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洛水

一樹花開落水邊，隱隱魚兒自逍遙。誰握木杆拋長線，斗笠青衣道江湖。

某個村落河邊，一女子低頭垂釣，微風亂了髮絲，輕輕揚起衣袂飄飄，不知不覺間身後多了一人。

“我說今天的魚怎麼不上鉤，原來有不速之客上門。”女子收回木杆，魚線上滴落點點水珠。

“人間青衣客，我齊鎮江能不來拜訪一下嘛，正好有事需求教。”齊鎮江端坐到女子身旁。

待女子收回長線和木杆，轉頭看了眼他起身欲走，“找我沒用，你快快離開，別擾我清閑。”齊鎮江攔住去路，不依不饒。

想到在譽盛都十年來，齊鎮江無怨無悔，只是可惜那一雙兒女和妻子，朝中大臣大半廉潔奉公守法。

自新帝登基以來，奸人當道，宦官專權，齊鎮江明哲保身，雖然不懼權威，奈何還是有人看中他手中的影捕衛。

“既然我已經出現，他們很快就會找來，從踏入這裏開始，就不會有安閑。”齊鎮江說到。“那便都殺了。”女子豪言霸氣，“齊鎮江你走吧，我是身外人，早已斷了恩怨，不想再涉足都城事。”

竹簍里，幾條魚兒來回翻騰，不甘心不屈服於任人宰割。“魚兒一旦上鉤，生死怎麼預料，青衣客——魚仙兒你我皆是餌，怎麼會不明白，只有反抗他們才能生存。”

村民來來回回，忙碌手中農活，偶爾會抬頭看看他們，也會對魚仙兒問上兩句，生活久了自然都融洽。遠處煙塵滾滾襲來，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什麼，地面震動不止，漸漸能聽到馬蹄聲由遠到近。

齊鎮江斜靠在樹旁，饒有意味的打量魚仙兒，“來的可真快，上回是玉蘭笛方可為，不知道這次會派誰來呢？”

魚仙兒神情自若，把魚竿和魚簍放置一旁，“有一句你說錯了，我從來都不是餌，否則我也不是什麼人間青衣客。”

“自古有一位百曉生，很多年前消失在世上，之後就有了人間青衣客。知天下事天下人，如今唯有你青衣客，能讓你做餌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他是誰嗎。”

人人都知道青衣客的性格脾氣，也難以追尋她的身影，常常尋到者問事問物，都要捨出自己有價值的來交換。

齊鎮江一路打聽避開追殺，這才來到這片村落，恰到好處沒有那麼顯眼也沒有那麼隱秘。

“是他？”魚仙兒愣了愣，“我放下一切，不願追究，既然他那麼想找死就來吧。”

一群腰掛邪字令的黑衣人捲起衝天塵土，揮刀便砍向他們。樹上一道身影落下來，饒有意味的注視着他們。

齊鎮江拔劍相對，一呼一吸間交手數個來回。魚仙兒看向沒有出手的男人，“放心我只抓他，只要不妨礙我們，我們也不會妨礙你。”男子滿眼笑意。

黑衣人實力明顯強於上一波，齊鎮江開始還能得心應手，加上之前受傷，越來越吃力。

“在譽盛都好歹我也是有排名的人，怎麼能讓你們這群傢伙干趴下。”齊鎮江揮劍擊退眾人，全身功力運轉到雙手，此刻他的武功比之前還要強。

黑衣人招架不住齊鎮江的攻勢，他們從身後拿出一捆繩子，繩子一端有三爪鉤子。換了武器的他們更顯兇狠，齊鎮江不斷躲閃，三爪銀鉤幾次擦邊而過，難以傷他分毫。

“不愧是都城第一神捕，不知你能在我手中走幾招。”男子渾身一震，飛速向齊鎮江襲來。

“魔宗三尊？我小小捕快能驚動你還真是榮幸。”齊鎮江揮手擋住對方一掌，身體不由得後退幾步。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對方再次襲來，招式一次比一次凌厲狠辣。

齊鎮江一招不慎，被對方踢中胸膛，忍不住吐出鮮血，腰間玉佩隨之掉落。

魚仙兒皺了皺眉，那玉佩越看越熟悉。

男子負手而立，不再和他交手，周圍手下揮動三爪銀鉤，欲要拿下齊鎮江。

“等等，我有話問他。”魚仙兒走上前來，“李儒，我有些話需要問明白，問完就走，不妨礙你們。”

男子點了點頭不多說，退到河邊樹旁。“這牡丹佩你從哪裏來的？”魚仙兒撿起玉佩，“一位少年贈送，你跟他有仇？”齊鎮江擦去嘴角鮮血。

“告訴我，他在哪裏？”魚仙兒說到，“有些難，我忘記那個地方名字了，我剛剛才從他們手裏逃出來，這次又追上也打不過，想帶你去也不行啊。”

黑衣人絲毫不鬆懈，緊盯齊鎮江，手中三爪銀鉤不斷揮動。“簡單，殺了便是。”魚仙兒身影一動。

“青衣客，你帶不走他。”李儒擋在她的面前。

“幾年前我的確沒有這個本事，現在你攔不住我。”魚仙兒拍拍手，周圍很快出現一群大漢。

每一位大漢實力強勁與黑衣人廝殺，魚仙兒拉起齊鎮江便走，場面變得混亂，李儒鎮定自若，腳步輕盈快速追了上去。

“本尊貴為魔宗三尊，豈能讓你輕易離開。”李儒伸出一掌，強大的氣息席捲而來。魚仙兒向村口奔去，實力還是略輸一籌，齊鎮江狠狠推開她，那一掌又打中胸膛，鮮血再次噴出。

齊鎮江接連幾次受傷，這一掌幾乎打斷他全身功力，整個人癱倒在地。魚仙兒霎時反應過來，急忙去攙扶他。

“你們最好還是束手就擒，本尊下手沒輕重。”李儒來到他們身前。

整個村莊靠水養活村民，從南邊的大江順着流下，在整個王國也是數一數二的洛水。

歸隱此地有很多年了，魚仙兒早已料到會有出山的一天，往後生死皆靠齊鎮江，命數天定。

“李儒，在你沉睡時我會踏上魔宗，記住了。”魚仙兒轉身帶着齊鎮江躍入洛水河。從一開始，她就看中這片悠悠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