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敵後抗金武工隊
誰也不曾想,這鵝毛大雪一下就是三日,北風呼嘯,地上積雪足足有三尺厚。
汴梁城外,不少勉強還能遮風擋雨的棚子也都被大雪給壓塌了,再加上流民本就缺衣少食,這寒冬臘月,不少人怕是熬不過去了。
民怨一下子就沸騰起來!
這下子,宇文虛中、宗澤、李綱這些主戰派的人也慌了神,他們好像給陛下添麻煩了。
剛在百姓中造了一波勢,說老天爺為保陛下長治久安,特意降下一場大雪來阻斷金軍;結果雪大成災,金軍怎麼樣尚不清楚,城外躲避金軍一路南下的流民反倒是先成了受害者,民怨沸騰。
這會再站出來說這雪下的和陛下沒關係,恐怕是不足以平民怨。
得,還是進宮請罪去吧。
福寧殿外,今天又是王懷吉值班。
打老遠他就瞅見李綱、宗澤、宇文虛中三人個個眉頭緊皺,快步走來,心中一個哆嗦。
莫不是又出什麼大事了?
“王公公,煩請通秉陛下,就說宗澤、宇文虛中、李綱三人有要事求見。”
“老元帥、大學士、守御使,請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們去面見陛下。”
王懷吉直接頭前帶路,一步跨出就是三尺來遠,後面的宇文虛中差點就跟不上了,他是個不爭氣的文官。
東宮出來的內侍,就是這麼彪悍。
“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
一進福寧殿議事房,看見端坐在書桌后的陛下,三人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趙桓也是一愣,宗澤、李綱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忠臣,一直以來,都是是趙氏皇帝對不起他們,貶謫到這貶謫到那的。
他們怎麼會主動請罪?
“三位愛卿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對朝廷更是忠心耿耿,卻不知出了什麼事要來請罪?”
趙桓連忙從書桌後起身,將三人攙扶起來。他可是21世紀的燕京市十大傑出青年,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不喜歡跪啊拜啊那一套。
“謝陛下體諒。”
“這個,臣未經陛下同意,就派人在城中散佈下大雪是因為老天爺保佑陛下的緣故,本想着團結一下百姓,為抗金造一波勢,沒想到雪大成災,反而影響了陛下的威信,臣甘願受罰。”
宗澤將事情的緣由陳述了一遍,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尷尬和悔恨。
“陛下,主意是我出的,宗老元帥只是安排了一些人,還是處罰臣吧。”
宇文虛中亦是如此,我出的主意,讓宗老元帥背黑鍋,我還是個人么?
“額……主意不是我出的,人也不是我派出去的,不過我沒反駁,所以臣也有罪。”
李綱苦思冥想,自己既不是直接責任人,也不是出謀劃策的人,乾脆一梗脖子,直接請罪。
“嗨,你們三位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
趙桓大手一揮,淡定說道:“天要下雪,娘要嫁人,這誰能管得了!你們的出發點也是好的,最多就是好心辦了錯事。”
“反而,你們這種第一時間上報,勇於承擔責任的品質值得朕稱讚,朝中的文武要是都像你們一樣盡心,朕也不用這麼累了。”
“臣等受之有愧。”
三人聽了陛下的話,內心大受震動,陛下有明君的氣度和胸懷啊!
“起來吧,都別再跪着了,況且這也不是什麼老大難的事!”
“就在剛剛,太師已經在汴梁城外設置了五十個攤位,
給流民布衣食粥;城裏的幾處府邸也清理了出來,想來容納萬餘百姓問題不大。”
太師?布衣施粥?清理府邸?
“陛下您沒開玩笑吧?蔡京他不欺壓老百姓就不錯了,能有這好心。”
三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比他們聽到和尚梳頭,母豬上樹,公雞下蛋還要離奇。
趙桓輕聲笑道:“你們別總用老眼光看人啊,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太師已經頓悟了。”
“…………”
懂了,這句話的重點是人之將死吧。
“你們來的正好,我也正想問一下,關於抗金,你們有什麼想法?”
李綱就將三天前在宗澤元帥府眾人討論的計策向趙桓彙報了一遍,然後信誓旦旦的保證,臣有六成把握守住東京。
“六成?有點低了吧!”
前一世,趙桓認識一個叫做李長壽的傢伙,他的口頭禪就是——此番渡劫幾率只有九成八,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陛下,實在是此次金國來勢洶洶,再加上郭藥師這個狗東西熟悉汴梁北部的整個防區,留給東京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种師道、張叔夜、吳玠、韓世忠等人遭童貫排擠,是被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一時間朝中竟無人可用。”
“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次也確實是為難你們了。不過,朕也有救國三策,或許可以增加兩成勝算,你們幫着參謀參謀,看看是否可行。”
“小王,取輿圖來。”
“老元帥,你來看。”
趙桓手指着燕山府、真定、河間太行山一帶的區域,說道:“這些區域已經被完顏宗望的六萬人馬擊潰,只剩下小股部隊在游擊作戰。”
“陛下所言甚是,根據前方穿回來的揍報,這裏零散的小股部隊合計約有兩千人。”
“這就是了,金軍畢竟只有六萬人,這片區域大大小小的城市就有三十多個,金軍不可能留下那麼多兵馬駐守,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可以招募一個先鋒營,化整為零,悄悄前往太行山區域,敵明我暗,行動方便。
一方面可以對金軍進行騷擾,搶他們的糧草,殺他們的後勤兵,讓他們無法全心攻打東京。
另一方面,可以尋找和金軍有深仇大恨的仁人志士,擴充我們的隊伍。以戰養戰嘛,金國的那套我們宋國也可以拿來用啊。”
“只要東京能堅守住金軍的前幾波攻勢,等勤王大軍一到,前後夾擊,哪怕不能全殲完顏宗望的六萬部隊,也得給他打殘廢。”
“陛下,此計甚妙啊。我們也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咱們是守城的一方,先鋒營在東京發揮作用的機會反而不多。”
“臣也附議,只是這先鋒營統領的人選一定要慎重,需得文治武功,智勇雙全才行。”
此計當然妙了,後世,教員就是用這一招打的島國鬼子寢食難安,神鬼不寧。
“不知三位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推薦?”
“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宗老元帥可是要舉薦令子宗芳?”
眼見宗澤面露猶豫之色,趙桓主動開口詢問,當前是緊急關頭,當不拘一格降人才。
“陛下,犬子宗芳武藝尚可,謀略佈局相去甚遠,難以勝任此命。
倒是臣的一個學生,武藝高強,精通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能挽弓三百斤,開腰弩八石;師從兵法大家周同,善用伏兵之計和斬首行動,倒是頗為適合擔任此次先鋒營的統領。”
“卻不知此人姓甚名誰?能當的起宗老元帥如此盛讚。”
趙桓好奇的開口詢問。
“回陛下,此人姓岳名飛字鵬舉,乃是相州湯陰縣人。”
“誰?”
趙桓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宗澤的面前。
宗澤嚇了一跳,再次確認道:“岳飛!”
“好,好啊!有他擔任先鋒營的統領,定然可以大獲成功。”
趙桓內心狂喜,我怎麼把這位大佬給忘了,岳飛啊,南宋抗金名將,打的金兀朮叫爸爸。
“岳飛,就他了!”
趙桓一錘定音。
“臣請陛下給先鋒營賜一個番號,也好師出有名。”
宗澤打了一輩子仗,想的比較全面。
“嗯……”趙桓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就叫敵後抗金武工隊吧!”
“好啊,這番號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陛下英明!”
宇文虛中,你揍開,就知道喊陛下英明,還大學士呢,你這和喊666的吃瓜群眾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