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委曲求全的小白花(3)
“阿勘,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白雪情面露心疼,她身上還穿着那身白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男士外套。
蘇其勘搖了搖頭:“雪情,我真的吃不下。”
“這件事根本不怪你,你為什麼這麼懲罰自己?”
蘇其勘低頭不語。
白雪情突然紅了眼眶,她將外套脫下扔到蘇其勘身上:
“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穆絨也掉不下去,全都是我的錯,我當時就該主動跳下去換你的穆絨,我現在就去找她,找不到我就不回來。”
說著就要往外跑。
“雪情,雪情你這是幹什麼!”蘇其勘嚇了一跳,忙起身拉住她。
“放開我,你為了她茶飯不思傷害自己,難道不是在懲罰我嗎?那把她換回來好了,這樣你就能開心!”
白雪情的淚水霎時就流滿整個臉頰,倔強的看着他。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跟絨絨誰受傷都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蘇其勘握住她的雙臂將她困在自己懷中,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道:
“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吃飯還不行嗎?你別這樣。”
白雪情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她低聲啜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折磨自己我有多麼痛心。”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快穿上外套,小心着涼,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當心再感冒。”
蘇其勘幫她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拉着她坐下來。
傭人擺好餐具,兩人剛剛準備吃飯,有人敲響房門。
“進來。”蘇其勘放下筷子,語氣有些急迫。
白雪情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也放下筷子。
“怎麼樣,有新消息嗎?”他滿含期待。
“還沒有,昨天海上的風浪太大,搜救實在是太困難。”
來人說的有些為難。
其實他們都明白,那樣大的風浪下墜海,已經一夜過去,生還的幾率實在太小。
只是這樣的話,沒人敢跟他明說。
“那就繼續找,周邊的村莊,附近的醫院,全都給我仔細的找!”
蘇其勘臉色沉下來,聲音緊繃的吩咐。
“是。”幾人陸續退出去。
“穆絨是個有福氣的人,她不會有事的,可能就是被什麼人救起,昏迷過去了吧,等她醒過來,就會聯繫我們的,放心。”
白雪情伸手覆上他緊握的拳頭,柔聲安慰。
蘇其勘沒有說話,他想起了穆絨墜入海里前的神情。
她慘白着一張小臉,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充滿了絕望和心死如灰。
最後的嘴型,雖然他沒有聽到,卻意外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分手吧。
那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後三個字。
他刻意去遺忘,可是夢裏的穆絨卻不停跟他說著分手。
是啊,若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被綁架,若不是自己沒能先一步救她,她也不會墜海。
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
看着沉默出神的蘇其勘,白雪情臉上的焦急慢慢散去。
……
面對一臉冷峻的藺杭,穆絨有些扭捏。
這怎麼好意思直接脫衣服啊。
可一言不發的藺杭壓根沒給她猶豫的機會,拿起剪刀將她腿上的牛仔褲直接剪開。
“啊……”
穆絨雙手捂住臉。
藺杭動作一頓,抬頭問她:“剪到你肉了?”
“沒。”
“那你喊什麼?”
“沒什麼,隨便喊一喊。”
她強撐着不在意,眨了眨大眼睛,甚至露出一抹微笑。
不就是長褲變熱褲嘛,夏天不都是這麼穿?
可說是這樣說,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到大腿時還是讓她有些害羞的動了動。
“別動。”
他清冷的聲音響起,穆絨便一動不敢動,只能開始胡思亂想。
他手上有繭,體格健碩,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
可他身上的氣質實在太過特別,尤其大晚上在海邊看到自己竟然毫不吃驚。
既不好奇,也不害怕。
這種淡然處之的態度可不像普通小漁民。
更何況他看起來對一些傷口的處理也十分專業。
這個中自己沒有寫過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該不會是哪位大佬在這裏隱姓埋名吧?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慢慢沉睡過去,而傷口也終於被處理好。
藺杭看着自己床上放心睡去的女孩,眉心緊擰,眼底浮現出一絲打量。
他冷峻的臉龐連同渾身散發著的淡漠氣息,逐漸隱藏進昏暗的燈光中。
他走向外間。
……
穆絨是被餓醒的。
可左腿被木板綁的結結實實讓她根本不能動。
而且經過一夜的休息,背部和臉上的疼痛也越發嚴重。
她難受的在床上哼哼唧,也不知道藺杭去了哪。
正想着,他就推門進來。
穆絨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麼?”
他眉頭微挑。
“我……身上難受。”
“哪裏疼?”
藺杭毫不意外,她受傷這麼重,疼是應該的。
“不只是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
她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雖然早已經幹掉,可身上實在是不舒服。
她迫切的想洗澡。
“洗澡?”藺杭眉頭蹙起。
之前確實沒注意,她還穿着那身被剪成破爛的衣服。
穆絨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住着別人家,人家還給她上藥,她還要主動提要求。
正猶豫着不然算了,藺杭出聲道:
“你等一下。”
他轉身出門,不一會兒,一個大桶被提進來,桶里的水還冒着熱氣。
藺杭找到一身自己沒穿過的衛衣放到床上,徑直將她扶起。
薄被掀開,穆絨穿着那身殘破的衣服坐好。
腰間的襯衫被剪出一道口子,不盈一握的腰肢明晃晃的露出,白皙瑩潤的肌膚上,那青紫十分明顯。
藺杭指尖動了動,那裏似乎還殘留着昨夜觸摸到她肌膚時的絲滑。
當時的他只顧處理傷口,可今日再看到,難免又想起那凝脂一般的觸感。
見她轉過身來,藺杭迅速移開雙眼。
將穆絨安頓好后,他便守在門外。
得益於他出眾的聽力,屋內隱約的水聲總是充斥進耳中,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卧室里的穆絨將破碎的衣服褪下,沾濕毛巾避開傷口輕輕擦拭着身體。
“嘶……”一不小心碰到傷口,她疼得直皺眉呼痛。
門外的藺杭猛地起身,腳步略顯狼狽的大步朝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