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隔門有耳
()聽見隔壁咚的一聲,楊牧夕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其實她早就醒了,因為“莫名**”,她哪裏睡的着,一閉眼就害怕,睡着沒一會就被驚醒了。雖然房間裏開着床頭燈,可是余華攀爬的瑣碎聲音還是讓淺睡的她醒了過來,印在落地窗上的yin影是那麼可怕,即使明知道落地窗已經鎖上了,可她仍舊害怕。
當他在落地窗前摸索的時候,楊牧夕緊張得都能夠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當外面的人轉身頓腳的時候,她沒有半分慶幸,反而在擔心他會不會狗急跳牆——果然,還是跳了。
楊牧夕顫抖着從被窩裏伸出手,在床頭柜上摸到手機,僵硬着身子縮回被窩裏,翻開通訊錄,找到楊爸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手機滴了幾聲,楊爸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爸,有小偷進來了。”楊牧夕顫抖着聲音在被子裏悶聲說道。
“什麼?”本來還有些睏倦的楊爸一聽到是小偷立時清醒過來,“在哪裏?”
“噓,小聲點,就在二樓我隔壁房間裏。”楊牧夕生怕楊爸那麼大的聲音被yin影人聽到了。
“你看到了?”楊爸皺着眉頭,放低了聲音問道。
“嗯嗯,本來他在我房間外頭,後來就跳窗戶進了隔壁房間,剛剛我都看到了。”
“嗯,你房間門鎖好了沒?”
“不知道。”楊牧夕猶疑了片刻回答道。
“快起來把門鎖上。”
“好好,爸,你別掛電話。”說完,楊牧夕就趕緊赤着腳,邁着細碎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擰了擰門鎖,幸好已經關上了,楊爸的擔心只是多餘的。
縮着胳膊,她又爬回床上,渾身打着冷顫,講話也有些不利索了:“爸,嘚嘚嘚嘚嘚嘚門鎖好了,現在怎麼辦?”
“你先別出聲,手機開着,我現在就報jing。”
“嗯,好。”聽着楊爸的話,她心裏安定許多,只是仍舊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門,好像門後面有一個魔鬼,正要擇人而噬。
余華把腳上的鞋子脫了放在窗台上,腳步極穩極沉,總是腳跟先落地,而後腳掌如同壁虎的足部一般,慢慢的與地板貼合,藉著月光,他輕輕的旋開了房門,走廊上亮着方便夜裏起身的燈,也方便了他這個半夜偷入者,他朝左右看了看,房子的佈局和他手裏的圖紙一模一樣,他愈加放心了,保持着沉穩的步調,走到楊牧夕的門前,貼耳聽了聽動靜,裏面的人仍舊在熟睡。余華正待要伸手擰房門,突然又想起就在對面睡着的楊爸楊媽,想起資料里曾經提起過楊爸年輕的時候參軍過,有了這一茬,他又不放心的在楊爸楊媽的房間門上側耳傾聽起來。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楊爸的聲音,楊牧夕又有點害怕了:“在嗎?爸。”
還在用手機發短訊的楊爸沒有聽見,他沒有和楊牧夕一樣簡單的認為那是小偷,他覺得有可能是來繼續催眠牧夕的人,他不想打草驚蛇讓人給跑了。
叫了幾聲沒有回應,楊牧夕又有些驚弓之鳥一樣的着慌了,關了手機,重新撥打了一遍,清脆的鈴聲突然間在房間裏響起,楊爸嚇了一跳,一看是牧夕的趕緊接了起來:“怎麼了?”
“爸,你剛剛怎麼不回我?”
“我在睡覺,啊哎,有什麼事?”
“你怎麼可以又睡過去,小偷應該還在屋裏呀!”
“嗯,我知道了。”楊爸把手機拿離了,故作不耐煩的說道,“明兒再說。”
“我怕,你別不回我,已經報jing了嗎?”楊牧夕沒聽清後面那句,只是含糊聽到點聲音。
門外靜趴着不動的余華冷汗都出來了,聽見房間裏沒了聲音,他下意識的退了半步,可是轉念一想,裏面的人都說了“明兒再說”,那自己還跑什麼?太膽小了!
這麼一想,他又挺直了腰桿,雙手揉了揉腰,做了幾個伸張動作,心裏給自己打氣:沒什麼好怕的,這麼晚了早該睡了,剛剛的電話純屬意外,純屬意外!
雖然這麼想,但他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推回了房間裏,靠牆站了一小會,看了下時間,有一刻鐘了,隔壁兩個房間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他才又走了出去,手裏捏着幾件小工具,那是他跟着一位開鎖師傅偷師的,據說那位師傅曾經贏得過某個鎖業公司的十萬元大獎,只因為他破解了號稱鎖王的懸賞令。
呵呵,哪有攻不破的壁壘。余華在心裏暗笑,他又想起了一則笑話,大意是說一把鎖能被很多鑰匙打開那就是公交車,而一把鑰匙能開很多把鎖,那就是得瑟的資本。
余華一邊在腦補着笑話里的內容,一邊小心翼翼的撬着鎖,當他聽到極輕微的悅耳叮聲后,他獎勵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容,馬上他又能獎勵自己的二弟好大一盤鮑魚了。
房間裏的楊牧夕此刻可沒有他那麼愉悅的心情,聽到門鎖那輕微的轉動聲,她內心裏湧起了無限的絕望,甚至忘記了楊爸就在對面,她手裏握着的手機還處於通話狀態。她驚恐的睜大眼睛注視着房門,看着房門一點點轉動,露出一條門縫,走廊上的燈光照進來了,接着在房間的地面上拖拽出一道長長的yin影,此刻她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手機的手骨節發白,牙齒也止不住的打顫,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現出那些恐怖的畫面,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死神正跟在yin影的身後,時刻準備着收割她那可笑而又渺小的靈魂。
光影在一瞬間消失了,余華貓腰進了房間,輕手輕腳的把門合上,楊牧夕不敢繼續睜着眼睛,一下子就把眼睛給閉上了,鴕鳥似的把腦袋往被窩裏縮去,直到眼睛也被蓋住了。
手機屏幕早已經因為長時間未cāo作而暗了,楊牧夕感覺到他在一步步往床邊走過來,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縮,屁股拱了出去,這讓余華止住了,生怕她突然醒過來看見自己。
維持着觀望的姿勢,看見她沒有再動,他又試探着邁出了一步,躲在被窩裏的楊牧夕腦海里滿是一個手拿電鋸,身高一丈,張着血盆大口,身穿屠夫標配的影子,他正舉着電鋸要往她頭上切下。
楊牧夕流着淚翻了個身,緊緊抱住被子,抱住這不多的溫暖。
余華看見她翻身後沒了動靜,只當她是正常的夢中翻身,又繼續往前,揭開小小的被角,把早就握在手裏的霧劑往裏面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