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名醫
淳少夫讓家丁買來新秤，一測便查出真相。原是那賣豬肉的老王對秤動了手腳。
孫公子送仰阿莎幾斤豬肉，淳少夫拉着仰阿莎坐上馬車。
我將這些年的事情，告訴淳少夫。
我手中白煙再次化形，這一次兔子已經完完全全變成黑色。
淳少夫扯下面紗，露出一張令我驚訝的臉。淳少夫竟然長得跟玉髓一模一樣。
玉兔善搗葯，後人玉髓得醫仙真傳，下凡歷練，自帶痊癒天賦。
我這下才明白，淳少夫就是玉髓下凡的第一世。
“少夫阿姊，孫公子為何聽你的話？”
淳少夫開始說故事。
淳少夫在鬼谷中偷學了醫術，出谷之後，灰溜溜的回到老家，備受親戚白眼。
淳少夫提着籃子，四處治病救人，成了老家遠近聞名的大夫。
為了有更大的發展，淳少夫的後母將她送到了長安。
男尊女卑的時代，男醫到處都是，女醫聽都沒聽過。淳少夫來到長安，備受同行排擠。
孫公子的嫂子懷孕，胎大難生。全長安的大夫都聚集孫家院中。
年輕的男醫都讓孫家準備後事。
長安資歷最老的大夫踏出隊列。
“孫公子，老夫行醫一甲子，二者可保其一。”
孫公子捏着袖子。
“閣老，容我想想。”
孫公子的哥哥押鏢去外地，死在半路，嫂子聽聞丈夫客死異鄉，傷心早產。
孫公子母親走得早，嫂子就像母親一樣照顧他們。孫公子不想嫂子死，他想保大。
可一想到哥哥已經回不來，留下個嬰兒，也算有個后。他準備保小。
孫公子準備開口，這時矇著面紗的淳少夫踏出隊列。她一襲水墨長裙，黑髮尾捆着一條紅色繡花帶，清麗脫俗。
“我可以救下兩人！”
“外來的鄉醫，口出狂言！”
閣老開口。
“醫女不過號脈抓藥，救人命的事，還是讓汝師父來！”
淳少夫眼神堅定，扯下面紗。
“我沒有師父，全靠自學。我救下的人，沒有數千也有數百，讓我試一試！”
孫公子望着淳少夫的眼睛，他被那堅定的眸子鎖住，他決定讓淳少夫試一試。
孫公子大喊“若有閃失，你得命償！”
淳少夫點點頭，立即與孫家簽字畫押。
“閣老行醫多年，也才只能保一個。這個淳于衍在窮鄉僻壤有些名氣，就想來長安裝大頭？”
“閣老都沒辦法。這醫女來長安如此久，救治者多為無錢難民，她會有什麼辦法？”
“所以她沒賺到一分錢？”
“閣老神通廣大，也才二者保一，她一個黃毛丫頭，竟口出狂言。”
閣老開口“孫家怕是要一屍兩命。”
孫公子準備好淳少夫要的東西。屋內的嫂子已經嘴唇泛白，全身無力。
“淳于衍，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孫公子關上門，屋內只留淳少夫與三個丫鬟。
兩個時辰后。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穿透雲霄。
丫鬟衝出門報喜。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自此一救，找淳少夫接生的人家如雨後春筍，轟一聲全冒出來。
淳少夫成了長安響噹噹的婦產科大夫。
聽到這裏，仰阿莎豎起一個大拇指。
“少夫阿姊真棒！”
淳少夫微笑。
“真羨慕你，我當初偷學醫術，被人關入大牢，後來是許姐姐救下我。”
“許姐姐過得好嗎？”
淳少夫嘆了一口氣。
“一言難盡。內者令歐候氏本想找許姐姐當兒媳，正擬出嫁，沒成想，那兒子竟是個短命鬼，死了。”
“那許姐姐怎麼不回鬼谷上學？”
“這就不知道，明天她來找我號脈，你想知道，就自己問她。”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開口。
“大小姐，到了。”
淳少夫理了理仰阿莎的碎發。
“你租的院子，原是孫公子的，怪不得這麼眼熟，明天我接你去醫盧。”
仰阿莎提着籃子，掀開車簾。
“少夫阿姊，留下來吃過飯再走不遲！”
“改日如何？夜裏還得給張家李家號脈。”
仰阿莎走下馬車，揮手告別。
轉身推門入院，地面一塵不染，屋頂補好，籬笆修好，院牆邊的泥巴被挖得很松。
“肖簫？肖簫師兄，松這麼多土？是打算種菜？”
肖簫抱着一個木桶從屋子走出。
“我發現，後門出去，走不遠就有小河，取水方便。唐寧說要種些吃的，他去買菜苗。”
話音落，肖簫扭頭看向仰阿莎手中的籃子。
“師妹，這麼多豬肉？長安物價比外地還低？果然沒來錯地方！”
“師兄，你給我的錢，就買得一斤，這些都是豬肉老闆看在淳少夫姐姐面子，才送的。”
“原來如此！”
仰阿莎抬着豬肉，去廚房做飯。
夕陽西下，唐寧推着幾個陶土盆回家。
肖簫推開門，手中捧着果脯，一邊吃一邊說。
“唐寧師兄，買了哪些菜苗？”
“我一樣買了些，買太多，忘了。盆上有名牌。”
肖簫一邊將盆中小苗移到地里，一邊默念名字，這時他看向兩株樹苗。
一棵結了紅色小月牙，一棵結了綠色小月牙，一棵長了彩色小月牙。
“師兄，這盆怎麼沒有名字？”
“老闆看我買得多，送我的，說是沒人吃，就拿來看。我也忘記是什麼名字？”
唐寧將那兩株小樹盆栽擺在門邊。
唐寧擺桌子，肖簫擺碗筷，仰阿莎上菜。
“這麼多肉？”
仰阿莎卸了圍裙。
“等着，廚房還有一道菘菜豆羹。”
剛剛端湯出廚房門，仰阿莎的目光停在屋門邊的盆栽上。
那一個個小小的月牙狀果實，就像刺眼的蠕蟲。這是辣椒，這是九天玄女讓仰阿莎找的辣椒。
這個時代不應該出現辣椒，明代辣椒才入中原。這不就是我苦苦追尋的時空刺客嗎？
轟一聲，仰阿莎手滑，湯盆落地，湯四濺。
“這辣椒樹，哪來的？”
唐寧急忙過來掃碎片。
唐寧微笑抬頭“是叫番椒還是辣椒？好像是這個名字。”
仰阿莎衝到唐寧面前。
“阿寧，哪來的？”
“賣菜苗的店鋪里有的，老闆說整個中原就那一盆。他賣了許多天，賣不出去，所以我就便宜收回家。”
肖簫走到仰阿莎身後，拍了拍她肩膀。
“師妹你激動作甚？嚇我一跳，番椒有毒？”
“師兄，店鋪在哪？快帶我去！”
“這辣椒有何問題？”
就在這時，彗星狗喬裝打扮，化作兩個拄拐杖的老人來到院外敲門。
咚咚咚。
仰阿莎開門，彗星狗站在門外。
“你們來做什麼？”
“大王，是辣椒的事。”
唐寧喊正在掃地“門外是誰？”
仰阿莎扭頭回了一句。
“是問路的，上門討口水喝。”
仰阿莎轉身去廚房端了兩碗水遞給彗星狗喝。
瘦猴小聲。
“大王，我們查了十二年，邊疆有怪物要送辣椒入中原，被我等燒啦！”
胖虎小聲。
“大王，還是有漏網之魚，聽說有一盆流到長安。本來想銷毀，但是那店鋪是許平君開的，我們要詢問你意見，一直沒下手。”
瘦猴瞥了一眼院子。
“大王，辣子苗剛才被唐公子帶回家咯。我倆拿去銷毀，擇日一同前往辣椒源頭。”
仰阿莎扭頭看向唐寧。
“唐寧師兄，此物有關風水，這兩位老人想要，可否送人？”
“反正也是老闆白送的，送給二老。”
話音落，兩人丟下拐杖，抱着辣椒就往外跑。
仰阿莎坐回位置吃飯，肖簫摸了摸後腦勺。
“這倆老人真奇怪，走路都快摔倒的人，怎麼突然腳也不疼了，腰也不彎了？”
唐寧微笑：“仰阿莎都說，這東西風水不好，說不定就是什麼壞東西纏上那倆人。”
聽得這話，屋外吹來一陣涼風，肖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吃完飯，仰阿莎無心睡覺，到底是什麼怪物要送辣椒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