝宰相泥瓦匠,脫了衣裳一個樣。”
張晉惡狠狠道,“哪怕是九品門閥,也沒有多長個腦袋,一刀剁脖子上也得死!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話如同雷震,震得鐵刀門眾人渾身戰慄。
這是可以輕易說的嗎?
但也如同春雨,正好澆在了鐵寒風的心上。
他哈哈大笑:“不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多年以來,就因為自己的出身,鐵刀門被同行打壓排斥。
他心中憤懣,奈何沒讀過書,話在心裏憋着,卻不知道怎麼表達。
張晉如同他的嘴替,替他說出了自己最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的話!
“今後,你就是鐵刀門的老十三了!”
“收拾收拾,先回門裏。”
鐵寒風一聲令下,眾人找了些木棍做擔架,把張晉放了上去。
……
半個時辰后。
張晉躺在簡易擔架上,腹部的劍已經拔了出來。
傷口也已經敷上了鐵刀門的金瘡葯。
張晉頭一次感受到了組織的溫暖。
他半閉雙目,長春不老功緩緩運轉。
內髒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但皮膚卻只是止住了血,並沒有長好。
畢竟,身體內的氣血有限,一番大戰之後,更是所剩無幾,只能優先修復內髒了。
這次戰鬥后,他沒有摸屍,反而鐵刀門眾人摸屍收穫頗豐。
但他並沒有什麼不滿足。
鐵衣武館的老東西不要麵皮,來偷襲自己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同志。
要不是自己的魅力大,引得鐵寒風出手,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更何況,他已經得到了橫練秘籍,還一點學費沒交,便入了鐵刀門,已經是大賺特賺了。
鐵寒風雖然跟陶師那種忠厚長者不同,喜歡找樂子,但歸根到底,是個靠得住的性情中人,應該不會藏私。
等自己學到了鐵刀門的刀法,推衍幾次,遲早能再現鐵寒風那一刀的瀟洒!
與這些比起來,那些摸屍的收穫,就沒那麼重要了。
人不能什麼好事都占,要知足,才能常樂。
暢想未來之餘,他又微微嘆了口氣。
他有些擔心日後的藥草問題。
鐵刀門沒什麼產業,只能靠着偶爾的黑吃黑,哦不,是行俠仗義來過活,收入很不穩定。
以往的銀子剩的不多了,而長春功想要推衍到下一層,不知需要多少藥材轉化為氣血才行。
“唉,為什麼我總是這麼窮啊。”張晉抬頭望天。
他正在憂心,鐵寒風隨手扔過來一張畫軸,砸在他頭上。
“???”
“白禿鷹身上的,貌似是鷹爪鐵布衫的根本圖拓印。”
“看你對橫練功法比較感興趣,這玩意就給你做紀念了。”
“根本圖?”查小刀驚呼,“這玩意可是晉陞易筋境界的關鍵,但是一般人氣血不夠,根本悟不出什麼東西來。”
張晉一看鐵刀門眾人的眼神,便知道這這根本圖的珍貴,恐怕價值千金。
“如此珍貴,我怎敢專享,願與各位共同參悟。”
“我們練刀已經花費了全部精力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我們還是懂得。”眾弟子紛紛推辭。
他們還有個原因沒說。
矛與盾的爭議自古有之,作為鐵刀門弟子,他們先天崇尚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鄙視橫練功夫。
管他什麼橫練,只要刀夠快夠狠,都是一刀的事!
張晉見他們神色並無作假,這才打開畫軸。
畫卷上,有鷹羽毛漆黑如墨,泛出冷冷的金屬光澤。
只看了一眼,張晉便感覺和鐵衣武館的功法有聯繫,顯然是真貨。
千金買馬骨,鐵寒風真的下了血本。
“師傅!”這次是發自肺腑。
“不必如此,別的武館修鍊時,都有配套的秘葯輔助,我鐵刀門窮苦,只能拿這破畫紙相抵,算下來還是委屈你了。”
鐵寒風老懷大悅,拿用不到的根本圖,換了張晉歸心,自己賺大了。
張晉則更是如此。
有面板在身,自己遲早能悟出什麼來。
假以時日,恐怕又是一重功法!
而其他人也是,摸屍收穫頗豐,臉上都帶着笑意。
人群中充滿着歡快的氣氛。
這波,除了鐵衣武館,大家都贏麻了。
擔架停了下來。
張晉抬起頭來,看到了口銜銹刀的石獅子。
鐵刀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