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丹道

翌日，曜日東升，紅彤彤染紅了一片天際。

雲山梯田，林南一大早就已洗漱完畢，來到那裏。他相信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信奉勤能補拙這些良訓。

逐行逐行，他一一徹查仙稻，或許是撈起斷鐮時間太短，肉眼觀望，仙稻與昨日並無多大區別。

無果，他旋即從懷中摸出布雨咒，念掐口訣之後，將那黃符朝空中一拋，田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掐算着時辰，他到點即收。

靈田功課作罷，他又轉而去那‘道經閣’。

道經閣是清蓮谷儲存道法、異術之地，但凡清蓮谷弟子都可以自由入內，只是要觀閱典籍，則要交付靈石。

清晨，微風緩緩地吹送，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蓮花清香。遠處、近處，零零散散可見不少身着青衫的弟子盤腿打坐，感悟天地道法。

林南沿着大道直通而去。

不多時，便來到一座純木搭蓋的閣樓，它似寶塔形狀，有着上下兩層之分。他跨入其中，已有不少弟子在屏氣凝神細細觀覽。

這偌大的道經閣，儲存着各類典籍，以區域有分養生、悟道、煉器、制符…

林南轉悠一圈，沿着階梯上了二樓，這裏要比下邊清凈不少，只是，書架卻只有寥寥幾排。出入口，有一老者，托着腮幫，打起了盹。

林南轉了轉，這第二層存放的典籍以記載煉丹為主。他隨意拿過一本，翻覽幾頁，忽然一道斥聲響起。

“小鬼，閱覽登記，一個時辰四塊靈石。”

“四塊？”林南瞪大了雙眼。

“不是兩塊么？”

老者鬆了松腰骨，瞥了一眼那青澀的林南，道：“下面典籍，兩塊靈石，上面典籍是四塊。”

聽聞，林南不由翻起了白眼，他勞碌一個月才可以得到十塊低級靈石，用在這裏，豈不是兩個半時辰就沒了！眼珠子溜溜轉了轉，他心中盤計了一筆，不得不將典籍放回了原處，戀而不舍，他又晃悠一圈，轉而問道。

“長老，這第二層典籍為何要比第一層典籍索取翻倍呢？”

見林南彬彬有禮，那老者輕撫一下鬍鬚，說道：“清蓮谷以煉丹聞名於修真界，古語有云：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道理，可否明白？”

林南恍然點了點頭。

似見林南悟性不錯，老者繼而道：“道家修身養性，煉丹服藥，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區區幾塊低級靈石，花在此處是物超所值。”

“在理，在理…”林南疊聲恭維回道。

緊接，老者又從身旁抽過一本典籍，道：“這樣吧！老夫為你引薦這本《外丹術》內中講述如何煉丹提升道行。”

對於對方的熱情，林南撇嘴訕笑了笑，他如今可謂是囊中羞澀，這才來清蓮谷乍到，要月底才能夠在雲山園領取十塊靈石。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着小眼，氣氛尷尬之極。

“這…長老，不瞞你說，弟子如今是……”

就在林南準備婉拒之時，忽有人走近，朗聲截道：“烏長老，弟子登記閱覽。”

聞言，林南偏頭看去，與來人四目交接。頓時訝道：“黎正？”

認得林南，對方頗為不屑輕“哼”一聲，在登記完畢，他腰間乾坤袋一抖，數十塊靈石傾瀉而出。伴隨着嘩啦啦的響聲與林南如今摸懷的囧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又見黎正乾坤袋再抖，他攜着典籍，揚長而去，拐角轉身之際露出那令人生厭的冷嘲眸光。

林南將對方好好腹鄙了一番。繼而出來，他一路踢着小石頭宣洩着心中煩悶，仰首，忽見不少與他一樣身着青衫的弟子快步朝前趕去。

他忙拉一人，問道：“師兄，前面可是有大事發生？”

那人急匆匆，回道：“是華長老出關授道。”

林南思緒，反正這清蓮谷自由自在，長老授道，他自然要去湊湊熱鬧。跟隨人群，他來到一處廣場，地面有綠磚鋪墊，中央有一塊巨石刻勒着“天道”二字，格外顯眼。

此刻，人頭涌涌，所有人都席地坐於蒲團之上。

高台，有龜銅香爐青煙縈繞，老者聲音飄渺，似暮鼓晨鐘，有種聖潔之感。

“……天地為鼎，以性命鑄丹，周天之大者；以皮肉為鼎，以血氣鑄丹，周天之小者……”

老者侃侃道來，周遭安靜異常，林南隨大眾屏氣凝神，慧心聽道。

聞，高台那老者講丹道分內丹、外丹。內丹存於丹田，化元神；外丹煉於天地，助修為。另外還有諸多道經苦澀難明，無法揣摩。

“血氣生於五臟，化精於丹田，行走於六經八脈，有沉浮、緩急、進退、寒暑等諸法。五臟有五行生剋。經脈有陰陽，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有渠、淵、闕、穴、壩、庭、台、閣等諸位。甚是複雜，稍有踏錯，大禍至矣。”

……

良久，語罷。老者袖袍一揮，御劍而去。

林南怔於原地，不由感嘆：天道無常，修仙漫漫！