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許姐威武
一群人跟着兩個大佬往前走。
許婷的膽子大很多,就追上去問:“馬老師,馬老師,那個病人什麼情況呀!
馬原沒太大心思回答,簡單道:“血崩不止。”
許婷繼續問:“具體是什麼情況?”
後面三個新來的都佩服地看着許婷,許姐果然是許姐,夠硬!
馬原回頭看她一眼。
許婷露出詢問之色:“嗯?”
馬原又看看後面跟着的這群小年輕,他搖搖頭,說道:“這個婦女39歲,月經素來不調,閉經四月後因勞累見紅,血澀且暗,少腹寒痛且脹。因聽旁邊人說飲酒可通經,遂自飲之。”
“次日血涌成崩,順腿至足,浸透棉褲,蹲下之後,血流了足有一碗之多,不過血涌一陣之後,腹痛減緩,但數小時之後再次疼痛。再後來就來住院了。”
三個新來的都露出思索之色。
許姐再次追問:“舌象和脈象呢?”
馬原道:“舌質稍暗,兩脈皆弦。”
許婷點點頭,再問:“來我們醫院之後用了哪些治療方案?”
馬原都說累了,沒好氣道:“自己去看病曆本。”
許婷左右看看,道:“沒有呀,哪裏有病曆本?您跟我說說嘛,之前用了什麼葯啊?”
馬原有些無奈,只能道:“最開始是西醫接手,西醫診斷為子宮功能性出血,用了止血劑和刮宮術,但是不能止血。”
“然後邀請中醫介入治療,我因為其脈弦,腹部脹痛,所以診斷為肝鬱不舒,沖任不固,所以用丹梔逍遙散加藕節炭和生地炭,服用兩劑,但不能止血,再加阿膠,但還是無效。我說清楚了嗎?大小姐?”
許婷點點頭:“可以了,很清楚了,大老爺。”
馬原被她氣笑了。
錢老也露出莞爾之色。
兩人轉身就進入了病房。
許婷還在門口琢磨病情呢。
劉明達過來對許婷比了個大拇指:“許姐!”
許婷頓時一愣。
徐小琴也過來豎起大拇指:“許姐!”
許婷露出了笑容,然後看向老爸,神情雀躍極了。
“呵呵……”許陽低着頭進病房了。
許婷在後面追:“嘿,你這人咋不合群呢。”
……
進了病房裏面,馬原請求錢老幫着看看。
錢老反倒看向了幾個小年輕,他問:“你們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想問的嗎?”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因為都是新來的,沒人敢隨便說話。
錢老直接點名:“許陽,你來說說看。”
馬原卻有些焦急,他道:“錢老,先看病吧。問這些小年輕幹什麼呢,尤其這個小子,蔫頭巴腦的,他能說出什麼來?”
“哎!”許陽還沒說話,許婷先不幹了,她盯着馬原道:“你這叫什麼話?連說話都不讓我們說了?”
旁邊人頓時嚇一跳,許姐這麼剛的嗎?
許陽也非常意外。
馬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這樣跟他說話,他也不高興了,就道:“是治病重要,還是你們聊天重要?”
許婷一點不服輸:“誰在聊天了,我們是在研討病情,反而是你在嘰嘰歪歪,有你逼逼賴賴這點時間,我們早就把病情討論完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耽誤病人。”
“你!”馬原氣懵了。
劉明達和徐小琴驚愕地看着許婷,許姐戰鬥力這麼強的嗎?
許陽獃獃看着許婷,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女老闆張可,這些女人都這麼能噴的嗎?
馬原氣的發抖了,他扭頭道:“錢老,這是你的人吧,你管不管的?”
錢老含糊道:“啊……我老糊塗了,耳朵不太好使了。”
許婷譏道:“自己沒道理,就開始搬救兵了!”
馬原沉着臉,盯着許婷,然後指着許陽道:“好,他今天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給他道歉。說不出來,你們倆都給我滾到後勤去!”
錢老道:“哎,這可是我的人呢!”
馬原無語地看着錢老:“這你又能聽清了?”
錢老戳了戳自己耳朵:“時好時壞的。”
許婷卻不管錢老的好意:“好,我答應你!”
錢老斜眼看來。
“我……”許陽一滯。
許婷扭頭對他道:“你可以的!”
許陽心中有些慌亂,下意識抓了抓領口。
許婷看到了他的小動作,她道:“你試一試,你心裏已經有想法了,對嗎?”
許陽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重重呼了兩口氣,問病人:“你的經血裏面有血塊嗎?”
女病人虛弱地回答:“有,還挺多的。”
徐小琴和劉明達一怔。
馬原皺起了眉。
錢老則用期待的眼神看許陽。
許陽已經問出答案來了,結論都涌到喉嚨了,可他卻又不敢開口了。那個老人臨死前的恐怖樣子,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許婷鼓勵他:“說呀,怎麼了,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可是……”許陽臉上閃過掙扎之色,他抬頭問錢老:“她腹痛甚,血色暗且有塊,是淤血阻滯經脈,血不循經而致崩嗎?”
錢老卻只是淡淡地說:“你別問我,你自己判斷。”
劉明達琢磨道:“的確有逐淤止崩的治法,但歷代醫家甚少有使用的,主要還是害怕逐下之力使得崩漏更甚,所以一般都以止血固澀為主。”
“這個病人止血固澀的效果雖說不太好吧,但她崩的太厲害了。之前西醫的止血療法和刮宮都不能止血,若是再逐淤,萬一不對的話,怕是要出大問題了。”
馬原讚許地看看劉明達,說:“你還稍微懂一些。”
劉明達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
而劉明達的這番話,卻讓原本就糾結不已的許陽更增加了無窮的壓力。
他本就是以為沒救活那個心梗而死的老人,才丟了工作,人生跌入谷底,連治病都失去了勇氣,只能淪為四物湯大王。
而此刻,又一個大難題擺在了他面前。若是治癒了,皆大歡喜。可要是逐淤之法是錯的,那病人情況就會極度危險了。
錢老見許陽遲遲不言,他又補了一句:“等下你說用什麼方子,我就用什麼方子,一切由你來定。”
一聽這話,許陽呼吸都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