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婚
畢竟平日裏這兒媳婦什麼臟活苦活累活都干,將他們一家老小伺候的很好。
用這種方法逼她離婚,實在有些……
這時候,張春蘭提溜着個小包袱,準備扔到門口,一出門就看到宋晚站在不遠處。
“你這小蹄子,居然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斷……”
“我可以和趙家俊離婚,也可以離開趙家。”
“呵,你做了這樣的噁心的事兒,想不離開都不行,咱們趙家可容不下你這隻破鞋!拿着你的東西,趕緊給老娘滾蛋!”
說著便將手中的小包袱扔在宋晚腳邊。
宋晚看着這個熟悉的包袱,胸口在劇烈起伏,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要我走可以,你必須叫來二癩子,澄清我們的關係,我沒有偷人!”
就是走,她也應該清清白白的離開,背上“破鞋”的罪名,在這個年代,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你休想!”
張春蘭一聽,瞬間炸毛:“我告訴你宋晚,識相的趕緊給我滾蛋,要是讓上面知道你干出這種事兒,是要蹲大獄的。”
“蹲大獄?那我可要去上面說明情況,讓他們找人來調查,家俊應該也要知道這件事吧?畢竟離婚不是一個人的事,我這就去找他。”
“你敢!”
張春蘭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她可不能去,這一去不就露餡了?
“我看你這個小娼婦是長本事了,你以為你是誰,省城是你說去就能去的嗎?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巴掌又豎了起來。
“你打!最好能把我打死,到時候看看到底誰蹲大獄。還有,我現在還是趙家俊的妻子,只要我不死,趙家俊就別想好過!你們說,我明天就找大隊長說明情況,去省城找家俊,怎麼樣?”
“你!”
張春蘭高舉的手,最終還是沒敢落下。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瘦弱嬌小,皮膚黝黑,又土又丑的大兒媳。
和她在一起生活兩年,莫不是今天被打傻了?
“老婆子,夠了。老大媳婦,我明天就把二癩子找來,和他對質。”
宋晚涼涼的看他們一眼,撿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塵土,逕自進了房間。
“你這個……”
張春蘭還想再罵,卻被趙大海拉進房間。
“你個老東西,你拉着我幹啥,這個小蹄子是長本事了,敢和老娘嗆聲。”
“你真的想她去老大那兒去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萬一整出什麼事兒來,你讓家俊怎麼辦?”
張春蘭這才冷靜下來,不甘心道:“那就這麼便宜她了?”
“她不是同意離婚了嗎?只要同意,是不是偷人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宋晚環顧了下自己和趙家俊的婚房,一張一米五的木床,一個臉盆架子,一張衣櫥,一張桌子,桌上只有一面鏡子,連個擦臉的東西都沒有。
呵!
自己在趙家做牛做馬,伺候老小,花一毛錢都要向張春蘭伸手要,還有忍受小叔子和小姑子的欺負,真是夠了。
她後來才明白為什麼他們非要給自己安一個偷人的罪名。
因為趙家俊發達了,要離婚,還不能背負拋棄糟糠之妻,忘恩負義這一罵名。
所以,錯必須要出現在她身上,這樣便將趙家俊,趙家摘得一乾二淨。
這一夜,宋晚躺在床上,上輩子的遭遇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在腦海里不停閃動。
她被趙家趕出門后,身無分文,娘家不敢回,只得一人在外漂泊。
她聽人說縣城裏工作機會多,怎麼著也不會讓自己餓死。
單純又沒見過世面的她,不停被欺負,被騙。
終於,在艱苦奮鬥后,做了點生意有了點小積蓄,卻被趙家俊的妹妹,趙英男破壞的一乾二淨!
……
不知不覺天已經蒙蒙亮,此時的農村生活節奏很慢,睡得早醒的也早。
公雞打鳴兩遍后,院子裏已經有了動靜,是張春蘭燒水餵豬的聲音。
往日裏,雞鳴第一遍,天麻花亮那會,自己就要起床打掃院子,餵豬,餵雞,再做全家人的早飯。
估計是張春蘭心中有氣,故意不叫自己,讓自己認為她在生氣吧!
上輩子她前婆婆就是這性子,有火要麼直接開罵,要麼不動聲響的無視你,再秋後算賬。
往往這時候的張春蘭才是最可怕的。
像一條嗤伏已久的蛇,在你不經意間狠狠咬你一口。
這些年,在趙家她也沒少挨打,每次挨打,公公和小叔子、小姑子們都是冷眼旁觀。
所以,今天趙大海看着她被打,被冤枉,甚至是趕出家門都能無動於衷,宋晚並不驚訝。
“你還不滾,等着老娘給你做早飯?”
張春蘭氣哼哼的斜了她一眼,似乎忘記昨天的承諾,亦或是故意不提起吧。
“我的冤屈還沒洗清,怎麼能離開?”
“你還真的敢……”
“好了老婆子,別再鬧了,我去找二賴子。”趙大海急忙拉住張春蘭,勾上鞋跟,向外走去。
“別忘了把大隊長也叫來!”宋晚衝著趙大海的背影高喊。
剩下的時間,宋晚並不想和張春蘭大眼瞪小眼,她可以離開,但不能身無分文的離開,不然,和上輩子也沒什麼區別。
張春蘭被她那雙大眼睛看的有些背脊發麻:“你看什麼看,是作死……”
“我就要離開了,難道你不打算給我點路費?”
“路費?”
張春蘭像是聽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她沒把她打死就是便宜這小蹄子了,居然還敢問自己要錢?
她張春蘭的錢還沒人能拿得走!
“你這死丫頭,不想活了吧!還敢跟老娘要錢?我這兩年供你吃供你喝,你一個蛋沒給我們趙家下,還有臉問老娘要錢?我打死你個小娼婦!”
說著,張春蘭便撿起旁邊的鋤頭柄向宋晚砸去。
“你這一棍子下來,婚離不成,你可能還要蹲大獄呢!最好把我打出血,這樣我就可以去報案了。”
無懼於張春蘭的怒火,宋晚一派淡定,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你這……你這個小……”
宋晚見張春蘭氣的瞪大眼睛,胸口劇烈起伏,活像一隻缺氧的金魚,不由得想笑。
“來了,來了,都來了!”這時候,趙大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