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深淵為你開啟
火藤探出袖口“仰阿莎,你的靈氣正在被人偷取。”
我很肯定,吸食靈氣的源頭不是祭壇,而是天空。手心沒有冒出白煙,不是怪物,那是什麼在奪我靈氣?
“鳳心,乾脆將你靈氣勻出來些給仰阿莎。”
“不行,那樣我會死,仰阿莎也會死,因為。”
鳳心欲言又止,鳳心轉移話題。
“主人,你就不該讓金倩拿着兩件寶物走。若是有夜魔披風在,你還能取些靈氣活命。”
仰阿莎抬頭看王座,眾怪王正在給蛇母敬酒。
珈藍沒發現我的靈氣正在消散。珈藍拿我祭天,本就是為了奪靈氣。
我的靈氣被人先取走,她若知道,一定氣得發瘋。
蠍子男怪,提着一個鐵盒走上祭壇,他猥瑣微笑。
“小美人,要從哪個玩起?此刀割膚,又辣又癢,傷口還會化膿。此針扎手,寒毒入體,猶如冬日下雪不穿衣履。”
仰阿莎怒吼“我跟你無冤無仇。”
男人指着身後歡呼的眾妖王。
“諸位興許,為民除害。本座完全為了測試刑具!”
火藤告訴我,鳳心與燭鱗婆婆在我體內建立獨立會議空間,兩人經常到裏頭說悄悄話。
剛才鳳心又被燭鱗婆婆拉去說話,不知道燭鱗婆婆對她說了些什麼?
鳳心恢復與我聯繫之後,先是嘆了一口氣,接着發動靈氣,融化我腳踝上的鐵鏈。
我有些驚訝,有這麼牛叉的技術,為何不早點用?
“小美人,此刀割臉,猶如千萬螞蟻咬爾傷口!先玩這個!”
說時遲,那時快,仰阿莎抬起腳,如同小騾子揚蹄,對準男人腰袍位置。
男人像個滾地龍一般,從祭壇上滾到大街。蠍子男面目猙獰,雙手捂身,痛得說不出話。
正在旁邊排隊的怪王們將這男人圍住。
“靈氣封印,怎有如此大力?”
“莫非蛇母此計,是讓吾等先消耗這廝靈氣,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踢這,真狠!怕是不成。”
一名男怪跪在階梯問話,
“尊敬的樓蘭王,封靈散藥效快過,這丫頭怕是要恢復力量。”
唐寧從王座後頭爬出來,他就像一條狗,跪着給珈藍倒酒。
珈藍沒有理怪王的話。她右手舉起夜光杯,左手摸了摸唐寧的額頭。唐寧在她手掌中蹭了蹭,還真像一條好狗。
珈藍賞了唐寧一塊烤肉,他用嘴叼着肉,趴在地毯上吃。
看到這一幕,我又是氣憤,又是難過。
如果我不參加神仙選拔,不來歷劫。唐寧就不會為了我來到沙漠,那他是不是就能完成他的夢想?創造一個造福社會的門派?
為了救我,中了蛇母圈套,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木遙開口“別小瞧她,她親手殺了庄無尚。”
蛇母開口“她並非使用靈氣,而是天生神力。”
不知道為何,鳳心與火藤突然與我斷了聯繫。
我身上的鏈子正在慢慢鬆開,手臂上的火藤正在漸漸變透明。
“燭鱗,發生何事?大家,怎麼突然不說話?”
燭鱗婆婆的嘴像被人塞了黏糊糊的麵糰,她口齒不清,我聽不清她說什麼?
“嗚嗚嗚。”燭鱗竟然在嗚咽,她哭得我心煩意亂。
靈氣剛剛恢復,就被不知名的力量取走,我身體越來越虛弱。
木遙拿出困仙繩將我雙膝纏繞。換做從前,我能像撕煎餅一樣撕開網子。
可現在,這網子就像封在我腳上的水泥。
兩名女花怪舉起鞭子走上台來,她們抽打仰阿莎。孔雀藍色澤的衣袖裂開,皮膚滲出鮮紅。
鹽在血里開了花,真疼。寒風灌入傷口,真冷。
怪物幾鞭子下去,仰阿莎嘴唇泛白。
開始一鞭痛入骨髓,後來竟然不疼。我察覺到細微,那鞭子上竟有令人麻醉的東西。
這兩位花怪是紫鳶座下護法。兩人這鞭法,看着很重,出血很多,實則只傷皮肉。
一段畫面突然打入我的腦海。
馬大飛娶了蕾莎,紫鳶心灰意冷,帶了五十人離開了平安谷,回鏡湖自立門戶。
紫鳶去長安散心,兩位護法替她來參加蛇母祭天聚會。
這是燭鱗傳給我的畫面。既然能給我看這些,為何不告訴我火藤跟鳳心的事?
又來了個穿蛇紋袍子的男人,他袖中爬出兩條環狀毒蛇撕咬仰阿莎的手臂。
仰阿莎咬住半透明的火藤,藥效持續很久,仰阿莎感覺不到疼。
“沒意思,都不喊叫!”
怪物男給仰阿莎解毒之後,就回到台下。
“真是個狠骨頭!呸!”
又一名男怪踏上祭壇,他拿出一麻袋蜈蚣,準備往仰阿莎腳底板套去。
我低頭看去,那麻袋中,裝着上百條彩毛蜈蚣。這麼多蟲子,這是要將我咬成蜂窩煤?
仰阿莎眯眼看着黑首佛陀,仰阿莎眼睫毛上全是汗珠。
按計劃,老黑摔杯子就證明隧道連通,我朝東邊台階滴一滴血,就能開啟逃命隧道。
黑首佛陀桌上的杯子摔落,他點點頭。
終於連通完畢,再晚點,我怕是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男子正準備往仰阿莎腳底套蜈蚣袋,仰阿莎鯉魚擺尾,一擊將這麻袋踢下台去。
蜈蚣四散,男人一邊衝下台撿一邊喊。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鐵鏈完全鬆散,仰阿莎落在地上,還沒站穩,就往祭壇邊滾。
珈藍端坐王座,示意手下,不必阻止仰阿莎。
我爬到祭壇邊緣,那些妖物面面相覷,無一人敢過來擒我。
我手臂早被蛇咬破了口子,此刻鮮紅直流。我一血掌按在東邊的階梯。
我鬆了一口氣,翻過身看着天。雲高天闊,大漠原來這麼美,我能聽見風聲,也能聽見隧道開啟的聲音。
“請輸入傳送者。”
“仰阿莎,馬大飛,蕾莎,胖虎,瘦猴,黑首佛陀,碧青,牛包子,牛無眼,姜群,金倩。”
轟一聲,念到名字的人被吸入隧道,傳送到半空。
嘩一聲,仰阿莎再次回到祭壇之上。黑首佛陀回到蛇母旁邊的座位,仰阿莎的朋友們被送回涼席。
金倩捆着姜群站在涼席旁邊。
金倩“大王,慘了假隧道。”
姜群“愚蠢。”
黑首佛陀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他驚訝的望着我。
我沒了力氣,趴在地上休息。黑首佛陀離開高台,直奔祭壇飛來。
就在這一刻,木遙射出一根箭,黑首佛陀沒有躲過此擊,狠狠砸在祭壇階梯前。
黑首佛陀趴在地上,輕抬右手,像風一樣透明的靈氣湧入我的額頭。
黑首佛陀為何要打我一掌?為何我沒受傷?只覺得像一陣風吹在額頭。
我手掌的辣椒苗竟然開始枯萎,妖環出現,先是三圈黃環,再是一隻蠍子,接着消散。
我低頭看着地面的黑首佛陀。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說“仰阿莎,替我報仇。”
我沒懂這是什麼意思?我泥菩薩過河,如何報仇?
木遙攜八十妖衛將黑首佛陀圍住。我看清那領隊人的臉,他是刺藤。
珈藍終於停止喝酒,她放下杯子,笑盈盈飛下高台。
珈藍微笑“佛裳,喝酒誤事!百餘年還是不懂!”
哎,老黑這計劃失敗,還把龍龜爺爺的獨女卷進來。難道這輩子,我就要窩囊的死在這個破地方?
女花怪的葯快失效,仰阿莎開始感覺到痛苦,幾條蜈蚣爬上祭壇,咬了仰阿莎手臂。
傷口發燙髮癢,手臂痛得像骨頭碎裂。我卻不能抓,一旦抓下去,就會血肉模糊。
仰阿莎疼出了聲,珈藍在一旁狂笑,眾怪如願以償,見到仇家痛苦,吃飯也更香些。
唐寧跪在王座邊,手臂顫抖,手指狠狠刺入掌心。他眼中似有汪洋在咆哮,卻遲遲不淹沒海岸。
兩個妖衛將黑首佛陀提起來,他那半邊腦袋的頭髮被風吹散,看着滄桑。
侍女端着水果走到珈藍身後,珈藍拿起香瓜塊送入嘴中。
“佛裳,孤待汝不薄。仰阿莎給汝何好處,竟敢叛孤?”
台下妖王吃瓜,鬧哄哄一片。
木遙雙手抱懷“祭壇邊藏遁地門?可別忘記,汝這些本事,全從大王這學來。”
刺藤踢了佛裳一腳“忘恩負義的東西!”
木遙“吳六不在,汝乃蛇母面前的紅人,何故想不開?”
黑首佛陀絕望“假惺惺,原就要殺我。”
珈藍用指甲蓋扎了一枚葡萄送入嘴中“念爾侍奉多年,想如何死?算了,還是送回深淵。”
黑首佛陀仰頭大笑“哈哈哈!”話音落,他頭頂冒出一絲青煙。
蛇母色變,展開雙臂,飛回高台王座。
唐寧調整狀態,恢復原樣。
木遙揮袍擋臉“躲!”
眾妖兵立即卧倒。
佛裳像煙花一樣,在我面前炸開,化作點點星光落入沙塵。場內無一人傷亡,這麼樸實無華的自爆,我還是第一次見。
深淵到底有多可怕?一個活了百餘年的男人寧願自縊,都不願意去?
我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之音。
“仰阿莎,深淵為你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