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苗年庖湯
有醫老一行人的保護,南宮鳳雪他舅不好下手。為了支開這個反骨仔,他一封家書快馬傳回玉龍山總部。
回到平安寨,醫老編了個故事解釋失蹤的事情,又給南宮鳳雪按了個英雄救美的名頭。大家相信了故事,沒再追問。
南宮鳳雪化名小鳳,住進了米妞的家。歐老則跟一群苗醫住在新家。黃米妞的父母都被妖怪吃了,家裏只有年邁的爺奶。
黃米妞煮飯,小鳳砍柴,倆人照顧爺奶,這十天過得平淡且快樂。
黃爺爺老年痴獃,記性不好,他這幾天說得最多的話就是。
“乖仔,等我孫女長大了,就把她嫁給你。”
南宮鳳雪總是耐心的回。
“好,等米妞嫁給我,就接爺爺奶奶去老家享福。”
平安寨有些婆媳誤會他是準備入贅的,所以都瞧不起他。
秋收梯田皆金黃。
正常人收穀子用鐮刀,用巧勁。南宮鳳雪直接用他的青綠之氣,遠遠看去,就是人形收割機。別人問起來,南宮鳳雪就說是小時候遇到神仙,學會的法術。
寨里的男子見狀,都自愧不如,紛紛過來給他比大拇指。南宮鳳雪也獲得了一個稱號,谷王!
寨里的年輕女子都喜歡在送飯的時候來偷看南宮鳳雪打穀子。
一名戴蝴蝶發簪的綠衣少女提着籃子,領着一夥女子給田裏的人送飯。綠衣女望着南宮鳳雪,她開口。
“我不比那黃米妞丑,在養豬寨也是僅次于田香香,為什麼我就拐不到這麼俊俏又能做農活的男人嘞?”
說話的人叫翠芬,她就是當初第一個喊仰阿莎妖怪的人。
翠芬的母親是大山外官宦人家的庶女,他爹是入贅的。後來家族出現變故,翠芬的母親死了,翠芬的父親便帶着十歲的她回到大山。翠芬回到平安寨,認為所有人都不如她。
翠芬喜歡阿牛哥,所以一直針對阿牛的青梅竹馬仰阿莎。她跟那小葉子是好朋友,所以小葉子才會踢翻仰阿莎的救命水。
後來阿牛死了,她對仰阿莎的仇還是沒有放下。看到仰阿莎獲得村長推薦位的時候。翠芬是第一個衝上台的喊支持仰阿莎的,她支持仰阿莎當村長,也只是想看這個鄉下丫頭怎麼出醜?
王小小正在打穀子,他一抬頭就看見翠芬帶着女娘來送飯。
“翠芬,放下飯就走吧!你那哈喇子都要滴到籃子上了!別想了,人家英雄救美,救的是黃家的姑娘,不是你李家的。”
翠芬丟了籃子,捏緊拳頭,心中念叨。
“她黃米妞哪裏比得過本小姐?她做飯沒有我好吃,也沒我貌美,若當初英雄救美,救的是我,還有她什麼事?”
就在這時,翠芬心生一計,她準備讓南宮鳳雪救她!
秋收結束。
家家戶戶蒸糯米,青壯年拿出木槽子,木鎚子準備打糍粑。這不僅僅是食物製作,更是家族加深情感的聚會。
仰阿莎將幾戶從養豬寨遷來的人叫到一起,五家並做一家,打糍粑。
南宮鳳雪是玉龍山的少主,每年打糍粑,都是手下做的,他只負責吃。一看到要幫忙,他就以習武為由,躲到屋頂去看。
一大鍋滾燙的糯米倒入有些泛黃的樹槽,王小小跟大嘴巴各站一邊,兩人配合,你一下我一下的敲打糯米。
黃米妞蹲在一旁,面前放着一小碗油,等那鎚子有些粘稠時,她就過去給糍粑抹上油,再翻一翻。
時間流逝,粘稠的糯米經過無數次敲打之後,化為光滑且綿密的糯團。
米妞跟幾位女娘將打好的大糯團裝入盆中。用油擦手,再將其分成一個個巴掌大的圓球,輕輕一捏,糍粑雛形出現。這時拿出印章,輕輕蓋上可食用的染料。原味糍粑印着各色花卉圖案。紅豆煮熟加入鹽巴包入糯團之中壓扁,就成為了白皮的豆餡糍粑。
剛做好的糍粑又軟又糯,可以直接吃。吃不完的擺在簸箕上,會自動變干。想吃的時候,拿出來放在火塘鐵夾上小火烘烤到表皮金黃就可食用。
寨里還舉行了鬥牛比賽,養牛大戶,拉出來的老牛,力大無窮。用來斗的牛,都是有名字的,而且還養得比平時耕地的牛壯。
打完糍粑的人,都跑去圍觀比賽。
鬥牛贏了的家庭,可獲得雞鴨魚三種獎品。寨里挖了一個超級大的深坑,中間是鬥牛場地,外圍是觀眾席。沒有座椅,全靠自帶或者坐在樹上。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
寨民拿出煙肉跟果食下注,贏家可獲得煙肉橘子。
“阿雪哥?你不去玩嗎?”
正在吃糍粑的南宮鳳雪摸了摸荷包,囊中羞澀。
“這有什麼意思?還是人跟人打有意思。”
“阿雪哥,楊梅橘子,還有菜跟煙肉都可以拿去猜。”
三場比賽過後。
南宮鳳雪掀起袖子,趴在樹枝前驚呼。
“擎天柱,你給我衝上去!能不能贏三塊煙肉,全靠你啦!”
平安寨合寨之後的第一次過年,王大媽提議讓大家一起過。
王大媽帶着一千個婆媳準備吃食。婆媳埋怨不斷,她又說是仰阿莎叫的。
“這個村長,非要讓咱們這樣過,我們從中午準備到現在,菜都沒準備齊。眼看着就要開飯了!”
“是呀!本該是各家族自己做,大家一起吃,多麻煩。”
“一桌年菜,十八道,幾千人要做到什麼時候?”
“四百桌,咱們要做到什麼時候?”
仰阿莎帶着人殺了五頭肥嘟嘟的年豬。又拉來好多中間有通洞的小圓桌跟小鍋子。看着這些東西,王大媽一臉疑惑。
“村長,還要加菜啊?那些雞鴨已經夠多了,煮不過來了!”
仰阿莎笑了笑。
“王大媽,一桌只需五道菜,剩下的交給米妞她們就好了。”
王大媽一臉鄙夷,雙手蹭了蹭圍裙。
“廚房的活路,怎麼能交給這些十幾二十的女娃?”
“王大媽,眼看着就要開飯了,也是想你輕鬆些。”
“村長說得好聽,輕鬆就不該讓全寨一起吃年飯,自家吃自家也就二十幾人。這可是幾千人。”
王大媽望着身後大盆中的雞鴨,搖搖頭。
“算了,給你們這些女娃機會。可別煮砸了!”
入夜,打掃乾淨石板廣場,四百桌同時開席。
我阿爹阿母行動不便,不願意出來吃席,我在火塘準備了一模一樣的飯菜,這才跑去廣場。
甜甜圈一樣的桌子下埋着小石灶,米妞煮的豬肉鍋架在上方,王大媽的菜擺在桌上,看着很有食慾。
位置是王大媽老安排的。我坐下來一看,坐在我左邊的是王小小,右邊的是米妞一家。再往旁是歐族老跟三位反對我的族老。剛好十個。
翠芬帶着凳子從王大媽那桌,跑過來巴結我。
“村長,您今天穿得真是好看。”
王小小搖搖頭。
“姐姐不就是穿平時的衣服嗎?”
“歐族老,我從小就知你的事迹,可以跟大家一起吃飯嗎?”
這丫頭聲音細軟,手臂像塊稀飯一樣癱在歐族老的手肘上。
歐老受不了她,只好讓她坐下。她倒好,竟然直接坐在了南宮鳳雪的身旁。
翠芬夾了一筷子筍乾炒肉,朝南宮鳳雪移去。
“謝謝公子前幾天幫我家收穀子。這些菜都是我跟王大娘一起煮的。”
南宮鳳雪移動手中的碗“吾不喜此菜。”翠芬見他不接,只好放在自己的碗中。
翠芬見南宮鳳雪的殘羹盤中擺着許多骨頭。
“公子喜歡吃豬肉暖鍋啊?我給公子夾。”
南宮鳳雪咳嗽一聲。
“姑娘,這叫庖湯,是米妞親手做的。”
翠芬笑了笑。
“跟豬肉暖鍋有什麼區別嗎?”
黃米妞解釋。
“豬肉暖鍋,只用豬肉。需三肥七瘦才好吃。庖湯,用的是新鮮豬骨,豬肉跟豬雜,再用蔥姜蒜,將豬肉原本的香味激發出來。配上辣椒蘸水好吃。”
翠芬笑了笑。
“不就是大亂燉碰辣椒嗎?”
仰阿莎開口。
“辣椒是先埋在草木灰中烤出來才切碎當蘸料,多一分都會糊掉。我們這幾桌的筍乾炒肉,可是吃到不少炒糊的。”
“村長,那是因為量大,我第一次做這麼多份,顧不上火候才這般。”
歐老笑着“我二兒子要是娶到你這麼賢惠的女子,那該多好。”
米妞的痴獃爺爺喝醉了,走到南宮鳳雪身邊。
“乖仔,等我孫女長大了,就把她嫁給你。”
米妞小臉一紅,端着碗就跑了。
黃奶奶開口“你這個老不死,說十幾道了,現在好咯,被孫女聽到了,飯都吃不成。”
南宮鳳雪丟下碗筷追了上去。我看那翠芬要追,急忙拽住她。
“寨里的絹花都是找你做的,諸位族老的兒子都打着光棍。勞煩你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