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 日常

和平常一樣的陰雨天，如此的天氣是最適合出去逛一逛的了，也適合好好睡一覺。徐徐的涼風從窗邊掠過，蒼白的臉上感到舒適的涼意。雖然門外傳來破碎的玻璃聲有些許掃興，不過習慣了也無傷大雅。明天就是期中了，關上窗戶，拉上淡藍色的窗帘，躺回到床上，拉上被子到鬢邊，和往常一樣並不安心的睡着……

八月初，這裏的夏天並不是長日烈陽，總是陰雨綿綿卻又悶熱。依然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早晨，教室上空圍繞着令人睏倦的熱空氣，耳邊嗡嗡的好像是其他人筋疲力盡的早讀聲。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領而觀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飢者甘糟糠。天下囂囂，新主之資也。此言勞民之易為仁也。……＞

每天早讀也就背背書了，我並不喜歡大聲嚷嚷的早讀，總的來說我不喜歡說話，靜靜的看書更讓我感到舒適，相對而言。

永遠睡不夠的早晨連醒着就耗費了我全部的精力，更別說讀書了，一開口腦袋就成一團漿糊，耳朵也聽不清自己的聲音。老師不止一次對我不開口有意見，不過嘗試多次后沒辦法改變這一現象，他也不多管了。

反正沒有影響成績的事，做了也無人在意。

煎熬地等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不在有嚷嚷的讀書聲，終於是能坐在椅子上發獃了。

每天早上的第一節課永遠是讓人想睡覺的科目。髮際線到後腦勺的語文老師在三尺高台上叭叭的講着古文的逐詞翻譯、詞類活用、文言句式。最討厭的就是需要記憶的東西。不同時期的用法翻譯都不一樣，除了死記硬背我也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然而我的腦子自從一年前開始就越來越不好用了，似乎光是維持正常的生命體征就幾乎用完了它的所有算力。不過也是，硬撐起這麼一具軀殼確實有些辛苦。

聽課只會越來越想睡覺，索性掏出書來看了。尖子班的好處就是，只要不影響課堂紀律，老師一般不管你在幹什麼。雖然語文課上看《具體數學》是有一些冒犯，不過常年120+也沒什麼影響了。

下雨的涼風能讓腦子清醒一點，這是坐在窗邊的好處了。雖然課桌容易打濕，不過也不影響什麼，偶爾擦一擦就可以了。

窗外也沒什麼風景，只是一棵沒見過開花結果的樹。樹上也沒有鳥兒來拜訪，它在這的唯一用處也就是給灰暗的陰天添一分綠色，讓人舒適一些。

日常的幾乎不聽課，日常的下課除了睡覺就是看書，日常的一早上沒開口，日常的淋着小雨慢慢走去食堂，日常的一堆人插隊，以及日常的在白T恤上沾了點油漬。

昏昏沉沉的睡了午覺，又慢慢走去教室。陰暗的路上依然沒有陽光灑下來，不過我也不喜歡晴天。耀眼的光總是讓我不舒服，好在這個小鎮基本沒有晴天，太陽總喜歡躲在積雲後面，不願將陽光分享給小鎮。

課間依然是在看書，《增刪卜易》快要看完了。這時有一個人靠近了我的桌子，我依舊是在看書，就算抬起頭我也看不出他是誰。

“能請你幫個忙么？”

“要錢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你能幫我去要一下隔壁班的佳嵐一的聯繫方式么。”

“臉盲，不認識。”

“就是他們班的英語課代表。”

“找別人不行？”

“哎呀，你靠譜點嘛。你去要肯定要得到。”

“三十”

“沒問題，等你要來我就給你哈。”

除了此段小插曲依然是和日常一樣的下午。日常的晚飯，日常的晚自習，日常的回家，以及日常的在房間裏聽到外面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

夜晚，依舊是伴着心臟微微的疼痛和說話……算是說話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