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裏的犁刀村
第1章夢裏的犁刀村
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席捲了整個天地，在一片蒼白之下幾輛由馬拉着的大篷車在滿是積雪的山道上緩緩前行。
風雪掩蓋的大山中隱約飄散出來的燈火映照出了一夥充滿着驚恐與無措的逃難者，除了一些方便打包塞上大篷車的物件，其他的大多數物品都被丟下了，不斷呼嘯而過的大風吹得大篷車呼呼作響。
“艾比蓋爾說他快不行了，達奇。”
斯旺牧師並不輕鬆地從前面的大篷車上跨了下來，接着用力地拔起一隻腳，再用力地落下，交替向後面跟着的那一輛大篷車靠近。
“這場雪真的太大了，我們得找個地方歇腳。”斯旺牧師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地對着正駕駛着馬車行駛的達奇說道，風雪不時灌進他的嘴裏。
達奇身旁坐着的何西阿一臉愁容，覆蓋在他身上的積雪讓他本就發白的頭髮和充滿褶皺的皮膚顯得更加的蒼老，眼看達奇沒有說話，何西阿繼續沉默着。
好在達奇沒有讓斯旺牧師等太久，作為團隊的領導者，他振作起精神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儘可能努力維持在聲音里想要傳達出來的信心和肯定。
“亞瑟出去找了，我派他出去找了。大家再堅持一下。”
聽到了回答，斯旺牧師點了點頭哼唧了幾聲，似乎是太冷了又或者是對得到了回答而感到滿意，搓着雙手搖晃着回到了自己的大篷車上，同車還有幾個女人和一個看起來快要咽氣了的傷員，大家都很安靜。
何西阿在斯旺牧師離開后開口說道：“再不停下來修整，補充物資，我們都會死在路上……這天氣，都已經是五月了……希望追捕者也和我們一樣找不着北……。”
何西阿一路上都想詢問達奇搶劫運鈔船的計劃為什麼失敗了，為什麼就變成了眼下的狀況，到底在船上發生了什麼。但是緊追其後的追捕者讓他一直沒有開口去問。
“達奇……”何西阿再次嘗試。
達奇打斷了何西阿的話，說道：“看那邊。”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個騎着馬用手壓着牛仔帽的男人從風雪裏緩緩向他們騎行而來。
達奇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亞瑟，道：“亞瑟！有什麼收穫嗎？”
“我找到一個地方，能夠遮擋風雪，戴維需要好好休息，我還雇了一對夫妻幫忙整理哪裏，還和他們購買了一些食物，我早就告訴你了，打劫運鈔船不是一個好主意，你知道的。”亞瑟說完掉轉馬頭在車隊旁帶路。
正如亞瑟說的一樣，他反對達奇打劫運鈔船的計劃，理由亞瑟沒辦法告訴其他人，因為直到現在他才能夠確定一切有可能都是真的。時間差不多是十年前？他大病了一場，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那真的是一場異常逼真的夢，以至於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一場夢，而是更願意稱之為另一段人生，在這段人生里他從嚶嚶落地的嬰兒成長到牙牙學語，再到寒窗苦讀考上心儀的大學，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生活的美好與快樂是他從未擁有過的。
如果不是在夢醒之後這些記憶逐漸變得模糊且碎片，變得不再清晰，彷彿只是很久之前看過的一場電影，變成了恍惚時刻突然湧上心頭的似成相識。
他可能會瘋掉或者懷疑現在的人生才是一場令人絕望的噩夢。
在夢裏，自己的現在的人生只是一個叫做《荒野大鏢客》的遊戲……
迎着風雪，亞瑟盡量提高了聲音說道：“我找到了一個地方，一個荒廢了很久的礦業小鎮，有些年頭了，離這裏不遠，再加快點速度，我可不想有人被凍死。”
亞瑟一邊說給大夥聽，一邊也是在說給自己聽，這次逃難的隊伍里不光有老人婦女和孩子，還有傷員，糟糕的天氣和糟糕的情緒已經快要擊垮這個隊伍了。
“大家提起精神！加快速度！駕！”
在達奇的指揮下一行人跟着亞瑟來到了這個荒廢的小鎮。
抬眼看去。
除了中間道路兩旁幾間勉強可以遮擋風雪的殘破小木屋以及一些遺棄的殘破工具，證明着這裏就是曾經那個以礦為業的小鎮，這裏什麼再也沒有什麼剩下的東西。
亞瑟覺得與其稱呼這裏為小鎮，更貼切的說這裏只是一個破屋組成的廢墟。
一行人將大篷車駛入村子，聽到馬車動靜的兩人從一間比較完整的木屋裏頂着風雪走了出來，可以看到兩人身後屋裏已經升起了火。
亞瑟說道：“這是阿德勒夫婦，他們在這不遠的地方經營着一個小農場，十分感謝你們的幫助。”
亞瑟又向達奇和何西阿介紹眼前的兩人：“這是達奇，何西阿。”
兩人抬了抬帽子就算作問候了。
打過招呼，何西阿沒有留下寒暄，而是趕忙喊其他人幫忙將戴維從大篷車上抬進一間簡單打掃過的屋子，屋子沒有修繕有些漏風，只能勉強能夠擋住風雪，屋裏的火堆燒得很旺可以讓人儘快暖和起來。
很快在亞瑟的幫助下眾人將戴維抬進了屋子，達奇站在門邊提着油燈，一邊招呼大家進屋，一邊清點着人數以確保沒有落下誰。
“來，把人放在這裏。”
戴維被安置在了床上，身上中彈的地方已經止住了出血，但是連日的奔波和暴風雪帶來的低溫讓他的狀況十分糟糕。
一路上都是艾比蓋爾在照顧戴維，作為一個從小在酒吧和妓院裏謀生的姑娘，她很會照顧男人，尤其熟練如何處理中彈的情況。
看得出來戴維的狀況十分糟糕，低溫幾乎要殺死這個虛弱的男人了，她不安地開口：“他發燒得更厲害了，這個狀況急需藥物治療。”
亞瑟從一旁走了上前，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了兩瓶不知名的棕色藥劑瓶，瓶身上貼着紙，上面潦草的寫着什麼。
“據說專治槍傷和併發症什麼的，給他試試。”
別問亞瑟為什麼帶着這玩意，自從在黑水鎮的時候達奇找到他，告訴自己“他有一個計劃”，緊接着何西阿又恰好提出了一個詐騙正在進行地產詐騙的商人的計劃時，亞瑟就默默做了一些準備。
儘管許多夢裏的記憶已經不再真切，甚至認真去回想也只有碎片浮現，但是毋庸置疑這離奇的經歷讓亞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